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是钱老爷子的寿辰，但是陆并没有参加宴会的意思。
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赶紧让矿山运作起来，然后开始进行建设工作更重要了。
一大早，钱一帆就和陆来到废弃玉矿，开始工作。
钱一帆开始按照正常的生意流程向陆介绍情况，同时打着算盘汇总账目。
“陆先生，按照您的要求，这一片矿山现在全部归你了，目前矿工和马队总共招募到了四千人，马夫和挑夫每日工钱四十文，矿工六十文，每匹马草料每日十文，除此之外，每日伙食用度……”
“总价。”
“总价的话，每日大约需要银一百五十两银，不过这并不包括各种修缮和工具耗材所需。”
“增加规则条目，每日每名矿工提交矿物不得少于一百桶，额外每桶增加赏金一文。”
钱一帆愣了一下：“没问题。”
他这是要送钱给五湖会吗？
既然是按照生意来做，那么五湖会当然就要计算利润。
这么快就能组织起几千矿工和运输马队，自然用的全是五湖会的人马。
所有的工钱用度的报价，全都是算了利润进去。
而且陆要求挖掘的并不是任何明确的矿石，而是任何从矿洞中挖出的东西，泥土也行。
挖一百桶土对那些身强力壮的矿工们来说，简直小菜一碟，不到半天就能搞定。
钱一帆本来已经做好了和陆讨价还价的准备。
但没想到的是，陆不仅不还价，甚至继续加价。
不仅如此……
“期望人数，可再增加一到两倍，运作方式，改为每日两至三班，夜班工钱双倍。”
“还要增加？”
“是。”
钱一帆虽然疑惑，但还是拨着算盘，迅速算出了新的账目来：“好吧，不过陆先生，这样的话……每日开销会增加至六百两，各种杂项开销也会增加很多。”
“无妨，预付一年运转资金二十万两。”
陆说完，就将银票拿了出来。
这种谈生意的方式，钱一帆还是头一次见。
但又很符合陆的风格。
连价值连城的现代仙丹和镇派神功的秘籍，都随手拿出来交易，银钱自然就更不放在眼里。
他到底想做什么，想要什么？钱一帆也越发困惑。
钱一帆不懂，是因为他算的是金钱账。
而陆算的是效率账。
陆要做的，是尽快将手中那些贵金属票据转化为有效资源。
用来建设基地和武装护教军的资源。
总之，陆不在乎钱，他在乎的是更多恶和更快。
“何时开工？”
“等外公寿宴结束后便动工，最迟三天后中午，第一批车队就可以到达神剑宇山脚下。”
如果可以，陆希望现在就能开工。
但来到这个世界后，陆都已经等了多年，也不在乎多等三天：“可以，即刻准备契约。”
陆的话语中透出急切。
昆仑派被围，陆不急。
在废弃矿坑里挖土，却恨不得当场就能落实开工。
钱一帆转头看向在一旁的几名账房先生。
“契据写好了吗？”
“钱少，都准备好了，陆先生刚说的几条也都加上了，请过目。”
钱一帆接过十几页的契据，粗略翻过，然后交给了陆：“陆先生，您看看，没问题的话就……”
陆“刷刷”几下就翻阅完毕：“确认无误，可以签署。”
签署完成，陆收起契约，大功告成。
太过顺利了，钱一帆都觉得，有点“对不住”陆了。
因为有件关于这座废弃矿山的小秘密，他没有告诉陆。
“提醒。”陆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手指向几个矿洞“此区域封闭，切勿随意挖掘，后果自负，我日后自会着手处理。”
“嗯？哦……好的，我会告诉工人们。”
钱一帆暗自惊讶——莫非他知道了？
这座矿山被废弃，不完全是因为玉矿枯竭。
陆刚刚指着的那几座矿洞其实尚未枯竭，停止挖掘是因为“闹鬼”。
在那几座矿洞中工作的矿工，无一例外全都“中邪”了。
他们的身体会不断剧痛，全身皮肤脱落，身体溃烂，呼吸衰竭，很快就会死亡。
更可怕的是，这“中邪”是会传染的，稍微靠近那些矿工的人，就会染病，就连替这些矿工收尸的人，也会受到影响。
就连那些挖出的“玉矿”也附带了同样的“诅咒”。
整座矿山因此彻底封闭废弃。
如果陆是想要为此冒险，钱一帆必须和他说清楚其中利害。
可不等钱一帆开口，陆就再次提醒：“务必谨记，普通矿工，切勿靠近！后果自负！”
陆的再次强调，让钱一帆似乎明白了什么。
莫非他真的就是冲这个来的？
钱一帆郑重提醒道：“陆先生，不瞒您说，这几座矿洞里确实还有一些材质特殊的青黄玉材，不过……”
“我知道，不要动！危险！会死！”
陆第三次发出警告。
因为这几座矿洞里，是含量极高的黄铀矿。
如果更早些时候发现这处矿产，陆的能源问题就能解决了。
现在陆已经不需要低效的裂变反应获得能源。
但作为武器原材料，这处矿产日后仍有不小的价值。
拿下了矿山，陆的主要工作也完成了。
“告辞。”
“嗯？陆先生，不回青玉镇了吗？”
“不了，尚有要事需要处理。”
“好吧，陆先生请便。”
和外公预料的一样啊——钱一帆心想。
来的时候，钱老爷子就交代过，如果陆要离开的话，不必强留他参加寿宴。
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催促他一样。
“奇怪的家伙。”
看着陆离去的背影，钱一帆不由得摇头。
自他接手五湖会的生意以来，接触过的各种各样的人物，但是陆这样的，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
陆的行动有着极强的目的性，但他想要的东西，以及愿意付出的代价，却和“常理”相去甚远。
只有陆自己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忽然，有急报传来……
“钱少，不好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唐门二小姐和昆仑派的宇文公子双双遇刺重伤，老爷子让您速回！”
怎么会！？
这两人应该都住在五湖会分舵宅邸的客房中。
谁这么大胆子，敢在钱老爷子的寿辰，动五湖会的客人！？
钱一帆砖头再次看向陆的方向，但他的背影已经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