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太清楚芷若曦怎么想的，反正又让她咕了半天，进度条来到89/300。
按照这速度，说不定四五天就能薅到剑法，也能省下一笔不小的开销，柳生对此感到很高兴。
而待到下午，房门再度被敲响，打开，一名名形体干瘦的王姓道士找上了门，并开门见山的说道：
“柳生，传度仪式将在一周后举行，这期间，需要前往隐忧湖净身，每日一次，跟我来。”
语罢，他转身就走，但眼角余光似乎注意到床榻上翘腿玩手机的芷若曦，他稍稍愣了一下。
而跟在他身后的林愿也注意到了芷若曦，当即露出古怪的神色：
“听李峰说，那是你的女友？”
柳生面不改色：
“是。”
林愿笑容莫名。
李峰满脸羡慕。
王姓道士转头了他一眼，笑容猥琐：
“柳生小友好兴致，但若元精损失过多，说不定会影响雷法传度，你还是得节制一些啊。”
柳生平静道：
“就不劳你操心了，带你的路吧。”
王姓道士脸皮一抽，最终讪讪一笑，回头后，眼中掠过一丝阴沉的在前方领路，并最终来到一处湖泊旁。
湖泊上蒸腾着袅袅白雾，阳光穿透，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落在数不清的白莲上。
这些白莲尺寸惊人，单论直径可与小舟媲美，花瓣则层层相叠，呈现淡雅的渐粉色。
“这是隐忧莲，进去打坐便可有净身，且净心的功效。”
王道士在旁解说。
林愿和李峰率先一步，一左一右各自踩上一朵莲花，旋即示意柳生在他们中间打坐。
“这还有C位一说么？”
柳生失笑，脚步一一跃，落入中间打坐。
不一会儿，柳生便感觉一阵清凉之意，由上而下，像是洗涤身心。
“净身需要三个时辰，这期间切忌不可离开莲身，否则净身会没有效果。”王姓道士简单说了两下，看着柳生嘴角浮现一丝冷笑后，便又向着李峰嘱咐：
“李师弟，隐忧湖的一些注意事项你都知道，等会儿你和他们讲，我就不做打扰了。”
李峰行礼：
“是，王师兄。”
王姓道士离开。
柳生看着他的背影，随口问道：
“这位王姓道士什么身份？”
李峰回答：
“是赵云松堂主的道童。”
“堂主？”柳生疑惑。
李峰笑了笑，答道：
“柳兄，咱们龙虎山分为“”三都五主十八头”，其中三都最高，五主其次，十八头末尾。”
“其中五主又分为主管修行与静坐的静主；负责殿堂日常管理和仪式的堂主；再有负责主殿或特定殿堂的殿主；以及管理经籍与经文诵读的经主，乃至对外教化的化主。”
柳生眨眨眼：
“看来堂主地位很高？”
李峰点头：
“那是自然，不过龙虎山太大，五主也不止一人，所以单论地位高的话，也只是相较于我们这些普通弟子。”
柳生哦了一声，道：
“那赵云松什么品级？”
李峰伸出五根手指。
柳生挑眉：
“五品？”
李峰嗯了一声。
柳生默然，又问：
“刚刚王道士呢？”
李峰摇摇头道：
“王师兄应该不到二品。”
柳生点头，如此一看，道童的品级都不怎么高。
见状他也不再多语，盘坐在莲花之上净身。
约莫一个时辰后，柳生忽然被李峰叫醒，他指着另一处莲花急声道：
“柳兄，快跳！”
柳生愣了一下，不解道：
“怎么了？之前姓王的不是说不许离开莲身么？”
“没事儿，离个两三秒没问题。”李峰也来不及解释，咬牙，跳到柳生莲花前，带着他步入另一道莲花上。
而这时柳生才注意到发生了什么。
位于先前那朵莲花之下，湖泊里一滩诡异的红色影子游了过去，而整个莲花也瞬间变成了红色，一片猩红煞意。
柳生顿时皱眉：
“这是什么？”
李峰苦笑一声：
“说来话长了...”
他示意柳生坐下，然后自己跳到另一处莲花上，解释道：
“七百多年前，龙虎山赵姓无字辈曾有一名天骄，名为赵无敌；虽是我道家的人，但他却不喜道家，自小离开龙虎山历练百年，方才回山门静修。”
“这期间，他喜欢上了一名上山烧香的外姓女子，试图还俗与其成亲；但问题是；无字辈相当特殊，为保血脉纯正，道侣一般都由当时的掌教指定，这也因此激起了赵无敌的不满，与掌教发生了冲突，最后打了起来....”
柳生嘴角一抽，打断道：
“冒昧的问一下，赵无敌什么品级，掌教又是什么品级？”
李峰道：
“两人同是八品。”
柳生瞪大眼睛：
“那谁赢了？”
李峰道：
“掌教。”
柳生哦了一声，自语：
“那掌教还是厉害。”
李峰叹息：
“掌教赢是赢了，但他死了啊。”
柳生嘴角一抽：
“这算哪门子赢了？”
李峰摇摇头：
“你不懂，掌教虽死了，但赵无敌输得很彻底——因为那位外姓女子被掌教杀了。”
柳生瞳孔一缩，忽然意识到刚刚湖底下的异常多半和这有关。
果不其然。
李峰继续道：
“隐忧湖的隐忧莲，是传度必须经过的净身介物，无法培育，只因龙虎山的特殊地脉，只长在此湖之中，道法传度上万年，也都在这里净身。”
“若不净身，那不管什么道法传度都不完整，是龙虎山的根基之地。”
“赵无敌当时看着死去的女子，恨透了龙虎山，也恨透了掌教，于是抱着女子的尸体自缢，一同藏入了湖中。”
李峰说的口干舌燥，捧起身旁的莲花露珠润了润嗓子：
“但赵无敌可不像大部分道士一直待在山里修行，他参过军、当过匪、是行走江湖的侠客，也是世家豢养的杀手，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杀胚。”
“再加上他品级太高，神通无形自化，煞气汹涌滔天，葬身在湖中，几乎改变了地脉，让隐忧莲当即死绝，也相当于断了龙虎山的传承。”
柳生看了一眼座下莲花：
“那现在怎么还有？”
李峰耸耸肩：
“当初是断了三十年的传承，最后闭关了大几百年的老天师出关了，他让隐忧莲重新得以生长；但赵无敌杀意太凶，恨意太浓，这些情绪与他的炁化作一体，影响了地脉，老天师也束手无策。”
“原来如此。”柳生挑眉。
七百年前的老天师应该还是八品，倘若是九品的话，没道理对死去三十多年的赵无敌束手无策。
李峰又道：
“总之，有了老天师出手，隐忧莲能用了，传承也算是续了起来，但赵无敌那些煞气的影响还在，净身时务必注意，一旦被碰到，心神便会受到赵无敌当时的情绪影响，变成疯魔。”
柳生蹙眉。
李峰提醒道：
“所以，柳兄，你可千万要注意；五十年前的上任掌教，便是因为净身时被煞气所影响，以至于心境破损，迄今还在闭关修养，你务必小心。”
柳生嗯了一声。
同时目中露出一丝疑惑。
倒不是别的。
这种由赵无敌煞气所凝聚而成的炁、或者说不明物质，竟然连掌教都能影响，为何却影响不到他？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
一丝凶悍霸道的血红物质，正粘在上面。
这玩意儿，自他坐上莲花的时候就有了，只不过当时也不知道隐情，也就没当回事儿。
“难不成，是邪观音面具的原因？”
柳生大概想清楚缘由。
而也就在这时。
他忽然察觉手中的血红物质，似乎变硬了几分。
而湖水之下，更多的血红色物质，也自他这边缓缓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