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和宋明伟不是瞎子，他俩本来就是警察，看见这样子，热血往头上涌。老五骂了句脏话，猫着腰从礁石后来了出去。
“老五，你丫的要去干什么？！你快点回来，这时候别给大家添乱了。”我怕他一冲动，害了自己不说，还会害了那对母子。
老五对我比划了一个让我住嘴的手势，然后一握拳又一张拳，指了指人堆的方向。
“老五叽叽嘎嘎比划的是什么？”
“这是战术手势。老五说他先去看看情况，让我们掩护他，前面没有放哨的。”
我怒道：“妈的，我手上就只有一把军刀，我拿什么掩护他，地上捡个小石子儿掩护他么？！他个鬼儿子，不把这条命给折腾没了，他就不爽是吧，你拿着！”
我把军刀往宋明伟的怀里一塞，宋明伟问我干嘛？
“你拿着防身用，操，老子这不是要去掩护他么！”
军刀对人没什么杀伤力，主要是用来防鬼婴的，老五好歹能打，我也有血护体，宋明伟要是一个人遇到鬼婴了，赤手空拳只能死。
我从地上捡了一块看起来很结实的石头，估计一石头下去，能给脑袋开个瓜瓢。
天色已经快亮了，远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一阵海风吹上沙滩，把众人的袍子吹得迎风作响。在割喉之前，他们还要念一些经，可能以为这里很偏僻，晚上，又是旅游区，所以不会有人来，就毫不避讳了。但他们想不到，我们几个会从海边的山崖洞里出来。
老五动作很快，已经摸到了祭典的外围，三十个人站得很开，晚上天又黑，互相之间都不太相互注意。
我眼看着，老五从后面窜上去，鬼魅一样，捂住一人的嘴，还有一只手抱着那人的脑袋，左右一错，这人连哼都没能哼一声，直接软了下来。看样子是没气了。
我看得眼珠子差点儿没掉下来，这还要我掩护个屁，他老五一个人就能1V30了嘛。
干掉了一个以后，老五迅速地退到黑处，我也看不见他了。这样悄无声息地干掉三十个人太不现实了，擒贼先擒王，老五的想法应该和我一样。
不过祭品和动手的人在三十个人围成的圈子的正中间，要想攻进去很难。
我就这么一出神的功夫，老五竟然从完全相反的方向窜了出来，不到几秒钟，又放到了一个。
真不愧是武警！
我不由佩服，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以后还是不要惹老五生气得比较好。
忽然，那一群人同时停止了念经的声音，那种悉悉索索的声音消失以后，现场只剩下了风声，我和老五同时缩了脑袋，不敢探头。
我估计是他们发现了，两个大活人忽然就倒下了，瞎子才会看不见。
不过这也没什么，要想救出那对母子，本来就不可能真的神不知鬼不觉，就算老五的身手再好，要杀这么多人，总会引起警觉。
我冒着险往外看了一眼，那三十个人已经从分散的状态，集中到了一团，祭典被中途打断，祭品和那个本来要被做成圣王的小孩子，此刻被人群保护在了中间。
说来可笑，现在保护她们的这些人，就是几分钟前要杀了她们的人。还没完成仪式，这人也不能白杀。不过，就算不能白杀，也没必要保护吧。长生会杀的人不少了，发现祭典被打乱了，立刻杀掉祭品以后离开现场，总比这样保护着祭品，坐以待毙的好。
我以前也有想过，既然圣王是可以再做一个出来，那何必那么辛苦地来找我？而且红派现在是长生会的主流派别，连长生会的会长都是红派了，按照他们的行动能力，连警察都拿他们没办法，还有什么能阻止他们弄出一个新的圣王来。
但是这么长时间了，长生会在这事儿上还是一点儿进步都没有，根本没有弄出新的圣王来。
当然了，要是能弄出新的圣王来，长生会也不会再有白派的存在了。恐怕弄出新的圣王没有他们说的那么简单，就像现在他们不敢轻易杀了这对母子，也不敢轻易地杀了我一样。
我心里有了主意，缩回脑袋，隔老远对老五比划了几个手势，让他等一下，拖延一下他们，只要仪式无法完成，长生会就不会轻易杀了这两个可怜人。
老五没看懂，口型张了张，问我：“啊？”
我只好又比划了一遍，老五实在看不懂，着急得对我竖中指。我也怒了，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一个中指给他。
不过和他斗气没用，这地方是长生会和斗篷男的地盘，我们在这地方逗留没有好处。长生会这群人很快就会让人封锁这一带。
我想报警，可是手机不在身上。而且我现在这个身份，手机不在身上反而好，现在外面的警察也正满世界找我呢。
和老五沟通不畅，我也不指望他了。拿着石头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真没想到我还真用上了这块石头，我看准人群中那个领头人，他的火把就在正中间。
我们的距离不近，我心里默念，各路菩萨保佑，这一石头一定要让我扔中那个杂种，然后我模仿齐寰宇的样子，手里一抡，石头直接飞了出去。
老五的脸直接黑了，他这时才知道我要做什么，中指都不比了，直接对我骂了一句操！
“还愣着干嘛，快跑啊！你扔了他们，他们就知道我们躲在这儿了。”老五冲过来，拉着我就往海边跑。
我这才发现，老五说得有道理，我这一块石头不一定可以砸中人，但是一定可以暴露自己！
我们不要命一样狂奔，正好是逆风跑，海风吹得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远处天空已经透亮，很快旭日就会升起来。
我根本不敢停下来休息，喘口气都不敢，宋明伟见我们一路狂奔，从石头后面蹿出来，正要问怎么了，马上他就看见了后来追上来的人。
“怎么回事啊？”
“还不是秦征这个闯祸精，有什么祸是他闯不出来的！你说他牛不牛，外面三十多个人，他拿着石头就往人堆里砸，废话少说了，快点跑吧。”
“站住！”
我跑着跑着想起来周诚对我的评价：秦征啊秦征，你就是猪队友。说真的，我现在也想管自己叫猪队友。
“别跑了，前面是海了。”老五喘着粗气，指了指宋明伟，“就算咱们能跑了，小宋不行，他不会游泳。”
宋明伟憋红了脸，道：“别管我。”
我双手叉着腰，刚才跑太着急了，跑得岔气了肚子疼，我对宋明伟说：“不管你能成么，那两个人没救下来，把你倒是垫进去了，这不是神经么。”
“可现在也没办法了，你们再不跑，你们也得折进去！”
可能这就是命吧，我忽然想苦笑。宋明伟和老五都没了办法，我们留下小宋一个人是死，一起跳海，小宋还是死。
“你带他进山洞里。”
“你说什么？！马上涨潮了！”
“别废话，你赶快带他躲进山洞里去，我来应付他们。现在还没涨潮，你们大概可以躲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内我可以引开他们。”
“你怎么能引开他们？”
“少废话了，你们赶快进去！”
“我他妈的是警察，怎么能让群众保护我？”
老五这个老固执，我实在没办法了，一跺脚转身就往会跑，老五在后面大叫我站住，我没理他。
可能是见拉不回来我了，老五只好他我的，带宋明伟躲进了山洞里。也不是我要当这个英雄，我们三个人，赤手空拳的，要是我们真的逃了，那对母子就得死。
不过说真的，我还没想过我有这么高的觉悟。
眼看着他们已经追上来了，我站在原地不再动了，等到他们把我包围在中间。
让我很诧异的是，刚才那个人真的被我砸中了，满脑袋的血，小脚踉跄地追了上来。
“秦征！”
他们看见我更吃惊，和见着鬼了差不多，互相之间交头接耳着。
“没想到是我吧，你们是红派还是白派？”
“刚才偷袭我们的人是你？！”
“别他妈的用手指我，老子是圣王，见着圣王了，好不给老子跪下磕头行个大礼。”
这下，众人的脸色差到了极点，一看他们这样子，我就猜他们十有八九是红派。红派一直以来都不知道我的存在，就算知道，也不知道我就是圣王，所以他们希望通过一些仪式，来重新做出另一个圣王。
和我料想的差不多，做出新的圣王的程序极其繁琐，成功率几乎为0.长生会有每十年一次的浩劫之说，为了躲过即将来临的浩劫，长生会也得到自己的圣王。
最近这些日子，我的三观已经完全被重铸了，如果我真的是圣王，我相信我不止是对长生会有用，我对斗篷男也有用。
我真洋洋得意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人拿着火把忽然朝我捅了过来，我吓了一跳，差点没躲开。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又一把闪亮的匕首捅向了我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