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可真会联想。”
“只有本身阴暗之人，才会觉得所有事情背后都有阴谋算计。”
郑乾不屑一笑。
“若想知道我为何会如此对你那所谓天才弟子，你何不回去自己问他？”
“他不是会用脚写字吗？那就让他用脚，把和我之间的恩怨一五一十的写下来。”
“你自己一看，就能判断我的手段是否应该。”
“若你还觉得狠毒，欢迎随时来找我报仇。”
郑乾本不想废话，但为了避免汪宏图把事情怪罪在陆不群身上，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还是勉强解释了几句。
谁知，汪宏图根本就不管郑乾的解释，也没想过回去向赵磐查证。
直接冷笑：“想就这样把老夫骗走？门儿都没有。”
“既然你说是和磐儿之间的私人恩怨，那便随我回去当面对质。”
说着，已再次探手向郑乾抓来。
“咻——”
郑乾早有防备，手中长剑一动，径直刺向汪宏图抓来的掌心。
汪宏图神情大变。
从郑乾出剑的姿势和速度，他发现自己严重低估了郑乾的武功。
原本，在汪宏图看来，以郑乾的年纪，最多也就是五品罡劲。
这样的修为，即便放在大门派里，也可以算是武道天才了。
所以，五品，已是高估。
汪宏图完全没想到，自以为的高估竟是低估。
察觉不妙，汪宏图五指猛然合拢，试图将郑乾的剑尖用手指钳住。
汪宏图的反应不可谓不快。
他的三根手指也确实扣在了剑尖上两寸之处。
然而。
那剑上的力道之大，再次超出了汪宏图的预料。
剑身只停留了一瞬，就冲破了汪宏图的控制，继而刺穿了他的掌心。
“你不是五品？”
汪宏图仓惶后退，骇然惊呼。
“你不也不是五品吗？”郑乾漠然开口。
汪宏图神情一滞。
他说的是郑乾隐藏实力，郑乾说的却是他以大欺小。
“难怪你敢如此嚣张！原来是自持达到了跟老夫一样的龙门境界。”
汪宏图咬牙切齿。
“不过，老夫会让你知道，龙门和龙门是不一样的！”
说着，汪宏图左手屈指在右手掌心疾点了数下，控制住伤口流血，就立即用受伤的手掌拔出了身上的长剑，摆出了要继续和郑乾动手的架势。
在这过程中，郑乾并没有趁机偷袭或打断。
郑乾见过汪宏图和陆不群的比斗，知道对方的战力。郑乾自付，哪怕正大光明的战斗，也不输给对方。
尤其是汪宏图手心已经受伤，肯定会影响握剑，实力还会大打折扣。
而且。
若不给对方握住武器的机会，万一对方直接逃跑，岂不可惜？
“两位，此处乃是酒楼。若想比武，还请换个地方。”
剑拔弩张之际，酒楼掌柜一脸苦相的跑出来劝道。
龙门高手，战力强大。两人若真在这第九层楼上交手，说不得，胜负还没分出来，整幢楼都被拆了。
郑乾也不欲让掌柜为难，点头答应了下来。
汪宏图自然更没有意见。正好，可以借机包扎伤口。
掌柜带路，带领众人来到了望江楼后方一个巨大的院子。
院子铺着石板，放置着许多木桩、石锁和各式兵器。显然是一处演武场。
在这个武道世界，大部分势力都有这样的演武场，供手下武者使用。
几人也见怪不怪。
一些试图看热闹的食客或望江楼的仆役，全被掌柜吩咐手下拦在了院子之外。
“请！”
郑乾倒持长剑郑重开口。
汪宏图也不跟郑乾客气，手中《正气剑法》以一种极为霸道的姿态施展开来。
郑乾以《游龙剑法》应对。
两者都是地阶剑法。
不过，这一交手，郑乾立即就发现了两者的不同。真相较起来，还是《正气剑法》更胜一筹。
就比如，游龙剑法是普通的地阶剑法，正气剑法则是地阶中的顶尖。
同为龙门巅峰，修炼《浩然心经》的汪宏图，功力亦是远胜之前和郑乾交过手的赶山帮帮主。
也幸亏郑乾同时修炼了《大日真解》和简化版的《浩然心经》，才堪堪与汪宏图持平。
“果然不能小瞧他人！”
本以为自己已是龙门巅峰中的巅峰的郑乾，心中暗自警醒。
同时，对于汪宏图修炼的完整版的《浩然心经》，也生了觊觎之心。
儒门能与道、佛、魔等诸家并列，自然有其独到之处。作为儒门核心秘典的《浩然心经》，价值或许还在郑乾预估之上。
十余招后，汪宏图手心受伤的弱点终于逐渐暴露出来。
连连交手碰撞，让简易包扎的伤口再次震裂。
用于包扎的布条，都渗出了鲜血。
受疼痛影响，汪宏图握剑的手臂，颤抖得越来越厉害。施展的剑招，破绽也越来越明显。
又七八招后，汪宏图手中的长剑，再也把持不住，被郑乾直接劈飞。
汪宏图身躯急退，高声叫道：“是老夫输了。”
郑乾闻言，却并不停下攻击，继续挥剑向汪宏图刺去。
汪宏图神情一变，又连退数步，躲在一木人桩后，方才将郑乾的攻击躲过。
木人桩却被郑乾直接劈成了碎片。
“老夫都认输了，你为何还不住手？”
汪宏图脸色难看，一边小心戒备，一边大声质问。
“谁特么跟你比输赢了？我们这是生死仇杀。仇杀，你懂不懂？”郑乾嘴角一扯，感觉颇有些好笑。
“你……”
汪宏图还欲反驳，郑乾又一剑刺向了他的要害。
汪宏图不得不再次倒退闪避。
郑乾一剑快似一剑。没了兵器的汪宏图，实力大减，只能仓惶闪避。
模样越来越狼狈。
在被郑乾接连刺中两剑之后，竟然拉下面皮，直接躲在了围观的妇人身后。
汪宏图看出，这妇人也是个龙门高手。若她肯出手，自己或许能逃过一劫。
“郑公子，汪先生和我家王爷乃是故交……”妇人下意识的开口。
话未说完，就被郑乾冷声打断：
“你要阻我？”
妇人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向一旁的纤纤郡主。
纤纤郡主犹豫了一下，随即问道：“我能问一下，你要杀他的理由吗？”
“因为他想杀我。”
“呃……”纤纤郡主没想到郑乾的理由竟会如此简单直接。辩解道：“他想杀你，乃是替弟子报仇。”
“我对他弟子动手，亦是报仇。”
郑乾的回答，让纤纤郡主再次沉默下去。
“报仇”两字，名正言顺，江湖上谁也没理由阻止另一个人报仇。
沉默半晌，纤纤郡主猛一咬牙：“好。我可以不管你和汪……汪先生之事，但你得告诉我，和赵……赵公子的具体恩怨。”
“你可能并不知道，赵公子虽然成名不久，作品也不是很多，但在很多人心中，已经成了神一样的存在。”
“你若没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即便我碍于救命之恩，不会对你怎样，也还会有许多像我一样的人，前来替他报仇。”
纤纤郡主语气真诚，最后一句，明显是对郑乾的提醒。
“好。那我便告诉你原因。”
郑乾微一沉吟，便点了点头。然后，开口反问：“你觉得，一个不学无术，每天混吃等死、欺男霸女，甚至连童生都不是的二世祖，能写出这样的作品？”
纤纤郡主一愣，脱口问道：“你是说……”
“不错。正是你想的那样。”郑乾点了点头，幽幽说道：“他强抢了我一个朋友的作品，为了逼迫我那朋友继续替他写诗，还多次恐吓威胁、栽赃陷害，差点儿害了我那朋友的性命……我如此对他，正是替我那朋友报仇。”
“不可能！休要胡言乱语……”躲在妇人身后的汪宏图大声反驳。
“是不是胡言乱语，你只需想一想，离开青萍县后，这姓赵的，是否还写过别的作品，便一清二楚。”郑乾不屑一笑，“哪怕只是一句。”
汪宏图张了张嘴，神情一下子变得格外难看。
他这位天才弟子，岂止是没再写过一句作品。甚至，在日常的交流中，也常常会不经意的就露出“草包”独有的气质。
说实在的，之前汪宏图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不过，每次都被赵磐装出的那恃才傲物的姿态，给忽悠了过去。心道，或许天才就是如此与众不同。便没有深究。
再加上，那几首作品实在太厉害了。赵磐一夜成名。若能收一个如此出名的弟子，对汪宏图自身也有极大的好处。
若汪宏图敢露出怀疑的态度，说不定，下一刻就有无数人抢着前来收徒。
就如一个美梦，汪宏图潜意识里也不愿去戳破……
此时，经郑乾提醒，回想和这位“天才”弟子交流的种种场景，汪宏图哪里还不明白事情的真相。
就像吃下了十万只苍蝇的幼虫。
在场众人，均将汪宏图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
心中已隐隐有了判断。
纤纤郡主张大了嘴巴，明显难以置信。
好半晌，才忽然又眼睛一亮，踏前几步，盯着郑乾眼巴巴的问道：“你那朋友是谁？能不能介绍给我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