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心悸惊醒了白月棠，他迷糊睁开眼，那尾金色似乎还在眼前晃动。
“你醒啦——”
布玉檀从卫生间门口探出头，她嘴里叼着牙刷，说话含混不清。女孩头发湿漉漉的，还往下滴着水滴，看起来是刚洗过澡。
白月棠揉揉眼……
她虽然穿了浴袍，但前面却大部分曝露在外，白月棠目光落在白皙的肌肤上，张开的懒腰僵硬地停顿下来：
“你，你，你快把衣服穿好！”
他艰难地挪开眼睛，心虚地望向天花板。
“噢～”
布玉檀应了一声，缩回卫生间继续刷牙，嘴里好像还哼哼着什么奇怪的旋律。
白月棠发现不知道从那天开始，这家伙好像变得开朗活泛起来，眼里也能看到轻微的情绪变化，就是很多时候，心思和说话做派就像个刚组装完的机器人一样。
“噢对了，刚才有个女人过来说，叫你去开会——”
布玉檀含糊的声音从卫生间门飘出。
“知道了。”
来到明珠塔顶层，路上有几个人看自己的眼神很怪，白月棠没当回事，自己初来乍到，惹眼一点也是很正常的。
他敲开武仁忠办公室的门，开门的是个年轻的小伙子。
“白部长——”
年轻人恭敬弯腰，眼神里却有股子热切，看的白月棠莫名其妙。
“小白啊，快进来！”
武仁忠坐在沙发里，红光满面。
“怎么样，新住处满意吗，睡得挺好吧？”
老人的关切让白月棠有些无措，再怎么说，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一个间谍，更别提还有巴力虎视眈眈，面对这个老狐狸，他总是心有戚戚。
“来来，坐！”
老人拍拍身边的沙发，像是随口闲聊问道：“听说你昨天带了个女人回来，怎么回事啊？”
白月棠早就想好了对策，扭捏了一会儿才假意为难道：“以前的相好，托人查了很久，这不是才找到嘛。”
“哦哦——”
老人笑呵呵的，还带着很赞赏的口吻：“这个时代，念旧情可是难得啊，和我一样！”他用力拍着白月棠肩膀，似乎越来越喜欢这个小伙子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听到这话，白月棠感觉那年轻的助手，眼里的热情突然熄灭了。
老人交叉着双臂，低声问道：“昨晚，你是不是在寓所里‘神游’去了？”
啊——
白月棠一怔，几乎从沙发上弹起来，他有把老头咽喉扼住的冲动。难道说，自己和巴力的会面已经被他知道了，那谈话内容……
这个距离，磊落骨一刀就能奏效，他很有把握，至于之后怎么办，无所谓了！
“别紧张，别紧张～”
老人温和说道，“年轻人嘛，又在敌后那么久，对这些新玩意儿好奇在所难免。”老头似乎正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安抚他。
这老家伙什么意思——白月棠眼皮直跳。
“不过我就是有些好奇，你既然带了个姑娘回来，怎么还去体验什么狗屁【极乐初试版】，对方还是个男人！”
老人的口吻开始严厉起来，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在里面：“要洁身自好呀，你年纪轻轻，可不能把大好前途断送在这方面，以后别再进去了，知道不？口水也是能淹死人的！”
艹——原来是这样，白月棠松了口气，可心里立刻又对巴力选择的坑爹会面方式破口大骂。
“而且时间还那么久，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都容易上瘾的！是不是，小徐？”
老人转向去问年轻助手。
助手看着白月棠尴尬笑笑：
“倒，倒也没那么夸张，我每天都进去，不也没上瘾嘛。”
老人立刻虎着脸骂道：“早晚告诉你家老爷子收拾你。”
武仁忠见白月棠已经满头大汗，只道是年轻人脸皮太薄，安慰道：“都是监察科那些大嘴巴在内部乱传，小白你放心——我一定叫他们闭嘴。”
谢——让您费心了，白月棠把脸埋在手心里，无力地回答。
所谓的作战会议上，白月棠大脑基本处于宕机状态，那个先前见过的行动部长梁裕，在会上对他十分冷淡，偶尔瞟他一眼，也是带着若有若无的厌恶。
技术部长维吉尔是个中年金发女人，谈吐十分干练，先前接待白月棠的方予时是她的下属技术人员。
至于商小满则并未见到，大约这种会上，不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终于，在众人诧异、厌恶、幽怨的目光里，这个小会算是将近结尾。
白月棠一把一把抹着额头上的大汗，左耳进右耳出的听着武仁忠正气凛然的宣讲：
“这几年，那些顽固抵抗的畸形老鼠派了很多间谍过来，在下城组建起了一张大网。走私军械、倒卖新型研究机密，严重阻碍了金色阵线的推进。这次重新组建作战总部，首先要做的就是捣毁他们的地下巢穴，白部长——”
“白部长？”
“在！”
白月棠啪地站起身。
“坐下，坐下。”
武仁忠笑眯眯地对他按按手。
“你们行动部的前期重心就放在灰区，把这些阴沟里的家伙挖出来只是第一步。”
老人扫视在座众人，语气阴沉下来：
“对那些勾连外敌，贪图蝇头小利而出卖高级机密的内部蛀虫，作战总部也绝不手软。这次委员会下了大决心，绝不姑息！维吉尔，就从这次缴获的旧型号【银翼】泄露开始查！”
“将军——我们的确查到一支在灰区发展很快的势力。”
维吉尔翻开手边的金属电脑，全息投影展开，蓝色光影里，画面上是一个面部改造过的女人，灰色的金属覆面遮住了她本来的样貌，但凹凸有致的身材却尽显火辣。
“灰寡妇——新兴社团‘铁蜘蛛’的龙头。她涉及多起禁品走私和非法AI开发，但是……”
维吉尔顿了顿，和武仁忠对视一眼，才继续道：
“据我们掌握的线索来看，她还是灰区地下交易的中间人，曾经作战部有很多次针对她的行动，都无疾而终，咱们内部，有人从中阻挠，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武仁忠没有立刻反应，眯着眼沉吟一阵，最后笑了笑道：
“白部长，你在敌后和这些人打交道多，你先去接触一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