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持续了好几个时辰,诸侯们推杯至盏,大块朵颐鲜肉。
这样的饕餮盛宴赵云并不喜欢,战争还没有结束,现在根本不是放纵的时候。
但又苦于此宴众诸侯都在,不好当面指出,扫了大家兴致。
直到宴会结束,诸侯们相继辞去,袁绍一一送别。
赵云望着满座宴食,有不少菜碟里的佳肴甚至都没动过筷子,这放在他们乡里简直是暴殄天物。
“……唉,讨董大事尚未结束,众人却安于享乐,如此焉能剿灭国贼?”
赵云拿出一块长布将酒食包好,打算给郭嘉送去,他忙着整理军务,尚未进食,若得美酒必然欢喜。
又在诸肴中看到一盒桂花酥,不由想到昔日在乡里时阿娟最爱这小食,常常缠着自己买。
现在她跟着华佗去游历四方,也不知现在过得好不好?
赵云拿起桂花酥,不由睹物思人,又是一声叹。
联想到帐中亦有貂蝉娘子在营,不妨将之带去。
于是他命人将酒食送去给郭嘉,桂花酥则由自己带去给貂蝉,之所以不托他人,是顾忌貂蝉怕生,旁人去送恐唐突了佳人。
貂蝉住的营帐,赵云派了心腹之人守卫。
“将军。”守卫见了赵云,拱手行礼。
未等赵云开口询问貂蝉状况,守卫便兀自调侃道:“将军,可是又来看貂蝉娘子的?”
这话令赵云不由一怔,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呆呆道:“……我……”
他心想自己时常来看貂蝉本是出于同情,又恐其在军营中不适应,不想在旁人眼里竟被想歪了。
两名守卫相视一笑,“貂蝉娘子在营中好生歇着,将军请便。”
赵云默然,只是窸窣着脚步进了营帐,迎面便见着一个娉婷婀娜的身影。
肌肤白皙如玉,一眼望去,肌肤光滑到似乎没有毛孔。
凤目呈狭长,中央却顾盼若含情,当中如桃花绽放。
琼鼻似月,完美的镶在五官之中,红唇如樱,静谧的点缀其中。
只见她双颊玫瑰般娇红,仍沁着一粒粒珍珠般的汗珠,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帘上,琼鼻樱唇中,却是娇喘吁吁……
一瞬间,那淡淡的女儿幽香扑鼻而来,赵云血管似要爆开,血水与脑浆混合一起,温度剧烈攀升。
“妾身适才洗浴,不知郎君要来,未能相迎,万望郎君恕罪。”貂蝉率先打破沉寂的气氛,声落如珠地开口道。
赵云方才确实瞧得痴了,怔了半晌,连忙说道:“无妨,呃……子佩他们这几日可有来看你?”
貂蝉方洗完澡,面上的红晕犹未褪去,那一双泛着湛明清波的美眸偷偷瞧了一眼赵云。
唇角轻轻一扬,语带庸闲地说道:“别人来不来看我,我不关心,我只知郎君时常来看我。”
赵云微一迟疑,将准备好的桂花酥递给貂蝉,道:“今日宴上,见这桂花酥可口,想这营中无有好食,便与娘子捎来一盒。”
貂蝉伸手接过,眼波流转,目光最后却是落在赵云身上,倏尔一笑:“郎君如此会疼人,定有许多姑娘爱着你。”
赵云闻言不由大窘,忙拱了拱手:“花酥已经送到,既无他事,容云告辞。”
貂蝉抬起俏脸,朝赵云福了一礼,面上红艳艳的一片:“谢谢将军能在百忙之中来看我……妾身,很欢喜……”
赵云离去,貂蝉定定地望着远方,眉间仍残存着几分将蹙未蹙的情愫,仿佛要从那空无中描摹出那人的模样。
她玉手轻拈起装着桂花酥的盒子,闲闲把玩。
将之随手扔至一边,唇畔升起一抹温浅笑意……
华雄虽然在汜水关被赵云击败,但小败不能掩盖大胜,孙文台实实在在的是被他击溃了。
他一面遣人修书至洛阳向董卓请功,毕竟前线的将士们就盼着这个。
一面又将前线战况如实汇报给董卓,请他增派援军。
董卓接到华雄书信后,将之传给麾下文武看。
“这个华雄言说自己破了孙坚,关东反贼计日可破,一面却又叫我与他增派援军。”
“恩相,联军势力虽然浩大,但劳师远征,必不能长久,如今孙文台先破,其余诸侯营中想必也是人心惶惶。”李儒捋着颔下山羊胡,分析道。
董卓大喜,拍案道:“正是!自老夫起兵以来,天下英雄见我凉州铁骑谁不侧目?”
“今日关东诸侯,聚蝼蚁之兵,竟也妄图与我抗衡,真是以卵击石!”
也不知是不是被前线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还是被自己这番话给忽悠到了,董卓一时间信心大增。
“奉先何在?”董卓大声问。
吕布应声而出。
“汝即刻提兵五万前往汜水关增援,老夫亲率大军压阵,随后便至。”
众人身子微微一怔,都知道董卓这是要动真格的了,他要将全身家当都拿出来,与联军打决战。
董卓又问身旁信使:“华雄现在打到何处了?”
信使答道:“我军方胜一场,华将军坚守着汜水关,打算等相国援军发后再主动出击。”
董卓沉声道:“贼寇新败,不乘胜追击,坚守何为?”
大手一挥:“你回去传我令,不出战便是怯战,令华雄即可领兵出关挑战,老夫大军随后便至。”
“喏。”信使应声而出。
吕布在接到命令以后,也是即率领本部并州兵马飞速赶往汜水关。
而华雄在接到董卓的回信后,知道相国是举大军来了,不由喜道:“相国领兵亲至,此战绝不可能输了!”
于是提了三千铁骑纵马掠至联军大寨前挑战,探马急将此讯汇报给袁绍,“华雄引铁骑下关,用长竿挑着孙太守赤帻,来寨前大骂搦战!”
袁绍忙会集众路诸侯商议对策。
“华雄乃西凉一匹夫,前日侥幸胜了一场,今者便敢领着一群乌合之众到寨前挑战,诸位有谁敢去迎战?”
袁绍这话说的很有语言魅力,明明是自己输了,却说成是侥幸。
而华雄敢领着三千人到寨前挑战,本是勇略之举,却被说成是领着乌合之众,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