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顺的马匹留在了乡廷之外,干脆随便挑了一匹看起来较为温和的马为坐骑。
见刘顺没有挑选她家的凉州马,香儿问道:“你确定选这匹?”
刘顺微微一笑,“未免你落败后说我胜之不武。”
“你!”
香儿一跺脚,也不再多说,利落上马,准备开始比赛。
刘顺也骑上马匹,与香儿并排。
香儿的家丁还在劝说香儿,但她根本不听。
面对大小姐的倔脾气,家丁也毫无办法。
刘备与赵云心想:在这院内也跑不起速,当是无事。
于是,也就任凭刘顺胡闹。
随着夏侯兰一声令下,二人同时猛夹马腹,催动马匹开始加速。
起先是香儿占据优势,凉州大马的启动速度要比寻常马匹快上不少。
但乡廷为圆形结构,需要一直控制马匹侧向转弯。
香儿腰腹、腿部力量不足,难以在高速下操控自如,速度一直加不上来。
刘顺就显得游刃有余,又兼耍了个小心眼占据内道,直接在半程超马,处于领先位置。
香儿眼见自己被越拉越远,心中焦急,催马也催得更急了些。
皮鞭打在马屁股上,大马吃痛,嘶鸣着飞奔起来。
刘顺听到声音,回头看去,啐了一口:“真是个疯婆娘!”
凉州大马的确神速,仅仅两息时间便追了上来。
香儿正自鸣得意,却发现自己要撞到围栏之上,连忙猛拉缰绳。
马儿吃力,转向角度大了不少,剧烈晃动下,香儿根本无法保持平衡,直接从马背上滑下。
围观之人齐声惊呼,大叫不好。
电光火石之间,刘顺也来不及多想,直接伸手去捞。
可他才多少斤两,香儿身材体重都要比他大上些许。
刘顺拽住了香儿,却提不起来,左手握力飞速下降,终于坚持不住脱开缰绳,与香儿一同掉下马来。
为免香儿受伤,刘顺在脱手瞬间靠着最后一丝力量,在空中扭转身子,用自己当肉垫护住香儿。
噗通一声,尘土飞扬。
众人飞速冲向翻滚中的二人。
待众人飞奔到近前,只见香儿浑身是土,坐在地上嗷嗷大哭。
“你们快救救他啊!快啊!”
正在帮忙做饭的妇人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眼见自己女儿坐在地上,旁边躺着个一脸血的小娃子,妇人险些晕倒过去。
在侍女的搀扶下,她来到女儿身边。
“香儿!你这是怎了?没伤到吧?”
香儿抹了一把眼泪,摇摇头。
“刘顺他护着我,我没受伤......”
妇人再一看刘顺,好家伙,脑袋上、脸上全是血,已经昏迷不醒。
露出来的小手上也满是擦伤,显然是为了罩住香儿后脑所致。
没过多久,刘顺幽幽醒来,问道:“她没事儿吧?”
刘顺最担心的就是香儿出事儿,牵连他人。
“没事儿,她没事儿!”
夏侯兰跪在地上,抱着刘顺道。
赵云见刘顺转醒,心中大石落地。
他训斥夏侯兰道:“若他们二人有个三长两短,你要如何交代?!”
夏侯兰心知自己犯下大错,不该挑拨刘顺接战,连连认错。
刘顺为夏侯兰开脱道:“是我太过幼稚,不要怪兰兄了。”
“我也有错,身为长辈竟然眼见你做出如此愚蠢举动却未能加以阻止!”
啪!
妇人一巴掌扇在香儿小脸上。
“香儿!你这顽劣性子到底何时能改!”
这一巴掌下去,在场之人全都安静了。
“娘亲......香儿再不敢了......不敢了!”
香儿认错态度诚恳,刘顺看起来也并无大碍,妇人也不能拿香儿怎样。
刘顺等人见妇人没有怪罪的意思,心中长出一口气。
吃过饭后,再次踏上行程。
刘炳、赵冲、夏侯丰得知事情原委,对着自家儿子就是一顿臭骂。
要不是有其他人拦着,夏侯丰恨不得将夏侯兰抽筋拔骨。
妇人的车驾跑得飞快,早就不见了踪影,也无法追上去致歉。
赵冲建议道:“那些人想来也是去元氏县的,等到地方了再寻人道歉也不迟。”
“嗯。”刘炳眉头紧皱,看着被包裹成粽子的儿子道:“也只能如此了。”
刘顺受伤,赵云、夏侯兰屁股被打开花,三人整整齐齐地躺在一辆车驾内。
刘备在一旁照顾,想笑却不能笑,强忍之下憋得眼泪横流。
好在现在是在官道上前行,且速度缓慢,不然真够这三人受的。
不急不缓地前行两日半,众人终于抵达元氏县。
好在甄举早有交代,派了一名书佐专门负责安排刘炳一大队人马。
“先对王府卫士进行登记造册吧。刘卫长招募到多少人?”
这书佐一上来便摆出公事公办的模样,刘炳也不好让他先帮助安置老少。
“共募得卫士250人。”
刘炳凑出五队人手,按照刘顺的意思,一队亲卫,四队两屯,蔡晟、洪白、两名由赵冲挑选的赵家子弟担任队率,两名屯长为赵冲和夏侯丰。
韩当及其手下,再添加了几名蔡晟的人组成亲卫队,韩当为亲卫队队长,独立于四队两屯之外,其中也无赵家之人担任任何职位。
赵云、夏侯兰等年少子弟都作为侍从,由刘顺负责领导。
书佐让卫士按照队列排列整齐,然后一一清点,费了半天劲儿终于点清人数。
刘顺见了干着急,恨不得亲自去帮他清点。
“确认人数250,你在这里签个字吧。”
刘炳在确认书上签下自己名字,又按了指印。
书佐满意道:“好了。刘卫长带上所有卫士,随我入城领取兵甲。”
刘炳抱拳道:“请问书佐,我手下的随行亲属要如何安置?”
书佐回身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仓库,“去那里领些营帐,且先对付上几日。待日后国相自有安排。”
刘炳心中有怨,但也不敢爆发出来,“该让他们去何处落脚?”
书佐往西边指去,“去山下随便挑一处空地皆可,莫要与其他人发生争执即可。”
刘炳别无他选,将只能暂时住在城外的消息告诉了众人。
赵冲看着不断进入元氏县城的一辆辆高大马车,愤恨道:“这便是他们的待客之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