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十二花魁、卢彩凤、廖青凤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李银凤、卢彩凤、廖青凤三人的目光一交集,立即冷哼一声,把目光偏移过去,互相敌视、互相嫉恨。
花姐心里觉得很好笑,却没有笑出声来。
李银凤说道:“花姐,三少有古怪。”
花姐说道:“官府的人本来是奔着三少来的,现在却被三少反过来耍得团团转,指挥他们,也只有三少能够做得到了。”
廖连亭看出了一些端倪,低声对廖青凤说道:“能令武当拳馆的馆主和京城镖局的总镖头做事,那小子不简单,不再是当年的那个赵世玉了。”
廖青凤说道:“看他能干出什么好事来。”
这时酒楼里掌声如雷。
赵世玉带着周宇翔、沈亮发、林朝旭走进酒楼的大厅。
在楼上的赌徒早就下来,大厅满是人,那些赌徒一见赵世玉,坐着的立即站起来,鼓掌,吹响口哨。
“三少,你是我们男人的典范。”
“能和其中一凤有床笫之欢,我减阳寿十年也愿意。”
“我能摸一下她们的小玉手,或者那两朵傲放枝头的花苞,即刻死去也愿意。”
“哈哈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三少,听说李银凤的那两朵红梅傲立不垂,是不是真的?”
“能把京城四凤其中的三凤迷倒,目前也只有你三少了,兄弟们,顶礼膜拜。”
所有赌徒举手做出顶礼膜拜的样子。
赵世玉笑着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沈亮发大声说道:“大伙别吵了,三少有话要说。”
大厅立即安静下来。
赵世玉说道:“你们这帮大老爷们真是穷根未断,色心又起,我若说出来,我怕你们今夜辗转难眠。”
所有人哈哈大笑。
赵世玉说道:“不过作为男人,如果没有色心,那就说不过去了,自己骗自己了,三凤美不美?”
所有人立即大声高喊:“美!”
站在门口的李银凤卢彩凤廖青凤心里感到美滋滋的,无言而笑,但一看到对方,立即变脸,嗤之以鼻,转过头去不看。
大厅里的赵世玉说道:“好了,酒菜已经备好,在没有上菜之前我问大家几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我在鸿运宝局赌钱的时候你们看得爽不爽?”
所有人齐声答道:“爽!”
赵世玉说道:“第二个问题,你们赌输的时候,没钱下场翻本了,是不是向亲戚朋友借债或者回家典当家产再去赌?”
所有人的笑容凝结住,大厅变得雅趣无声。
赵世玉说道:“如果仅是这样,还算你们有点人性,你们当中有没有赌红眼的连妻子儿女都卖掉?”
没有人敢回答,面面相觑着。
赵世玉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赵世玉也经历过,但你们知不知道我所输的每一个铜钱都是我做生意赚回来的,大家都说我败家子,只因为我年少,以为我是拿家里的钱又嫖又赌,大吃大喝,其实稍用点脑子就明白这根本不可能,我爹一年的俸禄是多少,供得起我动辄一万几千两银子的挥霍吗?”
全部赌徒大感震惊。
周宇翔说道:“我们给三少作证,他说的全是真的。”
赵世玉说道:“我不反对赌博,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赌博这家事,要讲运气的,但你们典当家里财物去赌已经失运失势,又怎么会赢得了?结果只会输得更惨!”
赌徒们都变了脸色。
赵世玉说道:“我就不说哪些荷官的出千手法了,你们总想一夜暴富,可你们知不知道这句话只有你们这些活在幻想中的赌徒才会说这句话,富裕的人家从不想这种虚无缥缈的事,一夜暴富是有钱人才玩得下去的游戏,不是你们这些穷苦人玩得了的,小刀割大树可能吗?”
没有人敢回答,这番话太震撼了,他们从来没有听过如此震撼心灵的说话。
赵世玉说道:“你们当中有谁把自己的孩子典当卖掉的站出来,大丈夫敢作敢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有几十人闪闪缩缩走出来,耷拉着脑袋不敢看人。
赵世玉说道:“还有没有?”
又有几十人走出来。
赵世玉说道:“我问你们,你们的心痛不痛?”
那些人以为赵世玉要惩罚他们,哭起来,跪倒在地:“三少,饶了我们吧,我们知错了。”
一时之间,哭声震天。
赵世玉挥手说道:“起来,起来!”
那些人全身发抖站起来。
赵世玉说道:“宇翔,出去通知何馆主和黄总镖头,可以了。”
周宇翔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还是走出去,对着何大猷黄立夫说道:“何馆主,黄总镖头,三少说可以了。”
何大猷黄立夫立即一挥手,守在车厢旁的大汉立即揭开车帘:“孩子们,可以出来了。”
从车厢走出一个个小孩,有男的,有女的,小的只有五六岁,大的则有十五六岁,全部穿着干净合身的衣服。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震惊到了。
“这不是我家隔壁七嫂的儿子小辉吗?他不是被他嗜赌如命的父亲卖掉了吗?怎么在车上的呢?”
“那个女的是邻居的大女儿,是被她那个赌鬼大哥卖掉的。”
人群炸开了。
突然,响起撕心裂肺的女人叫声:“我的儿啊!”“我苦命的女儿啊!”
只见上百个妇人从人群中冲出来。
“娘!”
“娘!”
见到母亲的孩子都哭了起来。
锦衣卫和衙役押车的大汉拦住。
黄立夫和何大猷大声叫道:“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完成手续后就让你们领回各自的孩子回家。”
两人的嗓子都快叫冒烟了,但却被哭声震天的声浪掩盖住,根本无济于事。
曹文渊急忙说道:“岳总捕,你嗓门大,吼两声,让她们静下来。”
岳中云说道:“想不到嗓门大还有用处了。”
曹文渊顿足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心情开玩笑。”
岳中云说道:“不是,这事不归我管,你才是她们的父母官。”
曹文渊说道:“再让她们激动的情绪延续下去,不安静下来,会出大事的,这个败家子,他倒好,躲进酒楼去了,要我这个父母官为他擦屁股,岳总捕,求你了,我请你吃饭喝酒。”
岳中云笑起来:“曹大人,我可没有敲诈你,是你自己心甘情愿请我吃饭的哟。”
曹文渊绷着脸:“行啦,赶快赶快。”
岳中云大吼道:“都不许哭,再哭全部拘捕回府衙按扰乱治安罪处理!”
他的声音如洪钟一样盖过所有的声音。
虽然还有很多人在哭,但是声音明显弱了下来。
岳中云低声对何大猷说道:“何馆主,接下来该这么做?那小子肯定有交代过你们。”
何大猷说道:“三少说只要你们官府的人出现,就已经是你们官府的事了,把这个功劳让给你们去领。”
岳中云把眼一翻:“我们差这一份功劳吗?”
何大猷笑着:“你不差,但很多人差,今天有参与的人必然都有功劳可领。”
岳中云说道:“早知如此,我该把六扇门的人都叫来。”
何大猷说道:“谁叫你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两百一十八个孩子的资料我们都写好了,移交给你们就是了,还有,在寻找这些孩子下落的时候,我们发现有几桩命案,你六扇门有事要做了,常大人,我们发现有官吏也参与其中,你缉捕司也有事要做了。”
岳中云常大志大吃一惊。
“三少厉害,把我们也圈进去了。”常大志低声说道。
岳中云说道:“但他做的却是百姓称颂的好事,他想独善其身,没门。”
他大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叔伯兄弟,赵家三少委托武当拳馆京城镖局找你们被不孝子无情爹卖掉的孩子赎回来,现在交与我们官府进行甄别真假,孩子们,过来,排好队,等你们的亲人认领。”
他这番话,无疑把赵世玉推到了最前面。
常大志捂嘴偷笑。
所有孩子立即排好队列。
十二花魁和卢彩凤廖青凤看得热泪盈眶,这才明白过来赵世玉做了一件造福于民的大好事。
她们都感到后悔了,她们所打的人,竟然是一个侠骨满怀的人,但同时她们也感到欣慰,这个人,值得她们梦魂相牵。
大厅里的人听到了外面的哭喊声,无不大惊失色。
赵世玉说道:“你们的孩子我找武当拳馆京城镖局的人出马给赎回来了,出去吧,但孩子们还认不认你们这个当爹的,我就不知道了,虎毒不吃儿,但你们为了一枕黄粱梦,却把他们给卖掉,实在可耻。”
这些赌徒们失声痛哭起来,冲出去。
赵世玉看着其他的赌徒:“你们还有没有心情吃饭?”
全部人摇头。
赵世玉说道:“吃不下那就都出去看看吧,看看妻离子散的悲惨情景,因为你们的贪婪,造就了人间悲剧,顺便搬几张桌子出去,朝旭,你到后厨去找张老板,叫他带上规整的纸张和笔墨,让官府的人好办事。”
“好咧。”林朝旭急步往里面而走。
这时外面再度哭声震天。
赵世玉带着一众赌徒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