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压下内心激动又矛盾的想法，疑惑开口：
“你该不会差点得到王后的第二颗心脏吧？”
这句话，再次给威廉伯爵干沉默了。
“她曾是我的爱人，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一切。”威廉伯爵落寞开口。
“呃......”杰克没有开口，暂时保留想法。
或许以前的威廉伯爵不在乎王后的第二颗心脏，但快死的威廉伯爵难说。
“威廉伯爵，你告诉我这些，只是提醒我得到公主的第二颗心脏可以长寿，可以变成超人？”
“难道你不想要吗？”
杰克不屑一笑，“不想。”
和地球人相比，他已经是超人了。
甚至还是鱼人！
“杰克，你还年轻，无法理解罢了。”威廉伯爵叹气。
叹声中充满了心酸与无奈，以及浓浓的不甘。
杰克摇头，“如果你抱着这种心态，我很怀疑你是否真的爱王后，因为你的语言里只有贪婪和占有。”
“好吧，杰克，你能得到神奇的龙涎香，想必也不缺这第二颗心。”
“所以呢？”杰克单刀直入，“你让我来，是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威廉伯爵也很坦白，“我想与你合作。”
不等他说什么，杰克直接摇头拒绝，“我拒绝，你太没诚意了，你只是想利用信息差驱使我。”
威廉伯爵无奈问：“你想要什么诚意？”
杰克提议，“不如先......露个脸？”
杰克以为威廉伯爵会拒绝，没想到威廉伯爵瞬间就答应了。
“可以。”
他起身拉住拉绳，厚厚的窗帘如幕布一般，向两旁均匀打开。
然后杰克就看到一张白须白发的老脸。
没多帅，但也不丑，是个普普通通的七八十岁老人。
没有燃烧、没有冒烟、也没有尖叫，客观印象里的痛苦反应皆没有。
杰克疑惑。
不是吸血鬼大白天会客拉个屁窗帘啊。
突然杰克目光移到了地面上，瞳孔狠狠收缩。
威廉伯爵脚下的地板光洁干净，没有半分阴影。
杰克好奇伸出手，明媚的阳光在桌面上呈现出清晰的影子。
不是阳光问题，也不是窗户问题。
“杰克，正如你看到的，我失去了我的影子。”
杰克想了想，忽然抬头问道：“你用自己的影子换了什么？”
威廉伯爵的眼角明显抖动一下。
威廉伯爵叹息，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杰克，我只是受到了诅咒。”
杰克语出惊人。
“是战场上百战百胜的‘诅咒’吗？”
威廉伯爵眼珠剧烈抖动。
果然，杰克暗道。
他自动脑补出一个画面：
残酷战场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到处都是浴血杀戮的残暴士兵。
捂住伤口的惶恐少年倒在血泊中，绝望喘息。
每一口气都可能成为临终呼吸。
他看着纷乱的践踏，朦胧的视野越来越模糊。
这时，他耳边出现了一道声音。
‘你想活吗？’
杰克不敢百分百保证威廉伯爵的遭遇和自己一样，但肯定类似。
不同的是，他正向海洋的子民转化。
而威廉伯爵失去了自己的影子，肯定也有副作用。
但同时，也获得了一种百战百胜的诅咒。
这......
有名有权有势，还有啥不知足的？
还想要公主的心脏？
想长生？
做人不能太贪！
杰克已经知道为什么赛亚姆国王会与威廉伯爵决裂了。
“杰克，你很聪明，你也有能力，你有梦想吗？”
被猜破的威廉伯爵没有气急败坏，反而笑了，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奇怪笑容。
杰克被他笑的浑身不舒服。
梦想？
回东方算不算。
“有。”杰克点头。
威廉伯爵笃定道：“肯定不是渴望世界和平的粗浅梦想吧。”
“不是。”杰克承认。
“我能看出情感是你重要的一部分。让我猜猜，与东方有关？
你是不是认为这里有白人黑人有拉丁语，在遥远的东方也有黄种人。”
杰克必须承认，威廉伯爵很聪明。
“恩。”
“利用你的航海技术，去东方看看吧，等你回来我们再谈。”
威廉伯爵起身，在墙边的书架上翻找。
没多久，他就从一本书里抽出一张厚厚的折叠羊皮纸。
“这是我们脚下这片土地的地图，走直布罗陀海峡往东。”
威廉伯爵将羊皮纸按在桌上，盯着杰克的眼睛，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
“记得小心那里的野人，他们吃人。”
“直布罗陀海峡？”杰克惊讶，这世界也有？
威廉伯爵无趣揭秘，“我命名的。”
杰克了然。
打开羊皮纸，一个完全陌生的大陆板块映入眼帘。
他们所在莱昂王国并不在西班牙的左上角，而是一个形似矩形的半岛。
在半岛北部，就是巨大的米兰西帝国。
再往北还有大陆，但没有标注。
如果顺着海岸线一直往南，则会到达一个形似直布罗陀海峡的地方。
再往南同样是没有标注的大陆。
从直布罗陀海峡穿过，则会进入神似地中海，但形状完全不一样的内陆海。
内陆海的形状像个毛毛虫面包。
至于再往东是什么，就没有更多标注了。
“谢谢。”
地图是杰克计划的一部分。
他怕光明正大收集地图会被有心人视为奸细，所以一直没动手，打算自己沿着海岸线去测绘。
维恩伯爵提供的地图，省去了他很多时间。
“不客气。”维恩伯爵微笑，“杰克，我等你的‘好消息’。”
杰克诧异。
难道维恩伯爵不知道他如果回到东方，找到黄种人族群，就不回来了吗？
就算回来看望桑德罗他们，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
“好，如果我回来，我一定会再来见你。”杰克起身，准备告辞。
地图被杰克放在桌上。
“你不要？”威廉伯爵意外。
杰克摇头，“心里有数就行了。”
地图绘制的很粗略，比例堪忧，再说他准备走海路，参考意义不大。
“那好，我们后会有期。”
杰克告辞离开。
下楼时，杰克感受到一股怨毒的目光。
扭头看去，是拄着拐杖的贝尔萨。
那一脚虽没有踹死他，但足以踹断他的肋骨。
看着贝尔萨身上绑着专业的夹板与绷带，杰克眼里划过一抹忌惮。
威廉伯爵至少懂现代医学。
他严重怀疑威廉伯爵是生物、化学领域的科学家！
一束来自别墅二楼的目光始终跟随者杰克。
直到杰克走出伯爵的庄园，进入马车，都没有回头。
“自大的杰克，你很让我失望......”威廉伯爵坐回座位上。
身后窗帘的拉绳被无形的手扯动，遮光的窗帘缓缓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