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旁的银杏树叶长得很密实,伴着徐徐微风,发出的莎莎的声音很好听,林微澜抬头看看那一抹抹欣欣向荣的绿色,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喜欢。
但喜欢归喜欢,总是仰望是会让人很累的。
林微澜收回目光,看着坐在对面的斯文少爷,一时半会儿没话。
孟宴一直看着她的奶茶杯,让她有点好奇他是不是也想喝。
她注意到孟宴的杯子里是满满的澄澈的淡绿,色泽诱人,时不时的幽香飘过,让人心旷神怡。
“什么时候回来的?”
孟宴没抬头,就淡淡的问了一句。
林微澜喝了口奶茶:“上个月。”
孟宴点点头。
“你之前走的时候没打个招呼,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以为听错了。”
林微澜浅浅的笑了。
“打什么招呼,咱们又不熟。”
可能这句话太过突兀,实在不适合眼前这故人重逢的画面,孟宴目光微滞,只一瞬间而已就恢复的看不出什么倪端。
“是不熟,我只是那天刚好结算完你家的账目,想把账本上的信息和你核对一下。”
林微澜心里咯噔一下,哀哀的心想那哪里是账本,那是她不愿意面对的落差。
林微澜和孟宴其实高二就认识了。
彼一时林微澜是转校生,成绩好的不得了,刚到新的学校就拿了个全校第一,直让全校同年级学生跌破眼睛。她一举成名天下知,却成了班里某些人眼里的钉子。
一开始她当然不知道,她兢兢业业学习,每天只知道啃题、背、写,哪有时间分心,直到有一天在操场上,她被三个女孩子一走一过的时候围了起来。
那是因为一次小型的校内模考。
“林微澜,这次考试又要拿第一呀?”
说话的女孩子一脸可爱,卷卷的头发显得整个小姑娘格外俏皮。
“你一外来的,成绩还挺不错啊,因为点啥转学啊?”
另一个短发小姑娘插话进来。
林微澜还没来得及反应,第三个小女孩发话了。
“行了你们,干嘛呢,快点快点,孟宴来了!”
孟宴?
“有什么了不起的呀,一个考试第一。”
三个女孩子急急的离开前,短发的那个学生朝她蔑视一瞥,那语气中似乎带着很不屑的内容。
“哎,我跟你们说,我听说.....”
林微澜在新的学校,头一次知道,原来拿个第一是个如此让人蔑视的事。
她不知道后来她们说了什么,也没时间在乎那些事,但是她心里其实是有些难过的。
高二的小女生林微澜,有一个残破不堪的家庭。她的母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医生,父亲人在监狱。
打从她记事时起,她的父亲就总是打骂她的母亲,甚至有几次,母亲的头被打出了血,父亲的手都没有停下来。林微澜小小的年纪,看着那么大的拳头落在母亲身上,自己被母亲护在怀里,她只能用大大的眼睛目睹着这一切的发生却无任何招架之力。
家暴止于林微澜高一下学期放假的时候,她从校宿舍回到家里,像往常一样打开书包,准备写作业,感觉有些口渴想先喝口水,就在她走向厨房的时候,忽然间,一个人从厨房以一种非常狼狈又可怕的姿势冲了出来,林微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被人一把推开,那一推的力量实在是太大,林微澜来不及躲,整个人被推倒在书桌边,头直接磕到了桌角上。
麻木的感觉过后是渐渐清晰的痛感,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知道额角有温热的东西沿着自己瘦削的面庞滑下来,然后滴滴答答,越来越多,啪啪啪的拍在地面上。
她听到咒骂声,打骂声和一种类似绝望的吼叫,就在这一声比一声爆裂的恐怖氛围之下,她昏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三天过去了。
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她听着母亲流着眼泪和她说明了过去三天发生的事。
原来林微澜的父亲向人借了很大一笔钱,债主总是三五不时的讨债,那天债主上门讨债的时候,他的父亲正在厨房喝着酒,本来就要撸袖子打她的母亲,却被债主找上门。
本来就性格暴躁的父亲,被债主逼的暴跳如雷。兴许是酒力的作用,他像疯了一样打债主,结果把人打死了。
母亲流着泪说完这一切的时候,双手捂着脸,呜咽不停地数着自己的错,后悔为什么没有上前拦着,说要是拦着就好了。
林微澜看着母亲流泪的样子,把眼一闭。
“法院怎么判的?”
母亲又嗫嚅着擦了一会儿眼泪,这才慢声细语起来。
“你爸他酒后过失杀人,法院判无期,人直接就押送进去了......咱们债主那家要好几十万....”
林微澜躺在床上,一时间似乎如坠冰窟,又似乎有所解脱,最后这掺杂了苦涩感的复杂情绪全被她吞进了胃里,难受的说不上话。
“这些年你爸虽然浑,终归是攒了些钱的。”
林母把眼泪一抹,用一种似乎松了口气的语气继续说道。
“债主家的钱还差几万块,年底就彻底两清,我留了些供你念书,剩下的生活费就从工资出好了。”
林微澜睁开眼睛看看他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她妈好像卸下了很大的重担,刚刚那口松下的气,似乎在告知她,苦难到头了,至少从不必继续挨打这一方面看是这样。
“我给你办了转学了。”
林妈在说出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坚决。
“这个学校你不能再呆了,债主家的儿子就在这个学校上学,你们同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归不好,万一哪天他想不开,把你害了咋整。”
林微澜一直躺在床上,看着床头的台灯,心里不知怎么的,好奇的就问了一句。
“他叫什么名字?”
“谁?”
“债主家儿子。”
“姓杨,好像叫杨清还是什么的,不太记得了,成绩好像还挺好。”
林微澜重新合上眼,林母全当她太累需要休息,就又呼出一口大气,轻松不少似的,整理了一下头发,去厨房做饭去了。
林微澜在家躺了三天,放假回到家里的时候她是穿着校服的,母亲是医生,加上家暴的关系,家里常年备着一个小箱子,那里面东西很多,多到可以动个小手术,比如像治疗林微澜脑袋的伤。林母离开一会儿,厨房传来断断续续的做饭声音。
林微澜心里有些空。
她默默的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纸条,上面清清秀秀的写着一排小字。
“咱们一起上**大学行吗?”
落款——杨清
杨清。
林微澜想,原来是他呀。
放假之前还说家里有笔债要讨,等讨了债请她吃饭呢。
头上的伤不那么疼了......我现在是该笑还是该哭呢?林微澜默默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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