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亦尘说能过，苏画悬着的心放下来了。
工作对于她目前的认知来说，就是第二生命。没工作就没钱，没钱没饭吃，没饭吃就得挨饿。
虽然不知道沈亦尘家有多少钱，但苏画尽可能地想吃素节省一些，也拦不住沈亦尘拉着她买东买西。
“能过就好。”苏画小声复述了一遍。
能过个犬翔。
那比hr已经开始指桑骂槐地讽刺他了。
也不听他解释，就一个劲地说他没有职业精神。没有素质。
我还没进你们公司呢就已经这样骂了，拉黑拉黑。
这么激动，估计他是这hr今天唯一的kpi了。
把她送进黑名单后，沈亦尘继续刷新着app，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工作。
“你是学什么的啊？”苏画盯着他手机好奇地问道。
“化工。”
“化工？”
“额，就是化学。”
“哦……”苏画似懂非懂地点着小脑袋，眼神落在手机上却明显对不上焦。
一看她这个样子，沈亦尘就知道没懂，开口问道。
“你初中念了吧。”
“应该是念了。”
“应该？”
念了就是念了，没念就是没念，怎么还有个应该。
“我其实也没正经读过书，基本上所有的东西都是院长爷爷给我讲，然后给我找些书看。”
“自学？”沈亦尘有点疑惑，好奇地问道。
“算是吧。”
有点意思啊，能自学的人可不多。
“那你都自学了什么啊。”
“什么都学。”苏画的表情顿时塌了下来，一脸的痛苦，“数学，英语，古诗，名著，国家历史，地理，一点点生物化学，还有该死的物理。”
“……”
该死的物理。
自学又不考试有什么该死的。
“一元二次方程会求吗？”
“会啊。”
“Y等于X分之一加四是什么函数。”
“反比例函数。”
“一条直线与圆都有哪些位置关系。”
“相切，相离，相交。”
看着苏画对答如流，几乎不需要思考，沈亦尘点点头，看来确实是会的。
虽然只是一些基础，但也是九年级的数学，至少说明她确实有学过初中的知识。
“那我刚才说化学，看你好像有点不懂的样子是因为什么。”沈亦尘不解地问道。
苏画瘪了瘪嘴，“因为要背的东西太多了。”
“那物理呢。”
“要理解的东西太多了。”
“……那你都学了个啥。”
“学了个大概。”
好个大概。
你在学校都学啥了？
学了个寂寞！
苏画看见他一脸无语的表情，也有点脸红，开口解释道。
“爷爷说我年纪有点大了，想上高中得自费院里没法拨款。所以让我学习以了解世界为主，如果以后想念书再去念。”
沈亦尘听着暗自赞同，这个理确实没毛病。
如果不以升学为目的，小孩学习应该是为了明理知世，开阔眼界，启发自我。
像沈亦尘初中最痛恨的历史，苏画就根本没必要背。知道哪年解放，哪年建国，以及必须牢记的侵华战争就可以了。
当年初中历史120分的卷子，他从来没低于过115。
现在不也忘得一干二净，连唐太宗和唐高宗谁是谁儿子，他都分不清。
咱爷爷真是明智。
沈亦尘看了看穿着围裙的苏画，问了一个他十分在意的问题。
“你想不想读书。”
“读书？”
听到这两个字，苏画手里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
“是读高中吗？”
“不，读大学。”
初中都没念明白，还读高中，想啥呢。
高中物理能让你在一个月之内认识到自己是个废物。
“读大学？我没读过高中也能读大学吗？”苏画不解地问道。
“当然。可以给你弄个名额。”
沈亦尘干脆就没说申请参加高考这回事，直接选择第二条路。
氪金。
这事还是高中时候去教育机构打工，听别的老师讲的。
一个普通全日制本科，十个不到就能搞定。
“要花钱的吧。”苏画担忧地问道。
“这是后话，不考虑其他问题你想不想去读。”
“嗯……”苏画低头思考着，有些纠结。
“有一点想，但不多。”
“那就再说。等哪天想了，你再告诉我。”
“好。”苏画点头答应。
沈亦尘没过多纠结这个问题。
他只是想让苏画过得好点，并不是非得让她上学。
初中，高中，大学，工作，结婚，生子。
这是绝大多数人一辈子的路线。
除了时间不一样外，其余没太多不同。
可他和苏画本身就与普通人不一样，自然也没必要非得按照普通人的路子走。
想念就念，不想念就不念。
我还养不起了不成？
不说了，找工作。
药企？有毒，不去。
油企？看大罐，不去。
车企？做电池的？
这个好，去这个。
「您好，我对贵公司很感兴趣，希望能和您聊聊。」
「对不起，看了你的简历以后觉得不太合适，希望你早日找到满意的工作机会。」
炒。
……
两人在客厅一个干活一个找工作。
沈亦尘说要跟苏画一起干，却遭到了她的严辞拒绝。
这是她的分内之事，让沈亦尘上手的话，她再住着就内心不安了。
沈亦尘不仅没帮上忙，还被安排了一圈。
苏画强硬地征得他同意，以后他的卧室也要由苏画定期打扫。
理由是，满屋猫毛，容易吸入肺里。
我都是猫了还怕猫毛？
“嘉琪给我发微信说，让咱俩明天过去。”苏画一手拿着扫帚，掏出手机说道。
沈亦尘愣了一下。
“你啥时候有她微信了？”
“就吃自助时候加的。”
“她怎么不跟我说？”
“我不知道。”
沈亦尘气结。
三年的兄弟都比不上三分钟的女人是吧。
“她有说啥事不？”沈亦尘一脸不愿意地问道。
“啥事？没说啊。”
苏画挠了挠，在手机上打起字来。
她的脑回路直得像是少根神经。
林嘉琪说让她俩去，那她就转达给沈亦尘就完成任务了。至于因为什么，去干嘛，她根本没去想。
“她说她找到工作了，请咱俩和孙磊庆祝一下。”
“啥？”
沈亦尘一下子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吃惊地张着大嘴。
“我还没找到呢，她怎么都找到了？还能不能一块玩了。”
苏画没懂他什么意思。
“那明天去不去？”
“去，必须去。”
中午的饭钱。
全都给我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