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全套的仪式魔法,瓦德•图利看着台上的三根蜡烛,又看看四周。没有任何动静,仪式魔法失败。
他的一颗心在落下的同时,又有些失望。
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自己隐隐的还是希望这个魔法能成功。
想想也是啊,如果这种远在七神之上的神灵真的存在,有祂的庇佑,自己还担心什么呢。
收起祭台上蜡烛、香精、清水等物品,然后用银质小刀划破灵性墙。走到门口,他一把打开反锁的门,神情一滞。
只见门外原本的客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恢宏的巨大宫殿。
巨大的罗马柱,古老的石质会议桌,在不断变幻的光影中,让你仿佛看到了时间的变幻。
远处,彩绘玻璃窗窗外,巨大的星球与浩瀚无垠的星星点点,按照某种奥妙的规律,正在运行。
瓦德•图利盯着其中一颗星球,只觉得自己所有的精神、意志,像是被卷进一个漩涡,在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无法自拔。
“不要盯着窗外!”
层层叠叠的声音像波浪,让瓦德•图利一下清醒过来。
转过头,他看见一道模糊的人影端坐于最深处,就像端坐于高高在上的王座。
“嘭!”
门突然被关上,瓦德•图利一下瘫坐在地上。
许久,他终于恢复了些许生气。扶着墙壁慢慢站起身,他看着自己房间内的陈设。
踩上去会吱呀作响的地板,有了年头的衣柜和墙壁,不算太干净天花板…
缓缓地,他再次打开面前的门。
“吱…呀…”
随着门的打开,昏暗的客厅显露出来…
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梦。可背后湿透的衣服,又时刻在提醒他,那不是梦!
沉默许久,观众途径的能力让瓦德•图利的表情恢复如常,只是目光幽深了不少。
……
坐在石椅上,罗宾将两条长腿放在石桌边沿,想起刚才的经过。
在爱神酒吧休息片刻,他正准备出门,突然察觉到有一丝灵气进入自己体内,随之而来的,是“零”处于一个玄妙的状态。
“零”没有出现,但只要自己心念一动,“零”就能出现。
这就是罗宾的感觉。
他动了个“出现”的念头,就发现自己站在已经幻化成“星空神殿”的“零”内。
他还没搞清楚这中间的问题,就被那一排告解室传来的微弱灵性波动吸引。
只见原本的那一排告解室末端,出现一个半透明的告解室。
透过这间特殊的“告解室”,他看见瓦德模糊的身影。
他的面前有三根燃烧的蜡烛,他低着头,正恭敬地吟诵自己给他的“咒语”:
横跨两个文明的星空主宰,
人类古老行业的庇护者,
黑暗中父亲呼唤的神子!
…
罗宾看见,随着咒语的结束,那间特殊的告解室正趋于实质化,无限接近旁边的告解室。
他随即明悟:瓦德祷告的“咒语”,让他的灵性锁定到自己,“零”是因为这股灵性是在祷告,所有没有直接出现吞噬,而是处于一个需要自己“按下开关”才会出现的状态。
对方祷告的“咒语”,描述的是“星空神殿”,所以都不用自己幻化,“零”就已经主动变成“星空神殿”。
想明白这一切,罗宾打了个响指,那间告解室的门打开,虚幻与现实的通道被打开。
罗宾看见瓦德那张写满震撼的老脸,心中十分满足。
但没过多久,他就发现,瓦德的灵性正在疯狂流逝。
回过头,他就看见窗外的一个星球,正隔着难以跨越的距离,在吸收瓦德的灵性。
这是怎么回事?这片星空不是自己根据前世记忆想象出来的吗?
不敢再拖,他立即大声打断这种联系。
…
送走瓦德,罗宾觉得自己想明白一些事情。
首先是仪式魔法。这东西本质上,是通过对方在神秘学上的特质,用灵性找到对方。
其次,“零”的出现,是可以通过对方灵性进入自己体内的方式控制的。如果对方的灵性不是以祷告的形式进入自己体内,那“零”就会类似应激反应,立刻出现并准备吞噬。
虽然明白了一些事,但随之而来的问题,也更多了。
“零”的主动出现,还有自己出现危险时的主动屏蔽,到底是类似程序的设定,还是存在其他意志?
罗宾转动脖子,望着窗外的星空。
刚才那颗吸收瓦德灵性的星球已经不见了。
这片星空,明面上是自己借助前世记忆想象出来的。可刚才它的反应,说明这事没这么简单。
罗宾放下双腿,走到窗前望着星空。
看了许久,他发现这片星空太真实了,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真实。
维托•瓦雷利亚曾经说过,“变色龙”这条途径就来自星空。有没有可能,“零”本来就是星空?它只是刚好借助自己灵性想象,显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这些问题,都只能留着下次碰见维托•瓦雷利亚再问了。
……
深夜十二点,贝克兰德北区。
罗宾藏在废弃教堂的阴影中,望着西边灯火通明的圣塞缪尔教堂。
此时,圣塞缪尔教堂巨大的钟楼上,正传来“铛…铛…”的声音,宁静又致远。
那不是真的“宁静”,自己脚下的废墟,才是宁静。
布满青苔的残壁断垣间,四处都是不知名虫子,在吟唱过往的历史。
这里已经是北区的边缘,四周都是丰茂的植被,人迹罕至,却是一个干坏事的好地方。
很快找到地下入口,罗宾像幽灵一样,稳稳地藏在地下阴影中。
一条栖息在此的小蛇,吐着信子慢慢向罗宾藏身的地方游过来。在就要靠近罗宾的刹那,它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飞速地落荒而逃。
不知过了多久,半闭目养神的罗宾被灵性波动惊醒。
睁开眼睛,他看见两队衣裳褴褛的人,正在一队非凡者的押解下,沉默地步入地下室。
看了下手表,零点五十分,距离凌晨一点只差十分钟。
两分钟后,原本宽敞的地下室,被来人挤的满满当当。
“喂,你这次怎么又带来这么多小孩?”
一名身穿黑色大衣的男子,冲着一名金发男子道。
金发男子叹了口气,“我也没有办法,现在哪里是那么好弄到人的。便士党把手下的小孩拿来充数,我能怎么办?”
黑衣男子咂咂嘴,“也是,小孩也比人数不够要好。”
“赫拉多•贝多亚呢?”金发男子问道,“他接手丘纳斯处长手下的辉利党,人口应该很好弄。”
黑衣男子瘪瘪嘴,“谁知道他。”
…
罗宾打量了一下,黑衣男子和金发男子都是各自的头领,应该序列不低的非凡者。
这两人各自带着两个低序列非凡者手下,其他负责看护人群的手下,都是普通人,但个个凶神恶煞。
至于那些中间准备送往地下陵墓的人群,无不眼神呆滞,身体瘦弱。
罗宾很沉得住气。他知道,想救更多的人,眼前就不能暴露自己。
十分钟后,一面坍圮的墙上点点微光出现,并随着蔓延渐渐变成一个门的形状。
黑衣男子和金发男子都不再讲话,保持着一个恭敬的姿态。
“啪嗒”
两名穿着军装的男子从“门”中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