第二天的头版新闻是碧蛇郎君死亡真相,有报纸披露,据知情人士透露,杀死碧蛇郎君的真凶是自家的仆人,在郎君受伤之后,故意弄错了药,害他亡故,而不是玉面罗刹。
但柳莺娇根本不在乎这些新闻,她在等贾璞的到来。
早早的梳洗,坐在窗前,从早上开始等,到了黄昏,贾璞都没有来,她延长了等待的时间,甚至披星戴月,在这度日如年的日子里,最终一无所获。
“他在耍我。”一想到这四个字,柳莺娇泪如雨下。
“他出什么事儿了?”想到这个可能,柳莺娇更为伤心。
她好不容易付出了真心,结果却落得这个....
真真是良辰美景奈何天。
于此同时,贾璞应约去赴寿宁侯的宴。
有北静王的干系,贾璞倒不觉得这寿宁侯是什么别有心思的人,可能就是对他闻名好奇。
贾璞起身之前,又来了一个拜访的人,是个和尚,因他脑袋有些红,晴雯见了便笑。
那和尚恼了,对贾璞抱拳道:“人称三爷重义轻色,故而我来投奔三爷,请三爷把方才那个笑我的奴婢杀了。”
有病吧?
我什么时候重义轻色了?
这是乱扣帽子!
三连之后,贾璞挥手道:“开口杀人,我这非你存留之地。”
和尚捏着拳头:“三爷重色轻士,不是好汉!”
贾璞一敲桌子,陈晨按着剑,把那和尚送出府。
寿宁侯姓张,名叫张翠眉,素日喜舞刀弄枪,好豢养门客,江湖人称小孟尝,见贾璞名声骤起,颇有瑜不喜亮的想法。听闻贾璞到来,他在一群人的簇拥下,风风火火赶到门口,就像评鉴新来的马一样,打量着贾璞。
贾璞也认出张翠眉是谁了,眼前这翩然俊雅的青年人,就是那日说他是丧家犬,后被他打了一拳的人。
来者不善!
“三爷,咱们可是好久不见了。”
贾璞这才想起来,他才是来者,立时变了笑脸。
张翠眉一路走,一路笑道:“那姑娘在床榻上还对我说,你待她很好呢。”
贾璞眉毛一挑:“是么?”脸上似笑非笑。
不一时,贾璞被带到一个院子,院子里种着桐树,槐树,枝干粗壮,绿荫遮日,描彩屋椽在苍苍者天下迎送流风。
“你看。”张翠眉一拍手,院子里便有一个光膀汉子手持一把银枪,舞动起来,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回风飙雪,晴日下陡增寒光;怒蛇狂龙,热风中顿感悚然。
“三爷那边有人这般本事么?”
见贾璞摇头,张翠眉冷笑一声:‘这也没有,那也没有,三爷还配说是什么小信陵么?’
“不配!不配!”两旁的门客起哄道。
张元有、陈晨都仗着剑,樊广东张西望有些害怕。
“不过虚名而已。”
“既是虚名,还请三爷发一篇声名,就说你不配当什么小信陵。”
贾璞摇头,张翠眉道:“莫非你不服气?”
“这说法本来就不是从我嘴里说出来,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只要三爷在报纸上登一篇,大家也就知道了。”
见贾璞不说话,张翠眉道:“那往后报纸上再有这样的新闻,我是不是该告他们诽谤三爷你?”
贾璞挥手道:“这都是碌碌之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什么办法,随他们去,也随你的便,不过我心中壮志,还请你也帮我登在报纸上。”
张翠眉倾耳相听,只听贾璞道: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满院寂然,张翠眉心道:“漂亮话谁不会说?”
贾璞面静如水,掷地有声地说了最后一句:“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半晌,满院掌声雷动,
张翠眉鼓掌道:“好,好。”眼露精光:“好一句‘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挥手道:“上酒,上酒。”
仆人上来斟酒,贾璞扬脖喝下,把碗摔个粉碎,张翠眉也摔了碗:“痛快!三爷是我生平见过的第一爽快人!”说着,又喝了一碗:“哥哥在这儿给你陪个不是,这样,铁笛仙子袁巧云你总知道,我把她送你了。”
这袁巧云贾璞当然知道,她比柳莺娇还更有名些。
贾璞不以为意道:“小事罢了。”
张翠眉越看越佩服,对着身旁的人道:“你们瞧瞧,什么是高人?这就是高人!”
众人忙称是,张元有、陈晨等对贾璞更为钦佩,樊广听了这话,也心生激荡,江湖好儿郎,乍一听“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都恨不得找些事情去做。
一语方了,就听一人报道:‘大爷,夫人想见这贾三爷一遭。’
张翠眉是素来知道他母亲的,送贾璞出去,心里也有几分不好意思。
随着路途愈远,张元有、陈晨、樊广都被拦下,步入花园,流动的香气扑鼻而来,越过一座汉白玉桥,不远是个喷泉,楼阁可望,匾额上书三个字:“清凉楼。”
上楼之前,贾璞换了双木屐,由一个丫鬟引了上去,到二层楼时,又从浮道走向另一幢楼。
“神神秘秘。”这霍夫人的架子那么大,贾璞颇为不乐。
才入彼楼,贾璞便问着一股细香,一个女子赤着脚,怀抱一只雪白猫,在屋内闲逛。
“太太,贾三爷来了。”她朝贾璞看了过去,只见这少年果然生得俊美异常,心中大喜。
贾璞看去,只见这美妇人,一头散着的湿发,薄膳内的波涛着实汹涌,一双眼睛像红唇一样馋。
贾璞咽了一口唾沫,忙低下了头。
霍夫人的手在空中微拨,一旁的丫鬟斟了两杯酒,霍夫人笑道:“喝呀。”
贾璞低头道:“不知夫人见我有何事情?”
“先喝一杯,再同你说。”
贾璞摇头:“孤男寡女,饮酒不便。”
霍夫人笑道:“璎珞,你听见了,她不拿你当人呢。”说着,那美丫鬟持杯相劝。
贾璞也没喝,“还请夫人明说。”
霍夫人瞧见贾璞羞红的脸,越瞧越喜欢,弯腰,把怀中白猫放下,贾璞眼睛差点弹了出来。
霍夫人见了欢喜,移步,把帷幕拉开,坐到床边:“我向来身体不舒服,一只手摸来就泛痒痒,一只腿压来就觉得重得要死。”说着,躺到了床上:“只有你整个人压上来,我才觉得痛快。”
贾璞还愣着呢,霍夫人歪着身,勾手笑道:“你是我的宝贝药儿,怎么还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