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片观众席轰然炸开。
刀光、剑影、烈焰、云雾、冰寒之气,化作一缕缕乱舞的光影席卷向四面八方。
声闻者的化身没能预料到孔武会突然对他出手,也来不及应对好几位掌门的联手围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愤怒地嚎叫着,一张张脸从他的身体内涌出来,又被劈成了碎末。
他毕竟只是一个化身,面对好几位掌门的联手攻击,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此刻的孔武已经呆了。
他动手杀的,明明是那个篡火者的老鼠,为什么这个世界的土著会帮他一起杀?
他都已经想好了,出其不意地杀了那个篡火者的老鼠后,
就推说自己也不知道那篡火者的老鼠是卧底,只是嗅到了魔怪的味道,就下意识动手了。
结果那几位掌门杀得比他还狠!
还杀得这么果决、这么凶狠?
篡火者的老鼠们天然站在世界那一边的,所以天然容易获得这个世界的原住民的信任,
难道那只老鼠没告诉那些掌门,那只老鼠拥有伪装成布道者化身的能力吗?
总感觉哪里不对……
孔武稍作思考,突然似想通了什么关节。
“那篡火者的老鼠是铁了心想要打入魔怪的内部,
“但现在魔怪已经悉数被‘声闻者’大人收拢起来,前段时间魔物大军的防线突然后撤就是证据!
“他找不到魔怪,不知从何入手,恰好‘布道者’的代行者,也就是我出现了!
“他误以为我不知道他已经知道我是潜藏在人族的卧底,所以他想从我这里,搭上混进魔物内部的线!
“他怕我洞悉他的意图,所以宁‘死’,也不暴露他的伪装能力!
“甚至担心那些掌门演技不佳,所以他的能力连那些掌门都没有告诉!
“当然他不会担心生命危险的问题,因为他有‘魔法侧’类似死灵法师一样的手段,
“方才这人,仅仅只是他的分身!
“但这样的分身被打死,他绝不可能不用付出代价!”
越想,孔武心底越是兴奋:
“或许我可以借助这一点,让这只篡火者的老鼠吃一个无比憋屈的闷亏!
“他绝对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他的意图,所以现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后,孔武也不急着走了,就环抱双臂,静静地望着几位掌门围殴声闻者的分身。
少顷,伴随着一声不甘的哀鸣,声闻者的分身被几位掌门联手打爆,化作一片肉泥。
几位掌门齐刷刷地将目光朝孔武望了过来。
云山派掌门一马当先,走到孔武面前拍了拍孔武的肩膀:
“好小子!我为我先前对你产生的那些不好的看法向你道歉,
“没想到你看着一脸单纯,心里憋了这么大一个坏水!哈哈哈哈!”
孔武高冷地哼了一声,心底却是暗爽。
若是你知道你们方才杀的是受世界之托守护人族平安的守护者,你是否还能笑得出来?
真是愚蠢、可悲,一副自以为看穿了什么东西的傻样子,
实际上你们就只是一群被牵着鼻子走的猪猡罢了。
呵。
“你是如何发现他的?”
那云山派掌门又问。
“与你无关。”
孔武高冷地转过身去,径直离开。
云山派掌门有些尴尬地伸着手,随后又憨厚地挠了挠头。
“这小子性子真冷啊。”
一位掌门走到他身边,手抚着长须淡淡一笑。
“看他年纪不大,却能跟一位登峰造极的掌门支撑许久未落败,前途无量啊。”
又一位掌门在云山派掌门身边出声。
“不用挤兑我,只要他杀魔怪,我跟他就是异父异母的好兄弟。”
云山派掌门冷哼一声,随后又赞道:
“在不吸引魔怪注意的前提下,用挑战的方式请来好几位掌门,
“避免魔怪狗急跳墙和跑路的同时对魔怪杀个出其不意,
“此人有勇有谋,令我佩服得很啊……哪怕我真败给他,我也心甘情愿。”
正说着,却见即将走到擂台外的孔武忽然转回头来,将目光望向几位掌门。
“三日后,我将挑战下一位掌门。”
说完,孔武头也不回,径直离开了云山派。
那几位掌门突然似意识到了什么,望着孔武的眼神变得意味难明。
“云山,看来这回你不得不败给他了。”
一位掌门将目光朝云山派掌门望去。
“如果他真的……有这样的手段,败给他又何妨?”
云山派掌门眼神明暗不定。
“在场的所有人都要看住了,不能让他们泄露了口风。”
又一位掌门将目光望向观战的长老、弟子们:
“还好,这里的人不算多,为人族的共同利益,他们应当理解。”
“还有孔武要挑战的下一位掌门,必须统一想法,跟我们同气连枝,只许败、不许胜。”
“对,唯有如此,孔武才有理由一路挑战下去。”
“……你们说,他会不会成为一个新的传奇?一个……不败传说?”
一位掌门开玩笑道。
“你说的什么蠢话,只要他能将伪装的魔物从皇朝中,从各大门派中清除干净,他就是传奇!”
另一位掌门目光深邃:
“这其中的份量意味着什么,你们都心知肚明!”
几位掌门顿时凛然。
皇城是人族的后方,是保障人族大军稳定的关键中枢。
因为担心后方被潜藏的魔物袭击,所以皇城脚下牵扯了一大群门派,
每个门派的掌门,都是登峰造极。
由于魔怪的特殊性,人海战术对魔物的效果不但微弱,甚至可能还会起反作用,
唯有登峰造极,才能稳定地对魔怪产生威胁。
人族与魔物的战争,人族常常因为束手束脚而吃亏,便是源于此。
若孔武真能将人族后方隐藏的魔怪清空……
人族将对魔怪奏响反攻的号角!!!
想到那样美好的愿景,这一刻,几位掌门的眼睛里,燃起了名为野心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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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物大军后方
无尽深邃的黑暗中,响起了一阵恼火又疑惑的声音。
“该死!那位‘布道者’的使者,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杀我的化身……
“我明明没招惹他!该死的爬虫!蝼蚁!下贱的物种!”
祂心里憋着火,骂得也脏。
不过骂了一会儿,祂又将恼火憋回了肚子里。
“人在屋檐下……忍……再忍忍……
“往好了想,那位‘布道者’的使者这么嚣张,一定是很自信,一定是很有几分本事的。
“既然是‘布道者’的人,必然是友军。
“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没关系,我忍,我忍……
“只要我能复活,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