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1日,新的一周,新的开始。
距离第二次生命天灾已经过去了十天。
上午时分,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艾琳跟随着弗里德森走出魔法阵,准备探查一下附近的情况。
她全副武装,手拿安娜的长柄法杖,头戴安娜的黑色魔法帽,身披安娜的黑色魔法袍,脚下是一双黑色的魔法靴,也是安娜的。
虽然努力提升自身实力的安娜没有来,但是艾琳却感觉老师就在自己的身边。
她的身边除了看不见的安娜老师以外,还有密密麻麻的杂草、野花,以及无数隐藏于其中的巨型虫子。
当虫子的体型放大了无数倍时,艾琳发现,连蝴蝶和蚂蚁的外表都很可怕。
有些虫子艾琳认识,有些长在一起的虫子……艾琳认识一部分。
至于那些和花草树木,以及和家畜长在一起的虫子……艾琳不知道它们是否还是虫子?
一路走来,别说艾琳了,谷雨感觉自己都快疯了。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虫子这种恐怖的东西?!
谷雨一路大吵大闹,甚至用自杀来威胁艾琳,你以后不准出来了!
艾琳当然不会像她一样大呼小叫,因为弗里德森老前辈在,她不好意思,更不好意思说,我们回去吧。
耐心地等待着一只足有脸盆大小的蜘蛛缝合怪缓慢爬走、让开“道路”,艾琳和弗里德森继续向前赶路。
“你比城里那些贵妇人强多了,她们要是看到了这些虫子,绝对能用刺耳的尖叫声把玻璃震碎。”弗里德森开了一句玩笑,希望能以此缓解艾琳紧张的神经。
小姑娘的俏脸蛋儿都被吓得更白了,看着可怜。
艾琳强行挤出一抹微笑,没有心情说什么。
安娜或某个村民一开口,随便说点什么,都比老骑士讲的笑话好笑。
不过弗里德森却没有放弃,又讲了几个让人越来越冷的笑话。
艾琳的心情逐渐好受了一些,不是因为弗里德森的笑话,而是她渐渐习惯看这些虫子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虫子也挺可爱……它们还很懂事且有礼貌,知道“好虫不挡道”,更没有扑上来。
不知不觉间,二人来到了村中心,巨型骷髅所在的位置。
除了巨大以外,这具骷髅很难形容,它的外形不是任何一种艾琳已知的动植物形状。惹人注目的骷髅头随意地长满全身,好像没有脸,又仿佛每一个骷髅头都是它的脸。
“它很强吗?”艾琳抬头注视着一动不动的骷髅,问道。
相比较于各色各样的虫子,她感觉这具骷髅反倒没有那么恐怖。
“接近高级魔法师的水平,不要惹它。”弗里德森想了想,建议道,“给它鞠一个躬吧,它现在也算是村里的守护神了。”
“好的。”艾琳听话地摘下魔法帽,远远向巨型骷髅行了一礼。
弗里德森的回答让她很意外,无论是“接近高级魔法师的水平”,还是“守护神”这个词汇。
巨型骷髅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没有生命。
“别的村庄也有类似的骷髅守护神吗?”艾琳重新戴好魔法帽,问道。
“有的。这些骷髅先人比那些不愿意死去的贵族先祖强多了,最起码它们不会吸后人的血……尽管后人已经忘记了它们,尽管它们已经没有了意识。”
“它是如何诞生的?”
“不知道,许是害怕村庄及所有的后人灭亡吧。”弗里德森叹了口气,说道,“说实话,我的理智不太相信这个理由,但是我的心里更愿意相信这个理由。”
“……”
艾琳和弗里德森没有驻足太久,从巨型骷髅身边绕过,继续向村西头走去。
半个小时后。
隐藏在草丛中的艾琳,看着一只正在晒着太阳、体型如篮球般大小、酷似史莱姆一样的无脸生物,问道:“这就是魔精?”
“嗯,前天我就是在这里看到它的,它一动没动。”弗里德森捋着雪白的胡须,笑道,“要试试看吗?”
“好。”艾琳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用安娜的长柄法杖,对着魔精,使用了一个死灵转化。
魔法砸在了魔精的身上,被它缓缓“吞噬”。
魔精没有丝毫反应,不过它的体型好像变大了一点。
见魔精没有跳起攻击艾琳,谷雨放下了心,开口嘲笑:“你的攻击像是在喂饭,宝贝儿。”
“你的嘲讽像是在撒娇。”艾琳不动声色地回道。
“你看,魔精很难成为死灵,若是杀死它的话,它会直接消失,更没有成为死灵的可能。”弗里德森问道,“还要尝试吗?”
“不了。”艾琳缓缓摇头,她也感觉自己的攻击像是在喂饭。
“那我们把它带回去给安娜研究吧,如果你的老师都不能将魔精转化为死灵,那么当今,估计没有几个人有这个能力。”弗里德森直接走上前,将魔精捧了起来。
魔精仍然一动不动,更没有攻击他。
“好吧……老师的死灵魔法真有当世第一的水平吗?”艾琳之前一直以为安娜在吹嘘。
“肯定没有,哪怕在人类中她都称不上第一……不过也差不了多少,可以称得上名列前茅。”老骑士随口回道。
好吧,老师果然是在吹嘘……
“但是安娜未来有可能成为第一,如果她能活下去的话。”弗里德森转而又道,“从这点来看,你成功阻止了她现在向女皇复仇,是一个很正确的决定。反正在我看来,安娜最可怕的,不是她现在的实力,而是她的未来。”
弗里德森顿了一下,更进一步地解释道:“你别觉得安娜的年龄很大,在死灵魔法师中,她算是最年轻的那一批死灵魔法师了。
“我年轻时也被人们誉为天才,但是与她的魔法天赋相比,却显得格外平凡。”
“我的魔法天赋如何?”艾琳好奇地问道。
弗里德森犹豫了一下,实话实说道:“目前来看,你的天赋应该比安娜还强,但是你以后,未必能达到安娜的高度。
“天赋不是决定高度的唯一因素,顶多算是必要因素之一。能否活下去,能否在魔法的道路上一直坚持、钻研下去,是否会安于现状等等,也决定了你以后的高度。
“而且,有一点不能忽略,那就是经历。当初的安娜比你承受的压力大很多。她不仅要对付实力强大的追杀者,还要谨防在阴谋诡计中死无葬身之地。
“换而言之,她如果不能不择手段……如果不能不断变强,脚步一旦停了下来,想歇一会儿……是会死的。千斤重担成就了现在的安娜。
“而你却不一样,安娜将你保护得太好了,村民们也对你太好了,你没有那么大的压力……”
“我怎么感觉这老爷子更适合当你的老师?”谷雨忽然说道,“安娜跟你讲过这些东西吗?以她现在的脑子都不明白吧?”
“别小看老师……你若是这么想,只能说明……只有你的脑子不太好使。”艾琳心说。
“我真是……”谷雨熟练地破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