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刚刚冲突过的人道歉,一般人都会觉得很爽,但是方涯这会就没有这样的感觉。
因为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对他人过分地表现出尊重和谦卑。
前世方涯看过一个讲荆轲的电视剧。
没错,科技和文抄这种有用的东西想不起来,但是电视剧却记得很清楚。
燕国太子丹款待荆轲,侍女送饭的时候,荆轲多看了几眼侍女嫩白的小手,太子丹就下令砍下侍女的手送给荆轲。
砍手的版本有很多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种夸张的礼遇背后隐藏的其它心思。
太子丹隐藏的心思,是让荆轲做刺杀秦王的敢死队员,洪次山隐藏的又会是什么心思呢?
虽然方涯不知道洪次山安的什么心,但绝不会认为洪次山礼遇示好是因为他提供过情报。
方涯收了百金的谢礼,情报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现在洪次山这种过度的礼遇,只会另有深意。
在洪次山的逼迫下,李玉车眼含怨毒,敷衍的说了几句抱歉的话。
方涯甚至都没有去关注李玉车说的什么,反而趁着这个机会偷偷观察着洪次山。
身材魁梧,面容坚毅,眼神锐利,眉宇之间透出一股英气与自信。
卖相很好,配上洪次山的身份,很容易让渴望抱大腿的人听从洪次山的指挥。
最离谱的是方涯发现,李玉车怨毒的眼神只是针对他,对于逼迫他的洪次山反而没什么。
行吧,你高兴就好。对于这种行为,方涯也没什么可说的。
之前跟燕长松聊洪次山家庭经历的时候,方涯觉得洪次山是个孝子。
但是见识过过度礼遇和李玉车的变化后,方涯直觉洪次山是个枭雄,鸟尽弓藏走狗烹的那种。
方涯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暗暗提防洪次山。
李玉车勉强的道歉完,就被洪次山赶走了。
来了!不管洪次山想说什么,方涯已经做好拒绝的打算了。
“方兄弟,刚才那个德令中学的小队你看出什么没有?”洪次山一副神秘的样子。
方涯皱了皱眉头,如实回答道:“老!”,他想看看洪次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你知道这次野外历练谁赞助的吗?”洪次山没表态,接着问道。
方涯摇了摇头,他不关心这个。
“东华武药!”洪次山直接爆料,“东华武药的人混在其它中学里面,一起参加野外历练!”
这下方涯明白了,那三个看起来很“老”的学生,就是东华武药的人。
东华武药掏出大笔的赞助,把人安插到学生里。
至于目的,自然是为了查事情,但是查谁就不好说了。
方涯刚想到这里,洪次山的声音再次响起:“听说他们有两个任务,一是找城外的太平教,二是要查一个育英武科的学生。”
方涯的眼角一阵抽搐,但还是不死心的问道:“是哪个学生?”
“就是方涯同学你啊!他们里面有我认识的人,据说是方涯同学把逍遥散给了三元门。”洪次山幽幽的说道。
“……”
方涯无语了,三元门的人这么废吗?这种事情都能传出来?就这还想和东华武药竞争市场?
他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地问候了三元门。
紧接着就开始思考对策,没有证据留下,好像可以赖掉?
但是方涯转念又一想,不对,这种事情需要讲证据吗?显然不用啊。
见方涯不说话,洪次山声音再次适时响起:“方同学不必担心,你帮过我,就是我洪次山的朋友,我也会帮你的。”
哦?还有这么好的事情?方涯有些难以置信。
说实话他是心动的,凭他自己也许能解决掉这件事,但是肯定会影响到他百天后冲击高考的计划。
如果洪次山真的能解决,那好像还不错。
但是理智又告诉方涯,既然洪次山给了特殊礼遇,那必然是有所求的。
只听洪次山接着说道:“东华武药调查员哪里,我刚好有几分薄面,到时候,方兄弟跟我还有燕长松组一个小队。
有我在,他们就不能有什么动作了,到时候我再让人在里面斡旋一番,把事情栽到太平教的头上,这事就算完了。”
方涯点点头,洪次山见方涯没有异议,继续说道:“不过,我也有点事,需要方兄弟帮忙。”
果然如料想的那样,洪次山是有所求的。
不过他这种方式确实是让方涯难以拒绝,如果洪次山先让方涯帮他,那方涯心存提防一定会拒绝。
方涯拒绝说出口了,洪次山再说东华武药的事情难免有威胁的意思。
现在这样洪次山先说帮方涯搞定东华武药,再说让方涯帮他,就变成互相帮助了,方涯的拒绝也难以说出口了。
也罢,就先听听是什么事情,“洪兄,请讲。”
“我想请方兄弟,帮我引出太平教,好让我确定父亲的病是否还有救,还有追查兄长的下落。”
当诱饵?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方涯有些奇怪,他凭什么能引出太平教?
“洪兄是不是搞错了?我和太平教可没什么关系,洪兄怎么会想到让我去引他们现身?
和东华武药合作或者盯着他们,会不会更容易找到太平教?”
洪次山平静的摇摇头,解释道:“东华武药要是能揪出太平教,就不用混到学生里了。
一般学生们去野外历练的时候,太平教经常会出来传教蛊惑人心。
他们打算趁着太平教出来传教进行抓捕。这种方式我试过,只能抓住喽啰线就断了。”
方涯一下想到了太平教的“车夫”,如果都是这种单线联系,线索确实很容易断掉。
“我抓到的‘线头’说方兄弟去野外历练的时候,闯出很大名头,太平教的高层似乎对方兄弟很感兴趣。
而我知道太平教在野外的一个小分舵,所以我的计划是,方同学进去小闹一场,等着他们找过来就行!”洪次山接着说道。
办法很简单,甚至有些粗暴,但多数时候,越是简单粗暴的办法越是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