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秀生看过原著,对惜春的印象不怎么深刻,只知道她最后出家为尼,是个性情冷漠亲缘不深的人。
原主记忆中也没多少跟惜春有关,只知道宁国府有这么一位嫡出的小姐,自幼养在荣国府和迎春探春姐妹作伴,几乎不回宁国府,甚至许多丫鬟婆子都不知道贾惜春的存在。
有红学研究者说惜春的身份有蹊跷,可能出身不正,理由是贾敬死的时候全文没写惜春,更因为在原著中惜春和贾蓉、秦可卿等宁国府的亲人们毫无互动。
云秀生才不管这些,他只知道惜春是金钗之一,而且模样也不差,就是年龄小了点,今年刚十二岁。
还得养几年。
云秀生感慨中,小心翼翼倒模复制火漆,覆盖原有痕迹,又用象牙筷子小心翼翼修饰印面,确保可以以假乱真,这才送信。
先去荣国府,却在大门口撞见赖大。
赖大脸色瞬间阴沉,喝道:“荣国府是贵人之家,非请莫入,更不要在门口逗留,否则把你当盗贼扭送到顺天府!”
云秀生朝赖大露出一个灿然的笑容,眼神却隐含杀意,凑到赖大身边低声道:“老狗,再敢龇牙咧嘴,我杀你全家!”
“你你你……”赖大骇然,连连后退,差点摔倒,这才想到云秀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根本不怕威胁。
云秀生不再理会赖大,冲着门子喊道:“奉族长之命,给贵府老祖宗、大老爷、二老爷送信,麻烦通报一声。”
门子看向赖大,赖大是总管,正是贾母亲信,他的话在下人耳朵里比一些个主子还管用。
赖大却惊疑不定地打量云秀生。
真是给老祖宗送信?
有心阻止,却又怕误了正事,只能狠狠伸手:“信呢?”
“老太爷有令,务必亲手交到老祖宗、大老爷、二老爷手中。”
“你……”
“赖大,误了正事,你就是有一万颗脑袋也填不上。”
“哼!”
赖大又气又恼,更恨得牙根痒痒,恨不能把云秀生碎尸万段以报兄弟之仇。
看看左右的门子,忽然冷笑一声:“等着,我去通报。”
见了贾母,陪着笑脸道:“老祖宗,东府那个家丁在大门口嚷嚷着要见您,粗鲁无礼之极。”
“打赖二那个?”
“对。”
“嚷嚷什么?”
“不知道,只说要见您,奴才寻思着他个奴才能有什么重要事情,但又怕真有事,就来问问您,见不见他?”
贾母本对云秀生的印象非常深刻,厌恶,痛恨,甚至有那么点隐隐的惧怕,因为云秀生展示出来的狠辣和强大会让她产生一种脱离掌控的感觉。
是以顺着赖大的话音闷哼一声:“我好端端地见东府的家丁做甚?东府没正经主子了?有事儿让秦氏和蓉哥儿来找我。”
赖大闻言窃喜,连连点头,领着二十来个家丁赶到门口,冲着云秀生厉声喝道:“云秀生,老祖宗没空见你,快点滚,不然揍你。”
云秀生见状,暗暗冷笑,必然是赖大这老狗从中作梗,否则贾母再糊涂也不至于拒收贾敬的信。
不过没关系,时间还早,慢慢玩。
他连捕风司都不怕,岂会怕了区区赖大这狗东西?
朝赖大竖起一根中指,冷笑道:“总有一天你会像狗一样跪地下求我。”
话音落下,转身就走。
他不急。
返回宁国府,先找焦大,直接把那封信扔给焦大:“老太爷给你的。”
焦大拿到信,警觉地研究火漆,恨不能用显微镜仔细观察。
云秀生丝毫不惧,冷笑道:“你这老货,怀疑我?”
焦大坦然点头:“火漆印章这玩意儿是好用,但有技术高超的手艺人能拆掉再封上,效果足以瞒天过海,据我所知,捕风司京城总部就有至少三个这样的高手。”
“那你慢慢检查,我不急,”云秀生毫不掩饰自己的冷笑声:“查不出问题,我可不饶你。”
焦大见状,狐疑地打量云秀生,底气这么足?真没问题?
他曾经参与组建捕风司,对种种阴私手段颇有了解,看到密信,就下意识想要检查一番,倒也不是真的怀疑云秀生的人品。
刚才仔细看过,火漆印章完好无损,没有破损痕迹,所以多少有点没底气,于是陪着笑脸道:“老毛病,老毛病,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会怀疑你?”
说完,直接拆开。
看完,撕掉,扔进灶坑里烧成灰,这才笑道:“好小子,又立了一功,还接手了宁国府最强的底牌,从家奴变主子了,可喜可贺。”
云秀生暗暗松口气。
焦大这老狐狸都找不到瑕疵,其他人更找不到。
顺着焦大的话茬哼道:“所以,以后对我恭敬点,不然扣你工钱。”
焦大摆摆手:“滚你的蛋,别影响老子喝酒。”
云秀生返回正院,抓住小管事俞禄:“大太太在哪?”
宁国府现在是贾蓉当家,从蓉小爷晋升蓉大爷,秦可卿从少奶奶晋升大奶奶,尤氏自然而然晋升为大太太。
其实尤氏是没资格称太太的,因为尤氏没有诰命在身,只能用“少奶奶”“奶奶”称呼。
但规矩是规矩,人情是人情,非要逮着尤氏喊“大奶奶”,那跟喊“局长”带“副”字有什么区别?
这东西喊了也不犯罪,没人管,别说尤氏宁国府这样的勋贵之家,就是乡下的土财主他娘,也能喊一声“太太”。
就像“大人”“老板”这种称呼,刚出现时都是针对特定人群,但喊着喊着就变成日常敬称。
所以,现在的宁国府都喊尤氏为“大太太”,也算是与秦可卿这个“大奶奶”区分。
俞禄小心地问:“云管事,找大太太有事?”
云秀生一个男家丁,寻找刚守寡的年轻貌美女主子,没个正当理由说不过去。
云秀生取出给尤氏的信晃晃:“老太爷有密信给大爷和大太太。”
“这样,”俞禄松口气,他知道云秀生护送老太爷回玄真观的事,于是指指灵堂侧面的偏房:“大太太刚刚哭晕过去,被丫鬟们搀扶到里面了。”
哭晕?
云秀生暗笑。
这尤氏也是个能表演的,还哭晕,跟贾珍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吗?没笑出声算她能忍,还哭晕,分明是偷懒逃避守灵。
这年头,守灵是个绝对的苦差事,穿着全套的孝服跪坐在灵棚内,地下还不能垫垫子,只能铺一层稻草,以示诚意。
这么一跪就是小半天,谁受得了?
云秀生推门而入,再入里间,却见尤氏正背对着他脱孝服,孝服之下是一层单薄的白色丝质小衣。
小衣已经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光滑细腻的皮肤上。
从背面望去,汗津津的腰肢自上而下划出两道优美且惊人的曲线,一如成熟且饱满的白皮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