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趁你病要你命!
黑山贼现在一片混乱,赵云和他率领的长春里守卫气势如虹,掀起了一场血腥屠杀。
尤其是赵云,他恨透了这些戕害他乡里同胞的贼子,将满腔的怒火都宣泄在了黑山贼身上。
手中白蜡枪上下翻飞,空中枪影闪烁,寒气逼人。
赵云如虎入羊群一般,在人群之中,左右扫荡,更无一人可当。
长枪过处,尸横遍野。
三百号黑山贼转眼间,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被尽数屠戮。
只剩的几十人,已经逃无可逃,避无可避,于是纷纷跪地求饶。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我等也是乡里小民出身,实在是因为求活无门,才不得不落草为寇,求老爷饶我等性命啊!”
这几十人已无反抗之力,很快便被乡民们制住。
“赵家郎君,这帮人要如何处置?”有乡里人问。
未等赵云回话,立马有人大声道:“那还用问!贼人年年劫我乡里,掳我同胞,现在正是报仇之时,难道还望指给贼人活路乎?”
“唉,我看这帮人也不似贼人,想来是为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有些年纪较长的乡民比较多愁善感,起了慈悲之心,不愿再多遭杀孽。
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自是不乐意了,他们平日里饱受贼人压迫,如今好不容易能够得报大仇,又岂肯轻放?
“贼人可恨,此时不痛快杀了,更待何时!”
“唉,反正这帮人已无反抗之力了,不如将他们交由官府处置。”
“官府?官府若有能力剿除匪寇,我等又何必日夜担惊受怕,不得安宁!”
没曾想,众人竟因如何处理俘虏一事而争吵起来。
赵云见此,不由地也叹了口气。
他又想起此前樊娟问自己的话语,“人生在世,常有诸多灾祸,活命已是十分不易……为何还要同类相残,乃至以此为乐?”
现在想来,每逢乱世,便有盗贼蜂起,都说百姓饱受苦难、求活无门,方才沦为盗匪。
可一旦为盗,却良知尽失,加苦难于他人,便有更多百姓难以求生,转而继续为盗……
如此往复,天下匪寇岂能断绝?
“兄长所思何事,竟如此入神?”夏侯兰察觉到赵云神色不对,赶忙上前关心道。
“唉,无事……”赵云摆了摆手。
“诸位,依我看不如先将贼人押解回乡里,大伙儿也都厮杀一夜了,先回家好生歇息一晚,待明日交由里正处置。”
赵云虽然年轻,但是是他带领众人击败了黑山贼,并大获全胜的,所以他说的话还是很有份量的。
同时,这也是个相当折中的方案,意见不合的两方都能够接受。
计较已定,众人便带着救回的妇孺,押解着俘虏回到了长春里。
天色虽晚,赵骏依然在村口翘首以盼,待瞧见赵云凯旋,心尖儿一跳,飞也似的跑了上去。
“阿弟,阿兰,你二人可还要紧?”赵骏神色匆忙,上下打量赵云,看他身上有无损伤。
赵云心情郁闷,叹气道:“幸无大碍……唉,此番亏得乡民用命,总算击败贼首,救回了此前被掳走的乡民,还俘获了数十贼人。”
赵骏大吃一惊,看向赵云身后,果然有几十个被绑住手脚的黑山贼,面罩尘土,神色窘然,相当狼狈。
再看向赵云,满面都是风尘之色,显得相当疲惫,不由嗟叹不已:
“能回来就好,阿弟,今日你与阿兰莫再奔劳了,且先回家养伤休息,后山众人,我去接应回来。”
赵骏拍了拍赵云的肩膀,看向救回来的乡民,长叹一声:“……唉……死伤众多,也不知如何与他们交代……”
赵云辞别了赵骏,回到房里歇息去了,他今日确实相当疲惫。
其实,以他的体能,便是杀上个三天三夜也不是问题。
只是今日,心累远胜过身体的疲惫。
尽管已经十分疲倦,可赵云依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心念一动,天道系统已经在脑海里呈现:
您的成就:今日击杀贼人两百五十六人,救下百姓一千两百五十六人,直接救下百姓五十六人
您的行为符合「匡扶天道,救护苍生」的理念,此次评级为优良。
请在下列三项奖励中任选其一:
一,过目不忘的记忆
二,体能强化
三,精神力强化
赵云心中掠过一丝诧异,暗忖自己白日杀得八名贼人,救下两个乡民,评级尚且为优。
怎的今晚杀了数倍的贼人,救下上千名百姓,反倒评级不如白日。
可是自己哪里没有作对?
他转念一想,自己今日虽杀了上百贼人,暂护得乡里人周全。
可护得一时,岂能护得一世?
民不聊生一日,盗贼便多一分,纵然杀得一山盗匪,又岂能杀尽天下贼祸?
赵云突然翻身从床上坐起,神情肃穆。
“我明白了,这天下祸乱之源不在这里!只有终结这乱世,方能使匪患自绝!”
这一晚,赵云几乎没有合眼,他足足思考了一晚上。
今内有董卓把持朝政,外有诸侯虎豹环视,他们才是真正的祸乱之源!
赵云下定了决心,天下风云涌动,自己绝对不能继续窝在山里无有作为!
所谋者,惟有马上功名,虽不敢进望台阁公卿,但求以战止战,求得天下太平!
赵云最后选择了精神力的强化,他希望能放下一切琐事,坚定信念,去践行系统说的天道。
次日,清晨。
赵云一大早地便起了床,想将自己的这个想法告诉夏侯兰。
方一出门,却被一道女声叫住:“小叔!”
赵云回首,正是樊秀。
“嫂嫂,有何吩咐?”赵云恭敬地作了个揖。
“亏得昨日小叔搭救,不然我与阿娟都将遭贼人毒手。”
“嫂嫂不必言谢,这是云的分内之事。”
樊秀将新做好的蒸饼裹好,一边絮叨:“你大兄昨夜接回乡亲,今日一大早又去找里正商议后事,已经一夜没有进食了。”
樊秀脸色略显憔悴,将蒸饼递至赵云身前,柔声:“我等妇人只做的家用缝补之事,实在难共辛苦,便蒸了些新饼,有劳小叔带去。”
赵云接过囊袋,点头应下:“嫂嫂放心,云告辞了。”
方一走出大门,忽觉脚底像是拌着什么东西,赵云反应极快,身形展动,这才护得怀中囊袋没有掉在地上。
赵云面色不豫,抬眼看去,却是一个手拿破碗,拄着拐杖,穿得破破烂烂的疯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