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有东西。
我心在胸口狂跳，心想难不成这帮孙子找到了逃出去的路，所以自己跑了？
不可能。
老五和宋明伟不是这样的人，他们两个就算是真的跑了，也这给我留下消息的。再说了，这两个人身体里的鬼孩子还要靠我压制呢。他们俩就这么跑了，看来是不打算要这条命了。
可以肯定，这两人一定还在这屋子之中。刚才在水里我就一直感觉有东西在盯着我，难道就是他们？是他们的话，为什么要在背后盯着我，不上面帮我一直找出水口？
屋子里的水已经越来越高了，要不了多久就要到屋顶了，到时候我上来换口气都不行，现在还是找到出水口比较重要。
出水口和入水口不可能是同一个管道，但我猜，为了不让人发现，入水口一定藏在房间的角落里，或者在桌子底下。
我继续下潜，这回水更深了，灯光照不透这么深的水，我也没有防水手机可以照明，水底下什么也看不清。
妈的！这还找个屁。
凭着直觉，我往房间的角落摸过去，什么都看不见，一片漆黑之中我好像摸到了一个桌子腿一样的东西。但很快我就发现不对了，因为这东西很软，好像人的皮肤，我当时心里一惊，想不会是老五他们的尸体吧。
可能我潜下来的时候，老五他们忽然被体内的鬼婴袭击，尸体掉进了水里。我越想越心凉，摸着那东西的脚，想把他拽过来看个仔细。
我还是太没用了，最后也没能保得住老五和宋明伟，我算什么狗屁的圣王，我是个废物王才对。
接着很微弱的光，我大概能看清这是个人形，尸体的头向我这边飘过来，很慢。
等它的头飘过来时，我才看清了真相，那张人脸爆裂成一个大洞，根本看不清是谁，水把里面的脑浆都冲出来了，各种絮状的东西飘着，尸体的嘴巴张的很大。
我胃里一紧，一阵干呕。那尸体渐渐朝我越飘越近，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看不出来这是谁的尸体，可人对于死亡之物的天生的恐惧感让我不敢靠近这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眼花了，尸体好像抽搐了一下，紧接着，它的头被水流推动着“转”像我，要不是他已经没有眼睛了，我甚至觉得它在看着我。
就在此时，我肩膀一沉，被什么东西抓的猛然后退，我大惊，与此同时，那具尸体忽然像一颗导弹一样，猛地朝我冲撞过来，嘴巴张到最大限度，两排染着血的森红的牙齿像是两排尖锐的刀。
我顾后不顾前，看着这两头夹击的样子，拼命地用脚踩水，猛地呛进来一口水。眼看着我就要被咬断脖子了，忽然从我身后窜出来一个人影，猛地一拳，正中在尸体的太阳穴上。
这尸体看着很猛，被一拳打得横飞出去。我定了定心，拔出了刀子，看也不看，直接对准了那尸体的心脏猛地捅下去一刀。水里渗开了黑色的血液，黑影拉着我往后游，我脑子里一片混乱，什么也没看清，这家伙游得极快。
他在墙壁上一阵敲摸，忽然墙壁上多了一个门洞。
我来不及多想，跟着他游进了门洞里，刚才呛了一口水，现在我的肺里已经没几口气了。不过还好，游了没多久，我们就开始径直向上，就在我这口气快要到头的时候，忽然我们游出了水面。
我赶紧回头，看见周诚正在往岸边游。
“老周，你丫的给我站住！”我朝他追过去，掰过他的肩膀，正要给他一拳的时候，惊呆了，他脸上和右边的半边肩膀泛黑，像是中毒了似的。
周诚长叹了口气：“你小子有什么话，非要在我中尸毒的时候和我说。”
“刚才的水里有毒？”我问。那我岂不是也中毒了？
“上岸再说吧。”周诚很累的样子，对我道。
这里是个山洞，头顶上有矿灯照明，灯光不亮，还好山洞也不大，角角落落里都能照得透亮。我跟着周诚上岸，然后把湿透了的衣服脱下来，晾在周诚一早就弄好的火堆前面晾干。
周诚很累的样子，一上岸就开始躺下休息。我非常担心他身上的毒，不过看他睡得那么死，我便没有喊他，他不是一个鲁莽的人，应该是有办法解决的。
周诚身边不远处，躺着宋明伟和老五，这两个人没受什么伤，还有呼吸，可能只是睡过去了或者晕过去了。但跟着老五的小鬼不见了，可能是跑掉了。我不意外，说到底那只是一个小鬼，不会像人一样的，可惜我们曾经把它当了人。
周诚睡觉的时候，我没敢合眼，水里那些东西不知道会不会上岸，我得留下来给他们放哨。
这山洞大概只有五十平大小，中间是个水池，水池下面连的是刚才我们待的那个房间。山壁上有许多透亮的结晶物，我扒拉了一些下来闻了闻，是盐。这个山洞恐怕是在海旁边，潮水涨上来以后，山洞会被海水倒灌，我们不能一直待在这个山洞里。
湖中会所的位置离海也不远，就在长江入海口，这倒也正常。
不知道周诚要睡到什么时候，我还有很多话要问这小子。同时也很紧张什么时候涨潮，一道涨潮了，这山洞几分钟就会灌满，我们到时候再逃已经来不及了。
我正这样想着，周诚忽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开始穿衣服，衣服此时已经被火堆烘干得差不多了。
“你脸上的毒素不见了！”我诧异道。
周诚神情很恍惚，心事满满的样子，敷衍地嗯了一声。他很匆忙，好像是打算穿了衣服就走的样子。我心里一股火气顿时起来了，直接站了起来，张开手挡在路上。
“你不会以为我会让你走吧？！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老子是不会放你走的。”
周诚穿好鞋子，拍了拍鞋面上的盐巴，头也不抬：“你要我说什么？我已经不是警察了。”
“你疯了吧，齐寰宇要是活着，他会想看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么？！”
“我不知道，所以我要老齐活过来。活过来以后我问问他，我们就知道了。”
“我不相信你投靠了长生会了，要不然你今天就不会来救我了。”
我真没想到救我的人是周诚，但这也给了我一丝希望，这家伙不会是来当卧底的吧，就像无间道。
周诚望着我，一脸的冷漠，我俩就这样对视着，我指望他说出真相的时候，这家伙忽然道：“你是圣王，我是你的圣徒，怎么能不救你。”
“放屁！”我再也忍不了了，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抡起拳头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周诚没还手，脸直接肿了起来，我看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心里就来气，二话不说，又是一拳，周诚还是没还手。
“还手啊！”见周诚打定了主意不还手，我咬着牙根低声道，“周诚，你少骗人了。斗篷男也是你们长生会的，如果你真的投靠了长生会，怎么会帮我不帮他呢？”
我推开他的衣领，周诚踉跄了两步，笑着擦掉了嘴角的血。
“你笑什么？！”
“笑你太幼稚了。”周诚整理着衣服，脸被我打肿了，他完全就像没事儿人一样，“看样子你并不打算当长生会的圣王，还是要坚持和我们为敌？”
“我他妈的就算是死，也不会当你们的圣王。”
“行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觉醒过几次，虽然很短暂，但是你确实觉醒过。”
“你胡说什么？”我是真不知道周诚的意思，可周诚这么说，我还是下意识地慌了一下。
周诚目光如炬：“你想过要奸杀小朱吧，小朱都告诉我了。你还真以为没人看的出来啊，小朱对你表现出来的好感都是我让她故意这么干的，我就是想让你觉醒。”
我耳朵里嗡地一声，脑子里一片空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放屁，要是你能用这么简单的办法让我决心，长生会又何必多此一举，要弄出那么多血腥的事情让我觉醒！”
周诚道：“你还是不懂，斗篷nan根本不是我们长生会的人。他的目的很奇怪，有的时候是要你觉醒，有的时候又是要让你死。我们暂时也还没有摸清他的目的，为了弄清楚他，我每个月都会来湖中会所。”
我心里一惊，今天正是周诚每次会来湖中会所的时间。
原来周诚并不是来这儿交东西的，他是来调查斗篷男的。可那顾云为什么也要来呢？
我和周诚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他说的那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我看得一清二楚。就他现在这个表情，我就可以肯定，这小子没有说谎。
“你对他那么清楚。”我冷声道。
“他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你没发现么，你就不想想是为什么嘛？在我一开始调查长生会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个人。秦征，你也不要老是觉得我骗了你，你到底还对我们隐藏了多少秘密。”周诚反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