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牌？摊什么牌？扑克牌吗？”林雨麓的脸上洋溢着纯真无邪的笑容，仿佛未染风尘的花朵，没沾上一点社会的烟火气。
装，太会装了。
白芨在心中不禁鼓起了掌。
“你为什么非要纠缠我？我看着很像个粉球吗？”
这一世已经算是报废了，事到如今，只能废物利用，套点情报了。
“怎么能叫纠缠呢……”林雨麓又坐在了白芨的腰上，俯视着他，“这可是纯粹的爱。”
什么纯爱战士？
白芨绷着个脸，眉头不由自主地跳了几下。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这个病娇魔女究竟是天使还是恶魔。
或许是混沌中立吧。
“纯爱就纯爱吧。”白芨叹了口气，无奈道，“你为什么老想着给我下药？囚禁我有那么好玩吗？实在喜欢那行，不如考个编，当个狱警？”
“那不算囚禁啦。”林雨麓眼神飘忽，轻轻摆动着身子，“只是想保护你而已。”
“保护？我又没有战略价值，哪有什么人会来找我麻烦？”
老实说，前四世的经历已充分证明，会把白芨的生命当回事儿的，除了老爸老妈，也就只有林雨麓了。
这么一想，她还挺贴心？
“会有的。”林雨麓突然板着脸，变得一本正经起来。
她站起身，望向窗外，凝视着那点点光芒，若有所思。
“我梦到过自己的结局。”
她又拿起白芨的酒杯，小嘬一口。
但这次，鲜红的液体从她嘴角滑落，在那纯白的衣服上留下一道分外显眼的印痕。
“我死的时候，你还活着，但也只是活着而已。”
“嗯？”
“你奄奄一息，全身被包裹得木乃伊一样，周围散落的全是……全是淡粉色的片状物。烈火燃过，尽是烤猪排的味道……”
突然，林雨麓抱着胳膊，反复摩擦着。她身体在猛烈颤抖，仿佛一旦停下，就会被冻成冰块。
“梦都是不可信的。”白芨挣扎着起身，颤颤巍巍地捡起地上散落着的药丸。
“但我的梦可是很准的。”林雨麓顿了顿，“算了，你就当作是我的第六感吧。”
“这样的解释，可没法让我信服。”白芨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眼神中满是不爽，“你还不如说这是魔女的特异功能呢。”
“咦？”林雨麓转过身，眉眼中写满了问号，“你怎么知道我是魔女？”
“有人告诉我的。”
这是第一世中，林雨麓亲口和他说的。
但此时，林雨麓却并不清楚白芨的意思，问道：“难道你是教廷的人？”
“不是。”白芨想都没想，直接否认，划清界限。
他白芨就算是饿死，死外边，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和教廷扯上半毛钱的关系。
“不是教廷的人……”
林雨麓微微思索，已然明了。
知道她身份的人，除了教廷的走狗，要不就是魔女，要不就是魔女的关系人士。
既然白芨和教廷并无瓜葛，那就是魔女的关系人士了。
“你在外边有别的魔女了？”
林雨麓冷笑了两声后，声音中夹杂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竟敢出轨？去死！
她抬起头，上扬25°，粉红色的灯光不均匀得洒在脸上，给她的右脸颊打上了厚重的阴影。
“砰。”
猛得用力，酒杯应声破碎，鲜红的液体流淌下来，而玻璃片也在灯光的照射下分外晶莹。
林雨麓的右手也被划破了。
因为伤口沾有红酒，持续不断的痛楚正逐渐侵占着她若有若无的理智。
白芨倒是不惧。
他掏出了各种各样的药丸，不仅有全蝎胶囊，还有熊胆药丸、薄荷糖、蜂蜜柚子丸、大力丸……总之，像是几辈子没吃过饭一般，他一股脑地将能吃的全扔进肚子里。
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嗑这么多药。
这些药可不便宜啊！太奢侈了，他感到钱包又在滴血。
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像是嘲讽一般，白芨轻蔑地笑着：“我确实曾和一位魔女相爱过呢。”
“哦？是吗？还挺坦诚。”林雨麓瞪大着眼睛，脸色苍白，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宛若行尸走肉，“现在还有联系吗？”
“有啊，才在酒店见过面。”白芨轻笑着，“她可是我的初恋。”
“现在你还忘不掉她？”
“这哪能忘掉，我又不是鱼。”
“……”
林雨麓默不作声，又拉近了距离。
虽是心爱之人，但对于花心的海王，她可不会手下留情。
既然得不到，那就将其毁灭。
累了，去死吧。
林雨麓微微闭眼，聚集法力。
霎时间，无数缕青色的光芒划过夜空，画出了一个极为复杂的图案，像是某种花，又像是某种图腾。美丽而又优雅，给人一种超越自然的神秘感。
SSS级魔法已准备完成。
林雨麓睁开了眼，正准备释放魔法，却……
“咦？人呢？”她呆住了。
白芨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刚刚还在那呢，那么大的一个人呢？
林雨麓左看右看，却仍旧找不见人影。
这时。
“你有见过从天而降的掌法吗？”
头顶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林雨麓早已崩坏的脸上竟久违地闪过一丝不安，但她没有犹豫，向侧面翻滚后，直接向上方释放魔法。
SSS级大魔法，银河星爆，全世界能使出这招的人绝不超过八人。
不出意外的话，连带着林雨麓，成千上万的人都得埋葬在这里。而这座酒店，也将被夷为平地。
但这都无所谓了，只要能和白芨一起死，她可没有怨言。
可惜，嗑完所有药的白芨巨猛，24k纯猛。
在庞大的法力接触到他的那刻，狂风骤起，吹得两人都睁不开眼。
但不出二十秒，风止。
房间再次归于平静，耀眼的光华也逐渐黯淡下来，只有杂物散落一地。
一切似乎都没发生，一切似乎也都发生了。
白芨没能出招，但身姿翩翩，完美地落在床上，成功实现软着陆。
“真厉害啊，差点就死在这里了。咳。”白芨像是受了内伤，吐了口血。
再吃个大招，他应该就能被迫重开了。
但林雨麓却着实吃了一惊，心中已忍不住赞叹。
真不愧是白芨，虽只是普通人类，但却能抵消SSS级的魔法？
这种等级的人，全世界不会超过三个。
太可惜了。
但还是去死吧！
她的脸上又多了丝凛然，没有同情，也没有留恋，淡青色的法力再次于掌心汇聚。
“你为什么这么极端？你是二极管吗？”白芨镇定自若。
“为什么？”林雨麓重复了一遍。
很快，她的嘴角开始弯折：“因为你有别的人了呀。”
“呵，热知识，其实囚禁也很极端的……”
“那不是囚禁……是保护。”
“……”
“如果你只属于我，那我是绝不会让你受伤的。”不知不觉间，林雨麓纠集了更为庞大的法力，手掌中青色的法力球已经开始泛着墨色，“可惜……”
哪有什么可惜的，白芨轻笑着。
“省省法力吧，我可以通过法力爆散抵消你的法力。”他跳下床，双手插兜，故作轻松，反问道：“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这招吗？”
“不好奇呢。”
“好好好，既然你好奇，我就告诉你吧。”
“？”
“这招是你教我的。”白芨露出了极为嚣张的笑容，宛若个成功恶作剧的孩子，“我已经轮回了四世了，但除你以外，我还没见过其他的魔女呢。”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会相信我的。”白芨无畏地笑着，“你家阁楼上有数百个药柜，其中第一排第三个药柜里放着薄荷。”
话音刚落，那好不容易才聚集的法力就忽地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