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德尼并没有放出任何威压,和他之前站在人群中一样,戴上红色面罩跟其他人看不出来什么区别。
“你的条件是什么?”
“金钱,还是荣耀?”
“亦或者是血誓兄弟会的庇护,让我们这些见不得光的家伙帮你做些事情,杀个人什么的?”
艾瑞安真要想杀了谁的话,第一个是瓦伦希尔家族的头领,第二个就是面前的这个家伙。
“我需要你们彻底离开难民营,并且不对此处做任何干涉。”
“而我,可以为你们提供足以击溃瓦伦希尔家族活尸的兵刃。”
古德尼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让人遍体生寒。
“你怎么敢保证你不会再次背叛我们,你的信誉可并不算好,小子。”
“那你们又怎么保证和我交易完成后反悔,再次干涉难民营?”
古德尼好似早有预料一般,但还是为面前这个看起来二十一二的少年欣赏几分。
“你直接把问题甩给我了吗……哈哈哈哈……”
“自然,我们才是需求方,而你是为我们提供货物的。”
“你随时可以放弃和我们的交易,转身去投靠瓦伦希尔,当然,如果他们还容得下你的话。”
“那我们就用属于我们兄弟会的方式。”
“立下血誓。”
艾瑞安心头一跳,古德尼继续说道。
“整个血誓兄弟会只有两个人没有血誓印记,你知道是谁吗?”
他摸了摸脖子
“很幸运,其中一个人就是我。”
“还有一个,已经死了。”
“你应该记住这一天,因为我立下的第一个血誓,是和你,年轻人。”
他举起手掌,手指微动。
那壮硕男子腰间的弯刀顺势飞出。
“德拉克,委屈你一下,事后送你一具血色十字军的残躯,这东西的鲜血之力比你见过的任何东西都多。”
“这是我的荣幸,古德尼先生。”
唰——
一刀斩出,壮汉的右臂被直接斩断,干净利落,断面平整,血管鼓动着喷出鲜红的血液。
血液凝滞在了半空,没有坠落到地上沾染污垢和灰尘,保持着最为纯洁的状态。
接下来是每个血誓兄弟会成员都无比熟悉的仪式流程,不过稍有改变,更加的精妙和流畅。
他们都只是学到了仪式布置的技术,并不知晓原理,任何仪式的差错都会导致血誓定立的失败。
即使是如此微小的改变,整个仪式的内容便大变样了,部分在场的蒙面者们尝试着去理解和剖析,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大部分的人还是选择默默旁观。
古德尼并不能掌握鲜血之力,但是他却可以自如控制血细胞中的铁粉子,控制这么点血并无大碍,甚至有那么一丝丝触及到了鲜血之力的本质。
壮汉的断臂伤口流淌了足够多的鲜血之后,血流止住了,那些血细胞聚集在了断口处。
一个蒙面者捡起了手臂递了上去,他点了点头,拿过接上。
伤口瞬间粘合,虽然还不能自如活动,但已经连接上了断裂的血管和神经。
血液在空中游弋,绘制出了一个玫瑰的图案,一把短剑从中穿过,肃杀又美丽。
八星阵法围绕着鲜血玫瑰展开,艾瑞安的几根发丝飞出,和古德尼脱落的少许胡须一起插在了那玫瑰的花瓣之上。
红光闪烁,艾瑞安感到颈部一阵灼热,他用手下意识得捂了一下,但被那炽热的高温灼烧得弹回了。
二人颈部的血誓印记逐渐成型,古德尼开始念诵起血誓的约定。
“古德尼·约翰内松,以血肉作为筹码,约定为艾瑞安·卡佩满足他所提出的要求,消灭瓦伦希尔家族,此后不再干涉蒙特森难民营区域。范围,所有血誓兄弟会成员。”
此时,在场的蒙面者和远处的血誓兄弟会会员们齐齐接收到了一个无法忽视的画面,模糊无比,但古德尼的面孔却是异常的清晰。
那血誓的内容也准确地传递到了他们耳中,分布在蒙特森的所有血誓兄弟会会员纷纷接受了这由自己头领所提出的交易,大部分同意便可以成功订立了,不过他们超强的组织性很难出现这般情况。
“艾瑞安·卡佩,以血肉作为筹码,约定为古德尼·约翰内松满足他所提出的要求,锻造足够打败瓦伦希尔家族死灵大军的圣光附着兵刃。范围,个人。”
“请确认,艾瑞安先生。”
此刻,周围所有人包括古德尼,他们眼中的警惕和杀意突然到达了顶峰,无比窒息的压迫感让空气都凝固了一般,杀意在此刻仿佛成为了实质。
艾瑞安顿时浑身冷汗直流,这是身体本能无法控制的恐惧,如同在一根钢丝上行走的舞者,一步不慎便会掉入万丈深渊。
“确认。”
一语落定,杀气瞬间消散,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古德尼也露出了春风和煦的微笑,像是一个长辈看向晚辈一样,没有了丝毫警惕之心。
颈部的血誓之印已经烙印,永远无法去除,即使完成了交易内容,这个印记也仅仅只是失去了应有的效果,不过它依然会留在这里,是一个无法磨灭的印记。
这玫瑰穿剑的图案将伴随艾瑞安一生。
古德尼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其余蒙面歹徒眼中的敌意也已经完全消失了。
“欢迎加入,艾瑞安·卡佩。”
艾瑞安疯狂跳动的心终于缓了下来,不知为何,他竟然对面前这个恶魔产生了些微的亲近感。
他强忍着恶心挪开了这只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无辜之人鲜血的脏手。
“抱歉,古德尼先生,我想我们只是公平的交易关系,我并非是你的下属。”
“哈哈哈……”
“这自然看你自己,但我们的印记已经烙印在了你的灵魂。”
“血誓兄弟会将永远欢迎你,这红色的面罩你也拥有了佩戴的资格了。”
他突然顿了一下。
“你是否需要我们为你提供一面?”
艾瑞安并不算情愿地拿出了之前那面红色污布。
“我并不想……佩戴太久。”
面罩逐渐盖住了他那略显青涩的脸颊。
“我怕我会被污染成你们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