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件东西，夫人还有别的线索么？”
不出白月棠所料，除了刀客曾为抵抗军的一员之外，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灰寡妇摇摇头：“这个人疯的厉害，常年进出那些地方，这也很正常。据说他有一个造型奇特的罗盘，是从新世界第一批拾荒人的尸体上捡来的。这罗盘在旧废墟之外没什么用途，可是一旦进了废墟里面，往往能定位到不少珍奇旧货。大抵是磁场之类的东西吧，总之，这人在刀客中小有名气。”
“他就是靠这个手段拿到那件东西的？”
灰寡妇点点头：“我们之前资助的一支探险队，在大星野附近的废墟里几乎全军覆没。幸存下来的都受了刺激，有个神志还算清醒的说，在那个废墟地下，有一只黑色手臂，看到的人全都发疯了。底下人向我推荐了他，我决定再派人去寻一遭。”
白月棠听的微微皱眉：“我也看过的，没那么邪乎吧？”
灰寡妇也陷入沉思：“我的军师说，东西被那个刀客处理过，他有一种能力，但不是经脉改造和基因药剂的能力。这个人很不简单，他长久以来在废墟中探索，也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白月棠没了头绪，摸摸鼻子叹道：“哼，还挺神秘。”
“他虽然疯，但却是极少能把改造的身体和基因药剂完美融合的那类人。作战厅想要抓他，只怕不容易呢。”
这个信息倒是很重要，至少将来遭遇，白月棠不至于托大。说起来，自己那点提升，真的能和这里改造过的怪物放对么。
谈到这里，也算小有收获了。虽然对灰寡妇的盘算抱有好奇，但中间缺失的信息很多，仅靠臆测，一时半会儿是弄不明白了。除了一支略显鸡肋的药剂，起码对这个刀客有了大概了解，武仁忠交代的竹杠也敲到了，他欠欠身，准备告辞。
“夫人，再会。”
“再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月棠觉得女人说话时的表情，那叫一个丰富。
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灰寡妇悠悠抿着茶水，侍者怯怯凑过来：“夫人，怀特先生的秘书来过两次电话，都按您吩咐的那样回了。”
这位大社团的女龙头，呈现出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冰冷气质，“他自己没用，就不能怨我另寻大树栖身了。我作这么一出，无非是想看看他还有没有和作战厅叫板的能量，现在看来，确是人走茶凉。连我都保不住，他那间屋子怕是就快要塌了，我们总不能跟着陪葬——”
“可这位武将军，看起来胃口大得很——”
“嘿，这些年，胃口大的，到最后都撑死了。咱们就算伤了根本，也没法子，虽说上万口嘴要吃饭，可勒紧腰带的日子也不是没过过。先随他们折腾吧，灰区离不开咱们。”
……
白月棠从铁蜘蛛大楼出来，迎面就撞上了之前的那个修士，修士此时的道袍颜色艳丽，道袍上飞云锦鹤，复杂繁复。
“善男子留步，有位朋友想见你一见。”
白月棠横了他一眼，理也不理。
“白部长——”
街道边上，车门打开，走出个气质刚硬的男人，正是梁裕。
白月棠看了看修士，有些意外：“梁部长？在等我？”
梁裕带来的压力丝毫不比第一次见时见少，脸色带着些尴尬：“不忙的话，喝一杯？我请客。”
“好啊，劳您破费——”白月棠再看那个修士，却已消失不见了。
两人寻了间不算喧闹的酒吧，一进门就有妆容夸张、身材丰饶的舞女贴了上来。
梁裕壮硕的身体轻盈如游鱼，一闪身就划过去了。白月棠被夹的七荤八素，废了老大力气才摸到吧台边上。
梁裕似笑非笑看着他，一如初见时那样。
“白部长这么嫩的真是少见，这些姑娘就喜欢你这个类型——”
听不出是揶揄还是什么，白月棠就索性当成夸赞了。
“白兄这次，立了一件大功啊——”
梁裕把半杯烈酒推向他。
“梁部长是指哪条胳膊？”
“嗯——我找了半天，却只收了一堆破烂，还是老弟你运气好啊。”
白月棠打着哈哈含混道：“都是为组织出力嘛，一样，一样的——”
梁裕浅浅翻了个白眼，嘴角憋着笑意：“和你打个商量。”
白月棠被烈酒呛到嗓子，咳了好半天：“您说——”
“如果你先抓到那个叫魁星的刀客，我想要他身上的一件东西。”
灰寡妇的话言犹在耳，白月棠几乎猜到这家伙想要什么了。
“一个罗盘吧，正常大小。嗯——还有他的一些皮肤组织。”
果然——
“没问题！”白月棠爽快答应，如果那只罗盘的功能仅仅是带有某种寻宝功能，那自己完全不需要，当然如果有别的神奇之处，黑下来也不是不可以。
“那，一言为定！”
梁裕举着杯子和他虚碰了一下。
“一言为定。”
“？”
梁裕看着白月棠笑容可掬的脸，那张脸上带着一种欲说还休的羞涩。
“我有什么好处？”
“……”
梁裕抽抽鼻子，在白月棠手边的舱盒上点了点，“我给你一支同样品质的药剂！”
白月棠呵呵笑道：“那到时候可要您再破费一次了。”
梁裕仰着脖子把酒水一饮而尽，扭头就走。
他走出酒吧，朝地上吐了一口，脸色郁闷。
“老师啊，我们居然要靠这些破烂货来拯救了——”
他吸了两口浑浊空气，像是在侧耳倾听什么，过了片刻，抬脚走入灯火灿烂的群楼……
白月棠红着脸膛推开酒吧大门，泛起的酒嗝把自己臭个够呛。
“莫名其妙——”他晃了晃头，企图驱散酒气，在街头辨别方向。
虽然灰区人口杂乱，但以作战厅行动部的便衣探子数量，找出人是早晚的事，这次接触给他的感觉更像是没话找话的尬聊。
他跨上罗兰的银色小摩托，想着，看来今天是还不成了。
引擎刚发动起来，霍然心有所感——他取出昆仑奴面具，旧城区的成像在视野里展开，一个猩红的小点在这个街区的边缘移动着：
“发现奇珍【白皇帝的双生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