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吵!”
秦风揉了揉眼睛,胳膊传来酸痛的感觉,仿佛不是自己的。
睁开眼睛,蔚蓝的天空映入眼帘,伴随而来的是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很酸爽,感觉像是昨天刚去了一趟桑拿会所,接受006号重量级技师的全套服务一样。
吵闹声愈发响亮。
秦风想坐起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但是身体完全不接受大脑的指令。
万幸脖子距离大脑更近,暂时还没有叛变,艰难的将脑袋微微一偏。
映入眼帘的是崭新的一尺高木板,散发着浓烈的木香味。
“我这是……在哪里?”
直到秦风的脑袋偏向另外一侧,也看到了贴着胳膊的一尺高木板。
“好像是个……盒子……”
秦风的脑袋有些懵。
“我不应该是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眼前放着电脑屏幕和键盘以及鼠标,正在为了老板年末能换新车而连夜奋斗么,怎么会躺在盒子里面?”
作为某公司的牛马,秦风夜以继日,不分昼夜的劳作,仅仅只是为了微薄的薪水和年底的少量年终奖,过着一眼就能够望到头的枯燥日子。
带着大量疑惑,秦风倒也没有急着起来,主要躺着还挺舒服的。
将眼睛往头顶翻了翻,顿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映入眼帘的是半截漆黑的哥特式建筑,像一柄利剑一样直插云霄。
建筑表面上镌刻着复杂的浮雕,像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品。
“科隆大教堂……”
秦风第一时间想到了闻名于世的德国著名宗教建筑。
能够想到这个,主要还是因为作为单身狗,周末唯一的放松娱乐方式就是拿上一罐冰阔落,窝在沙发里玩一些3A大作,比如埃尔登法环,黑暗之魂,骑马与砍杀,血源诅咒之类的,这些游戏中都会有一些宗教建筑。
当然,秦风能够叫出这个教堂名称,主要还是得益于《原神》中的蒙德教堂原型就是科隆大教堂。
当这个念头浮现之后,大脑立刻开始抗议,给出了新的答案。
“特级宗座圣殿:圣弗朗西斯大教堂。”
嗯?
“圣弗朗西斯大教堂?”
秦风不记得自己听到过这么个宗教建筑称呼,正想和大脑狡辩的时候,大量更奇怪的信息在脑海中涌现出来。
“罗蒙·奥古斯都……圣殿山……凯旋城……”
“教皇大道7号……宗教裁判庭……圣殿骑士……”
这些以前从未接触过的信息肆意攻占每一寸大脑。
“教皇……凯旋宫……”
秦风觉得情况有点不太对,大脑似乎不受控制了。
信息像洪水一样在大脑内疯狂灌注,脑袋像是要被撕裂一样的剧痛,令人痛不欲生,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昏暗,直至黑暗袭来。
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嘈杂的吵闹声还在持续。
不过秦风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昏迷前的那些像洪水一样不受控制涌出的信息已经由点串成了完整记忆。
“罗蒙·奥古斯都,出生在教廷中枢所在地,被誉为圣城的圣殿山凯旋城,童年进入教廷的学院机构蒙学,并学习剑术,16岁时因成绩优异和剑术过人,成为位于教皇大道7号的宗教裁判庭的武职人员,6年后成长为宗教裁判庭四名尊贵的红衣圣殿骑士之首,现在则是教廷最年轻的教皇,住在凯旋宫。”
“凯旋宫位于凯旋城内,是教廷律法指定的教皇行宫,7天前因为心脏部位传来了剧痛,新任教皇倒在了凯旋宫内的教皇私人经堂凯旋大教堂内,随后记忆线缺失。”
秦风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劲,得先和大脑说清楚。
正想理论的时候,眼角瞥到了身上那华丽的袍子。
顺滑的绸缎袍子呈现大红色,袍面上用金线刺绣了密密麻麻的复杂图案,胸口位置则是金色盾徽,金色盾徽上具体绣了什么图案从侧方位无法看清。
这时候吵闹声愈发激烈,甚至有些金铁交鸣声。
秦风再也躺不住了,必须坐起来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双手扶着木盒的两边艰难坐了起来。
面前是一座巨型广场,广场前围聚着上万拿着农具和火把的民众,民众的穿戴主要以粗布袍子为主,密密麻麻。
民众前则挡着数百名右手手执金戈,左手提着巨盾,披着铁铠,头戴铁盔的士兵,组成一条密不透风的防御线。
嘈杂的吵闹声就来自于双方。
这事儿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秦风收回目光,神色凝重,低头观察着自己躺着的木盒,这才发现是一口棺材。
这口棺材放在一处大约两米高的台子上。
而台子两侧围着大量穿戴着绸缎袍子的人,一个个神色悲戚,整整齐齐,围成一个规则的圆圈。
秦风第一时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葬礼!
这种宗教式的葬礼在一些游戏中也会涉及。
而这一次葬礼的主角是教皇。
作为教皇,前些天在经堂内心脏部位传来剧痛,之后记忆缺失,是因为他已经死了。
“那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成为了教皇?”
当这个问题出现在脑海的下一秒,秦风突然浮现一个惊悚的答案。
“我穿越了……”
上一世他就记得自己是在办公桌前为一个项目熬夜加班,然后加班了没一会儿身体就不受控制的趴在办公桌上……然后醒来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所以上一世我劳累过度死了,然后代替了已死的教皇。
我现在是罗蒙·奥古斯都,教廷的掌控者。
从牛马一跃成为身份尊贵的教皇,还没来得及高兴身份的巨大转变,秦风听清了群情激愤的民众喊的话,立刻惊出一身冷汗。
“烧毁圣弗朗西斯大教堂,烧毁凯旋宫。”
“教廷是骗子,根本无法赐予我们救赎。”
“让骗子下地狱,我们拿回属于我们的财产。”
民众挥舞着锄头和镰刀,还有火把大声叫嚷,对教廷武装组成的防御线步步紧逼,双方剑拔弩张,随时都有擦枪走火的可能。
“淦,穿过来的时机好像不太对啊。”
这些人不是来参加自己葬礼的,秦风整个人都不好了。
紧张的局势下,有一名教廷眼睛注意到了高台棺材中坐起来的身影,那名教徒脸上的恐惧被震惊所代替,口中喃喃自语。
“复活了……”
他的手指颤抖着指向棺材。
同僚的异常举动引起了附近其他教廷成员的主意,纷纷顺着手指望向高台上的那口棺材。
“陛下复活了……”
顿时大量围拢在高台棺材附近的教廷成员纷纷跪地行礼。
一名披着红袍,一身银色铠甲和头盔,握着银色圣剑,大约20岁左右的年轻女性原本正在指挥教廷武装形成的防御线,神色凝重,很快后方的动静引起了她的注意,回头看到高台棺材内坐起来的身影,顿时神色虔诚,发出清脆的吼声。
“教皇陛下复活了。”
随后单膝跪地,拄着手中的银剑垂首行礼。
清脆的声音压过了双方对峙的吵闹声,方才还组成防御线的教廷武装回头,看到高台景象,纷纷放下武器,单膝跪地。
刚才叫嚣着要烧毁圣弗朗西斯大教堂的民众顿时安静下来,望着棺材内坐起来的年轻教皇神色惊恐,片刻后一位面色惨白的民众丢下手里的农具,跪下去匍匐在地上。
最先是身旁的民众效仿,随后像病毒一样开始蔓延,民众接二连三,成片成片的跪下去。
直至整个广场上的民众全部跪下,现场安静的落针可闻。
坐在棺材内的秦风紧张的咽了口吐沫,也不知道找谁,扫视了一圈,索性对着众人发出铿锵有力的声音。
“怎么回事?”
那名跪在地上的红袍年轻女孩起身,将银剑还回剑鞘,穿过跪地的教廷成员们,快步走向高台下方,到了一侧单膝跪地行礼。
“陛下,圣城的异教徒们要烧毁您的凯旋宫和圣弗朗西斯大教堂。”
异教徒?
秦风扫了一眼巨型广场上人山人海,有点口干舌燥。
你是认真的?
印象中异教徒通常都是势单力薄,躲藏在暗处,生怕被教廷抓住送上火刑架才对。
怎么可能人数如此之多,还光明正大的堵在教皇葬礼前,要求烧毁圣弗朗西斯大教堂和教皇宫?
这种情况感觉自己是异教徒才对。
不过现在看起来,因为自己穿越而来,让他们以为教皇真的因为圣力而复活,反而稳住了局势,震住了场子。
无论如何得继续稳定局势,而不是真的将这些人都裁定为异教徒,那情况可能会再度急转直下,引起动乱。
定了定神,秦风慢慢站起来,举起自己的双手,搜肠刮肚一番扬声。
“你们一定是受了魔鬼的蛊惑,才犯下今日的罪行,我以教皇的名义,赦免迷途的羔羊们今日所犯下的罪行,回归神的怀抱,找到正确的路途,回去吧。”
随着秦风的声音回荡在巨型的凯旋广场上,民众们开始慢慢井然有序的散去。
直至广场上变得空荡荡。
秦风长舒了一口气,爬出棺材,从高台上跳下来,活动着略微还还有点酸痛的四肢。
危机只是暂时解除,得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圣城的大量民众甘愿冒着被打成异教徒的巨大风险做出亵渎教廷的大胆举动。
这里面一定有天大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