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想要确定这个叫星魁的刀客，到底是不是罗兰口中的青头仔，也简单的很。
报告会议解散后，白月棠让助理查到了罗兰的号码和社交账号。
他管辖的情报部组建最早，运转已久，这样的报告会更像是各个情报单元的总结交流和情报汇总。当然有些事还是要通过他这个部长往上请示，至于工作计划与执行，那些老资历的部下早已妥帖做出好几个方案供他‘参考’。白月棠察觉到自己这个部长大部分时间更像个吉祥物，这倒没让他产生什么挫败情绪，反而暗暗庆幸。
“喂——那位。”
电话那边的罗兰听起来有些疲惫，光听声音，很难和她热辣且老练的的性格重合起来。
“罗老板听起来没什干劲啊，生意不好吗？”
白月棠手指滚动，一点点翻看助理调取的罗兰档案。
“啊——”女孩的那边好像摔了什么东西，“白，白先生，您有事么？”
“也没什么，有个人想让罗老板辨认一下。”
“好——”对方略微迟疑了一下。
“照片在你的邮箱里。”白月棠停止滑动，目光落在姐弟的相关信息上，让他有些意外，这姐弟俩原来并非亲生——那个叫罗奴的小鬼头，原来是她领养的。
“看到了没，这家伙是你说的那个青头仔么？”白月棠问。
“是，是他。”
“谢谢，祝您生意兴隆——”白月棠挂断电话。虽说寻找天官遗骸的事情，巴力肯定会十分用心，但也不代表自己就可以无动于衷，一方面，主动出击也许可以掌握些和他周旋的本钱，另一方面，他也确实对这位身具大能的天官有些好奇。
据巴力所述，天官的身体被分解成，他自己虽然没说明，但白月棠估计这家伙可能也不知道那具遗骸到底被分成了几份。
根据目前的信息分析，新世界的基因改造和人造特殊器官工程都和遗骸有关，那说明抵抗军一定也掌握了一部分遗骸。至于联合政府，那也自不用说了。直觉告诉他，巴力的试炼中，一定有关于这方面的线索，但那家伙突然消失，也不知道下次碰面是什么时候。
他抱起匣子走出会议室，走向直通明珠塔顶层的电梯。
隔着门也能听到里面武仁忠暴怒的口吻，他骂人的时候带着奇怪的口音和一些听不懂的俚语，站在门外的助理一脸尴尬的看着白月棠。
匣子已经被【昆仑奴面具】做过标记，白月棠相信单单一部分是没什么特别价值的，因为巴力对此并未表现出太过强烈的情绪。
他酝酿着见到武仁忠的措辞，这个老家伙心思深沉，即便没感受到太大的恶意，白月棠也总是心里惴惴。
里面的通话好久才停下，略微等了一阵，助理才小心敲了敲门：“将军，白部长向您汇报工作。”
“进来！”嗓门稍微有点大，但白月棠已经听不出任何情绪在里面了。
助理推开门，把白月棠让进去，又关上了。
明亮的光线隔绝了街景的阴郁，武仁忠点燃一支烟卷，不疾不徐地抽着。
“将军——”
白月棠行了个军礼，愣戳戳杵在原地。
武仁忠摆摆手，让他坐到桌子对面，“小白呀，我有些累，要是糟心的事情，你等等说罢。”
“是。”
白月棠可不知道老家伙心里想的糟心事是什么，他索性先略过汇报，把匣子放在色泽冰冷的办公桌上。
“这是什么？”武仁忠有些好奇，他说话时烟也很少往外喷吐，几乎全吸进了肺里去了。
白月棠揭开匣盖，“我也不清楚，但听说灰寡妇和政府内，找这东西的人不少。您见多识广，一定能看出来点门道的。”
匣盖翻开，武仁忠的目光一凝，旋即又恢复了原本的威严。他伸手把匣子拉过去，伸手摸了摸。
“哪来的？”他问。
“是灰区的一个青头仔刀客卖在了一个销旧货的店里，后来灰寡妇发了高额的悬赏找这个刀客，那老板怕惹祸上身，就让给我了！据他说，此前还有政府里的人去他店里收过东西，尤其是旧货，想必也是冲这东西去的！”
武仁忠似笑非笑，“知道这事的人多么？”
白月棠心底一寒，“也不少吧，那老板不识货，他生意做得杂，什么人都有交集——”
“哦～你还收什么东西了，我听说那边乱七八糟的，你可别被骗了。”
老人笑眯眯的。
白月棠装模作样想了想：“本来是看上了那家店里的一对古董枪，后来听到那家的老板和伙计说到灰寡妇，我这也就留神了。”
武仁忠盯着他看了半天，大口吐出的缭绕烟雾让老人的面目模糊起来，但白月棠始终能感到对方的眼神锁定着自己——难道自己这步走错了？他心里有些打鼓，但现在东西摆到了这儿，只能硬着头皮死撑了。
老人吸完一支，又给自己点上，脸色难明。
“我也瞧不出门道来，也许学院里的先生们能帮上点忙——”武仁忠磕着烟灰，“灰寡妇找这东西做什么你知道么？”
白月棠摇摇头：“我还没接触她，就算见面，她也未必会说实话。”
老人熄灭烟头，合上匣子，“东西我先送学院，你立刻去接触灰寡妇——她要是不合作，你就直接和她直说，作战部要整肃灰区，让她自己想明白再回答你！这几年对他们够宽容了。”
“是——”
接着，老人又露出一副怒其不争的神色，“小白啊，怎么说你好呢，监测部门的人打报告说，你又去逛赌场了？”
白月棠早就打好了腹稿，装出畏缩的样子：“将，将军，您饶我这回，我一定报答您。我再也不敢了！”嘴上这么说，但他也不确定巴力下次会从哪里打开试炼入口，但这些其实无关紧要。
他儿时有一半时间跟着爷爷，上下级的博弈那套东西他虽不是太懂，倒也看过个大概。这老家伙明显不信任自己，让他抓些‘把柄’在手里，对自己有利无害。
“哎～别说什么报答的傻话！报告送到我这里，自然就打住了。我是担心你呀，毕竟流言蜚语，你年纪轻轻的，路还长呢，要知道收敛！”
白月棠搓着手：“是将军，我一定记着您的教诲——”
“忙去吧。”老人挥挥手。等白月棠离开，他拿起电话拨通，那边的声音十分虚弱。
武仁忠脸色肃然，语气恭敬：
“老师——东西找到了，是一只右臂。”
……
“不，是咱们情报部的新部长找到的，据说是当做旧货收来的！灰区和咱们内部也有人知道消息。”
……
“我也不明白。当初白聿劫走部分遗骸，怎么会落在旧货交易场里——”
……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