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一座豪宅中
“云岭剑王败了吗?”
“败了。”
“河西五虎也败了?”
“也败了。”
“听说衡火派的长老也要上擂。”
“……他也败了。”
“嘶……”
一个不怒自威,威风凛凛的中年男人起身到窗边,俯身望去。
远方,人声鼎沸,不时传来欢呼声。
那是为胆敢号称“天下无敌”的男人送上的敬意。
他没有成为笑柄,他站在擂台上,接下一场又一场的比武,从无败绩。
如今三天过去,全京都都知道有一个号称天下无敌的人,在擂台上足足屹立了三天。
此刻,正有无数武者闻风而来。
他们或想击败那人成名,或者只是单纯想目睹这一场难得的盛事。
此时,是决定要不要下注的最关键时刻。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那人登擂台,必有所求。
所求者,名、利,或是立身之所。
“去,问他,可愿为我门客?”
“是。”
……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
“大人,他不愿。”
“他有什么诉求?”
“他要做天下第一。”
“为什么?”
中年男人讶异。
“他要创立天下第一的门派。”
“……不可能。”
中年男人将茶杯放下:
“他武学虽强,却未到天下无敌的地步!”
“大人,该当如何?”
“且让这阵风再吹一阵子。”
“是!”
……
“大人,血环教长老败了。”
“鬼升门长老败了!”
“七星门三位长老齐上,未能将其拿下!”
又过了一段时日,不断有与孔武相关的消息传来。
中年男子望着远方人山人海的景象,目光越来越沉。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号称天下无敌的男人胜场越来越多。
拉拢那个男人的代价和难度也将水涨船高。
不过,对中年男人来说,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和底气。
又过了许久。
“小河门的掌门要上擂了!”
最新传来的消息令中年男人精神振奋起来。
每个门派的掌门,或许不能代表门派的最强战力,但绝对是门派的代表性人物。
这样的对手,那个自号天下无敌的男人很难赢。
而且,掌门一级的人物,非降妖除魔时一般不出手。
出手则见生死!
若那个号称天下无敌的男人败了,这将意味着他的生命于此终结!
反之,若是赢了,便代表着那个男人已经拥有了开宗立派的资格。
“再报再探!”
“是。”
……
“大人!”
“如何?”
“小河门的掌门……”
“胜了?”
“败了!”
“什么?此人……”
中年男人豁然起身:
“他还要打吗?”
“他说……他将不再打擂,而是在一个月后逐一挑战各大门派,向各大门派的掌门下战书。”
“这人,好生狂妄!”
中年男人无奈坐下:
“看来,此人非池中之物,无法拉拢了。”
“……大人。”
“何事?”
“那人说,他要开宗立派,但身无分文,若有资助者,将获得他的效忠。”
“嘶……”
中年男人瞪大了眼睛。
这几日,他已不知为那个男人倒吸了多少口凉气。
那个男人所言所行,每每出乎他的意料。
如此奇人……
中年男人的手指在桌上轻敲。
“这是一个饵。”
他语气沉重: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个饵,所以他也在赌,会不会有人把这个饵吃下去。”
沉默了良久,中年男人终于咬牙站了起来。
“我已许久没有做出这般豪赌!但我有一种预感,此人定非池中之物。”
“大人的意思是?”
“去找他来。”
中年男人俯视窗外,嘴角勾起:
“在其他人眼中,或许这是一匹随时可能反咬一口的凶狼,但在我手中,他永远没有反咬我一口的机会,若不想被天下门派共诛之,便只能为我所用,永远做我手下的忠犬……我有这样的信心。”
……
没过多久,那号称天下无敌的男人,出现在中年男人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中年男人笑着说。
“孔武,见过大人。”
孔武将墨镜推到额头处,朝中年男人拱手行礼。
“不必多礼,我叫你来的目的,你可知晓?”
“助我开宗立派,换我的效忠。”
孔武语气淡然:
“恕我有言在先,非真正的大人物,不够格受我效忠!若大人只是财多无权,恕我无礼,不愿效忠于你。”
“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算大人物?”
中年男人望着孔武一脸玩味。
“纵不能权倾天下,至少也要在朝堂上纵横捭阖。”
“你野心倒是大!你却说说,你有什么资格,配得上这样的殊荣?”
中年男人身子微微前倾,眼神变得严厉:
“我可以为你打造一个天下第一的宗门!但你要如何证明,你配得上这个天下第一?”
“大人多虑。”
孔武笑了:
“今后我将不断挑战其他门派的强者!若我配不上,便死了,若没有信心,我如何敢做这样的事?”
“好!”
中年男人也笑了:
“你要一个能在朝堂上纵横捭阖的主子,却不知道,兵部尚书在你眼中,够不够得上纵横捭阖?”
“凑合。”
“哈哈哈哈,你这小子,有趣,有趣得很。”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随后拂袖转身。
“且在此处小住几日,我会找人替你为你的宗门选址,再传扬你宗门的名声,只希望你能做到你的承诺,在之后的挑战中,活下去。”
“定不负所托。”
……
云山派。
这是一个小小的门派,坐落于皇城脚下。
当然,大小只是相对的,云山派的掌门一手“云山雾绕斧”也曾威震河东一带。
只是到了皇城,卧虎藏龙,云山派逐渐便泯于众人。
不过,这段时间,云山派隐隐有成为风暴中心的趋势……
“听说了吗,那个号称天下无敌的孔武,要挑战我们云山派的掌门。”
“呵,黄口小儿不自量力,我云山派掌门功力深不可测,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家伙,也想踩我们掌门的名头?”
“不好说不好说,小河门掌门的功力也算数一数二,最终不也……”
云山派的弟子们热烈地讨论着此事。
一个在扫地的杂役耳朵动了动。
“那个人……身上有‘布道者’的味道。”
他一边扫地,一边有些疑惑。
“‘布道者’有些傲慢了,派代行者来,也不知会我一声,尽管知道祂是来帮忙的……也罢也罢,我虽是神灵,如今却已死去,也没必要在乎什么颜面,不如在他来时,私下找他问问‘布道者’交给他的任务,又给我留了什么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