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顺在颜良、文丑的护送下,带着近三千俘虏凯旋而归。
一战下来,刘顺单单俘虏就凑了五千之数,足可自喜。
但与正史中皇甫嵩的战绩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刘炳本想搭设宴席,犒赏三军,却被刘顺劝阻。
刘顺称:“大敌未去,作宴为何?”
赵冲、夏侯丰见刘炳在儿子面前吃瘪,纷纷嘲弄道:“打仗指挥这事儿,就交给公成吧。咱们这些老东西,该抱娃的抱娃,该看家的看家就成。”
刘炳佯怒道:“那我可真不管了,我回去看孙子去!”
刘炳“愤然离席”,刘顺便回到自己府邸。
“立儿呢?”
刘顺回府后,没见到自己儿子刘立,便向任莹询问。
此时的任莹在为刘顺诞下一子后,身材愈发丰盈,神色举止间也散发着“贵气”。
“从夫君出征后,立儿就被父亲抱走了。”任莹向刘顺身后看了看,“香儿妹妹怎未与夫君在一起?”
“香儿她着了凉,我沿途又可能遭到追击,便让大白带香儿回了高邑休养。”
“呀!”任莹非常担忧道:“香儿妹妹病得如何?”
刘顺捏了一把任莹的小脸,“别担心,只是小恙而已,三两日便好。香儿的体质你还不清楚吗?”
说到这,任莹立时就红了脸,她想起自己“骑大马”时只能坚持几个回合,而甄香却能如平日练习马术般彻夜驰骋。
刘顺的臂膀恰巧揽住任莹腰肢,唇口贴在任莹耳侧吐着热气道:“立儿不在,咱们夫妻可要好好叙叙旧。”
任莹被刘顺吹得耳痒心更痒,一把推开夫君就往屋里跑。
“欲擒故纵是不是?你夫君我刚用这招抓了三千贼人,还能跑了你了?”
说完,刘顺邪笑着追入屋内。
就在刘顺缠绵温柔乡时,曲水南岸的张宝正在大发雷霆。
“果然是他,果然是他杀的!”
张宝在见到张闯带回的人头后,心中怒火腾空起三丈。
“将军!都怪属下无能啊!属下愿以死谢罪!”
张闯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当初刘顺放归张闯时,可不曾对张闯拳打脚踢。
可这会儿的张闯,俨然是刚从炼狱中爬出的模样。
破烂的衣衫挂满血痂,虬髯面庞上满是伤痕,就连羊皮靴都不知丢在了何处,就好像他是光着脚一路跑回来似的。
张闯谎称自己领军截住了刘顺一行,他更是亲手斩断刘顺坐骑的脖子,得到了张宝侄子的人头。
眼看要将刘顺围歼之际,一只乌桓骑兵突然自北向南而来。
若非将士奋力拼杀,张闯也无法将张宝侄子人头带回。
张宝将张闯从地上扶起,流泪道:“此非汝之过也!”
谁能想到张宝竟然自责起来,他只恨自己当时没能亲率大军追击刘顺,又或者当初派给张闯一万人马,也不至于被一小队乌桓突骑击溃。
奈何,张宝此时可用之兵也所剩无几,无心再战。
二月末,围攻房子县多日无果的张宝,在一个寒冷的夜晚中选择悄悄退军,返回巨鹿再行招兵。
旬日间,张宝从巨鹿、赵国等投靠过来的大户手中征发大量壮丁,集结数万人,没有再对常山发动袭击,而是北上进驻博陵安国县。
早年,与刘氏交恶的常山赵氏被迫搬去河间国定居。
张炳也因此意识到权力的重要性,于是斥巨资,依托朝中之人操作,成功坐上了南深县长之职。
在任职期间,他敏锐地发觉太平道意图,果断入教,并在黄巾军发动起义时积极响应,逢迎张梁从巨鹿北上攻打博陵。
张炳也因此成为一大方渠帅,奉命领兵攻打安平国、甘陵国(清河),生擒安平王刘续、甘陵王刘忠,甘陵国国相冯巡被残杀。
冀州诸郡县望风而降,大量官吏百姓逃离本地,躲避战乱。
不成想,张炳竟然也成为敲响帝国丧钟的执椎人之一。
不久后,广阳郡与涿郡黄巾纷纷竖起大旗,发动叛乱。
幽州刺史朱龟早有准备,组织义兵对幽州境内各黄巾势力进行定点消除。
但在朝廷未下达指令前,朱龟并无跨州作战权力,只能一边接收避难之民,一边在涿郡范阳、河间国易京附近组织防守,阻挡黄巾军北上。
张宝、张梁认为幽州骑兵精锐无匹,而幽州黄巾本来也是用来牵扯朝廷兵力的,死不足惜,二人便不再向北进军,转而进攻最东边的渤海郡。
就在张宝、张梁开拓冀州战场时,黄河南面的黄巾军也没闲着。
南阳黄巾张曼成攻杀郡太守褚贡,兵临宛城,准备北上从广成关进入洛阳地界。
颍川黄巾在波才的带领下直逼河南京县,打算在旋门关(虎牢关)牵制住汉军,等待张角率军从黄河而来,配合南阳张曼城夹击京城。
东郡黄巾稳扎稳打,焚烧官府库房,驱赶大小官吏。东阿县丞王度响应黄巾军将领卜己,赶走了县令还裹挟大量民众一同造反。
东边的青徐黄巾攻破了北海,向四面出击。
扬州黄巾攻打舒县,焚烧城郭,意图与荆州黄巾会合一处。
整个大汉乱成一锅粥时,洛阳城里的诸位在干嘛?
答案是——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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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东市内,一辆囚车的门被士兵打开。
一个满身血污、身负重伤的男子被羽林军粗暴地从囚车中拽了出来。
男子踉跄倒地,又再次被两名甲士提起,押送到刑场。
男子身后绑着一块牌子,歪向一侧的牌子被甲士扶正,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马元义”。
在马元义被押送刑场之前,已经有将近两千黄巾教徒在此等候行刑。
马元义是“主角”当然要最后登场,天子刘宏也有意让他亲眼见证接来的血腥屠杀,可谓是杀人诛心。
时值正午,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肩扛斩首刑刀的刽子手们一个个人高马大,站在广场空地中央的受刑台上排成一排,沉默不语。
明媚的日光照着他们肩上的斩首砍刀,在利刃的边缘上勾勒出一道道肃杀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