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日,李明远化过妆后,换了一身便装融入人群中,经过多次换装与反侦察确定没人跟踪后,来到了兴盛茶楼。
“客人要喝什么茶?”
“你们这里有什么茶?”
“市面上该有的基本都有。”
“那上一壶大红袍吧。”
小二干笑一声,“客人说笑了,小店弄不到大红袍。”
“那就来壶碧螺春吧,茶叶要去年炒的。”
“好嘞,客人请坐雅间。”
不一会,一名长褂中年男子进入雅间。
男子约莫40岁,一脸憨厚相。
“客人,茶来喽,茶有九难:一曰造,二曰别,三曰器。”
李明远回道:“五曰水,七曰末,九曰饮。”
之前问小二有什么茶是第一道暗号。
第二道暗号就是一二三,五七九。
“我是这里的掌柜,胡国英,看来客人是个懂茶的。”
“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这茶友也不应落后,掌柜的要是不忙,就坐下好好聊聊。”
“相柳?”
“是我。”
胡国英紧紧握住李明远的手真挚道:“省委托我感谢你,你传递的情报帮助了组织两次。包括我的命也是伱救的。”
“郑凯旋你已经见过,他是我的至交好友,当年学生运动时,我们约好,一起看祖国繁荣昌盛,可惜,他却先走一步。我代他,谢谢你。”
说着他就要鞠躬,李明远连忙扶住了他,“胡大哥不必如此,都是自己人,自己人,你们在抛头颅洒热血,我又岂能作壁上观?”
“好好,你是为组织做过贡献的人,这里我代表组织问你几个问题。”
“第一,你是党员吗?”
李明远如实回答道:“目前我还不是。”
“第二,你以前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吗?虽然很不礼貌,但必须问清楚,请你不要介意。”
李明远想了想,前身加入日本间谍组织,关我李明远什么事?
“我从未做过背叛国家,背叛人民的事情。”
“好,人民是我们的基础,你的觉悟看来很高啊。那你,愿意正式加入组织吗?”
“我能加入组织了?我当然愿意。”
胡国英满意地点点头,“加入组织,不是儿戏,会有一个考察期,你放心,等考察期过了,我会亲自当你的介绍人,再给你找见证人……”
李明远表示了解,“考察期会有多久?”
“这个视情况而定,但特殊时期,特殊对待,我会尽快通过你的考察期。”
“可是现在,我只知道你的代号,却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别说我,连董书记也很好奇你到底是谁。”
面对伪装过,并且戴着墨镜的李明远,胡国英道:“我可以知道你的情况吗?你的名字,职位,经历等等,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也可以不说。”
李明远有些犹豫,要全盘托底吗?
“我可以说,但是我需要你帮我保密,不许用电台发送我的信息,尽量帮我保密可以吗?”
“这个当然,为了同志的安全,这是应该的。”
“我叫李明远,老家奉天,一家四口,我先是……如今我在中统当翻译官。”
“翻译官?”胡国英有些震惊与不解,“那你是如何弄到重要情报的?”
李明远叹口气,“都是巧合,机缘巧合下我获得电台,后来可能高科长也没想到,会交换重要情报,才带我去当翻译的。”
胡国英听后亲切道:“辛苦同志了。”
李明远发现胡国英笑过之后又有些苦涩,于是问道。
“是什么困难吗?我可以帮上忙吗?”
“还是上次的任务,营救庞教授。”想了想,胡国英又摇了摇头,觉得不妥。
“这件事我会给上面反应,本来上面想要你帮忙找到庞教授被关押的地点。毕竟我们初来乍到,急需支援。本来我们以为你的位置很高,但现在……真要你帮忙,只是为难你罢了,会让你陷入危险的境地。”
临走时,李明远问道:“我之前拿到的电台要不要交还给你们?”
“目前我们这边新配置了电台,你那边安全吗?”
李明远语气肯定道:“绝对安全!放我这,天王老子来了也发现不了。”
“郑凯旋最后对你说了什么?”
李明远想起了那双黑色的眼睛,“他说,保护电台!”
胡国英拍了拍李明远的肩膀,“那你就好好保护,你的情况我会保密,暂时只有我一人知晓,你那里的电台可以当作备用。”
又约定了联系方式之后,李明远才离开了茶楼。
胡国英思索良久,觉得李明远一定有自己的秘密。
一个翻译官,怎么会如此谨慎呢?感觉比自己都要专业些。
谈话时,他迟疑了多次,且有很多疑点。
自己这边为了保护发电报不被发现,有专门的发报员守着电台,有情报员,有联络员,有转接的人,放哨的人。
可李明远那边一个人能干这么多事情?
而且他这副文弱书生的样子,又是怎么从特务的包围中救出郑凯旋的?
一个个问题不断出现在胡国英的脑子里,在他眼里,李明远就是一个谜。
但他还是决定保守李明远的秘密,毕竟,他至少看出了一件事,李明远是真心想加入组织。
从一家裁缝铺的后门出去,眼见四下无人,李明远连忙从空间拿出一件大衣换上。
“该去取稿费了。”
《新文学》杂志编辑部,主编孔少伟现在是既痛苦又快乐。
杂志老板找到他,“孔主编,这期杂志又加印了,哈哈,你可得留住这个余夏。其他报社、杂志肯定会抢他。”
孔少伟却很无奈:“我也想啊,可是他寄信不留发信人地址,怎么找?而且你看看,这是读者送来的匕首,子弹。”
电话响起,守在电话旁的小编辑连忙接起电话,直接回答:“对不起,我们不认识什么叫余夏的。”然后挂断了电话。
李明远是赶着饭点来的杂志社。
“你回去吧,余夏不在这里。”一人注意到了他。
尴尬的摸了摸贴在下巴的小胡子,李明远讪笑道:“我来领钱的。”
“?”
“就是……稿费,我就是余夏。”
饭店里,孔少伟与李明远落座。
期间,孔少伟不停打量李明远,面色变换多次,直把李明远看的心里发毛,最后他才欣慰地点点头。
“后生可畏啊,后浪拍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白话文后继有人啊,先生看到你的文章,一定会很欣慰。”
李明远惶恐,“谢孔主编高看,小子哪敢与皓月争辉,如果能写出阿Q正传这样的文章,即便这辈子再写不出一个字来,那也是划算的。”
孔少伟是个热情的人,至少在谈起文学的时候是这样,俩人随着交谈熟悉了不少。
“余先生,你可得加把劲,大家都等着你的下一篇文章呢。”
李明远羞涩的笑了笑,手上做了个数钞票的动作,“这个……”
“怪我,怪我,余先生莫急。”孔主编有备而来,掏出钱来,“四百,希望先生不要嫌弃,下次有稿子,还请继续发到我们这里来。”
“一定!告辞!记得结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