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枪击中鲸鱼的瞬间，所有人脖子一缩。
然而下一瞬，巨大的鲸鱼竟然摆动巨尾，开始下沉。
所有人内心也跟着一沉。
“要跑了？”
虽说鲸枪差不多跟人一样高，但对于三十多米的鲸鱼来说，真不算什么。
哗啦啦啦——
弩炮下方的链盘快速减少，众人的心也跟着一点点沉了下去。
“杰……”
杰克抬头止住话头，并大声开口，盖过锁链摩擦生。
“撞击姿态预备！我们开始——溜鱼。”
杰克将众人目光收于眼底，心中有数。
捕鲸哪有那么简单！
船员们闻言，立即想起上船前的培训：
“撞击姿态：前后脚站立，屈膝半蹲，双手抱紧身边一切可以抱紧的东西！”
水手们有的抱栏杆，有的拉吊环，没人质疑杰克的话。
哗啦啦——
要看锁链一圈圈减少，众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
3圈……
2圈……
1……
轰——
巨大的拉力通过弩机支座与趴锁传遍海神号。
哪怕船上的船员们早有准备，也被突然扯的一个倒仰。
海神号在巨力拉扯下，缓缓加速。
“杰克！要不要扬帆？”费舍尔着急问道。
他也捕过大鱼，最害怕的就是鱼把船拖着走。
因为这样下去会失去方向，在海上迷失。
所以，一般遇到这种情况，他只能弃网保命。
“不用，让它游一会儿。”杰克扶着弩机，海风将他的头发吹乱。
抹香鲸在海下一直向南向深处游。
可惜，它根本不可能将千吨的大船拖下水。
慢慢地，绷紧的锁链松弛。
海神号没了动力，速度快速下降。
“死了？”
“早呢，这才多久。”杰克眯眼，“来三个人跟我绞盘。”
费舍尔一马当先，另外两个水手也急忙上前。
没赶上的水手眼里闪过可惜。
哗啦啦——
锁链不断回收，杰克默默感受阻力。
当锁链再次绷直，杰克猛然大喝：“松手，趴下！”
杰克直接将身旁反应慢的水手扑倒。
哗啦啦——
铮——
锁链突然绷紧，并向右舷方向拉扯。
“妖孽，换方向了啊。”杰克哼哼一声。
意料之中！
“杰克，舵！”费舍尔指着疯狂旋转的铁舵，急道。
“不用管，让它溜！”
抹香鲸向西南冲，势有不甩掉海神号不罢休的趋势。
杰克冷笑：“我的鲶鱼枪头是那么好甩掉的嘛？”
鲶鱼枪头只要受到挤压，枪身会立即爆炸开花。
由三角支架支撑的倒刺会死死卡进骨头里！
神也难摆脱。
游了近十分钟，锁链再次松弛。
“来五人，绞盘！”
哗啦啦——
绞盘一圈圈上劲，缓缓回收铰链。
锁链再次突然绷紧！
“躲开！”
有了之前的经验，水手麻利松手。
哗啦啦——
刚回收的五六盘锁链再次被扯了出去。
可这一次，锁链刚刚绷直，大船晃了晃，就没了动静。
杰克笑了，“来十个人！绞盘！”
哗啦啦——
所有人合力回收，锁链很快绷紧。
“看我做什么，用力！把大家伙拉上来！”
众人一听，激动无比，亢奋地拉动绞盘。
很快，巨大的黑影逐渐浮了上来。
所有人面色胀红。
他们抓到了巨型海怪！
虽然整件事由杰克主导。
杰克的武器……
杰克的航海技术……
杰克的捕鲸方法……
但是，他们参与绞盘了啊。
谁敢说和他们无关！
“啊啊啊啊——杰克！你为什么不叫我！”
小费尔南多这时才从船舱里跑出来。
当他看到船头处巨大的鱼尸，差点没气死。
杰克看了小费尔南多一眼，淡淡道：
“我为什要叫你？谁让你昨天不早点休息。”
年轻人还是精力旺盛。
昨天小费尔南多在甲板上呆了一天，晚上也兴奋的睡不着。
等他被惊醒的时候，鲸鱼已经飘在海面上了。
杰克没有继续跟小费尔南多说话，而是看向饥渴难耐的水手们。
“去吧，把鲸鱼肚子剖开，把鲸油给我带回来！”
“嗷呜！”
众人嚎叫一声，跑去拿刀，准备木桶。
“开个口钻进去！别给我糟蹋了！肠油单独用桶装，谁敢乱来，让副船长抽你们！”杰克大声提醒。
大家敷衍应了声，纷纷顺着绳索滑下。
就连米歇利特也兴奋的冲了下去。
海神号的战利品没有副船长指挥怎么行！
桑德罗来到杰克身边，问：“你不下去？这是你的战利品！”
理应将最宝贵的部分留下作为纪念！
杰克摇头，“太血腥了，不适合我。”
桑德罗眼角抽抽。
要不是亲眼看到你跟雷索·阿德隆厮杀，我可能就信了！
一桶桶鲸油被送上大船，杰克打开货舱盖板，用滑轮将一桶桶鲸油放了下去。
从天亮一直忙到天黑。
鲸鱼太大了，靠人力去舀非常慢！
晚上，在船员们的建议下，烤鲸鱼肉吃。
杰克也没吃过，听说很油不好吃。
可当闻到滋滋冒油的粉嫩肉块散发出浓郁香味时，食指大动。
“哇，好香啊，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鱼！”
能有多好吃！鱼还没吃够？
杰克也将信将疑吃了一口。
入口瞬间，整个人愣住。
啊这……
绵软的口感又不失嚼劲，入口像金枪鱼腹。
但用牙齿牙下去时，肉香油香溢满整个口腔，像清蒸鲟鱼！
明明满口是油却一点都不腻。
比大黄鱼还香。
这么好吃的鲸鱼在地球上竟然没灭绝？！
杰克有些迷茫。
他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忽然感觉肩膀上有些发热。
心中警醒，立即不敢多吃了。
“这肉有问题！”
不是毒，而是某种说不清的东西，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那么风暴带西边海域恐怕不简单。
看着甲板上如同过节一样的气氛，杰克没有制止。
这肉他不敢吃太多，但对于别人来说却是了不得的佳品。
见桑德罗也在吃，杰克面色如常，坦然与身旁的水手交谈。
夜，杰克躺在船舱房间的床上，明显感觉到身体暖洋洋的，精神状态也非常好。
杰克睁着眼看着顶板许久，才合眼入睡。
睡前，依旧能听到甲板上的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