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你刚满多少岁？”
柯西部落的少年们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说话的声音都有几分颤抖。
特别是小胖，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王大力，心里不断比较着两人的差距。
自己十四岁长到一米七的身高，这样的体格已经是同辈人中的翘楚了，有天赋在里面的。对面这个自称刚满十二岁的家伙，年纪比自己还小，却足足比自己高了一个头。
不止于此，那肩宽，臂围什么的，哪个不比自己壮硕几个档次。
这样的体格，别说他了，好像他们整个柯西部落里都没有能与之一战的。
这他喵的能是十二岁？
这打死他都不敢信的啊！
可偏偏……小胖仔细盯着王大力打量了一下。
可偏偏这个家伙的脸长得确实不像他认知里的部落里那些大人的模样。
虽然神情严肃这方面挺像的，但那细嫩的皮肤，带点婴儿肥的脸颊，刚刚冒出一点苗头的胡须，以及一点都不成熟稳重的声音。
这种种特征都在表明眼前这个身材魁梧的家伙就算不是十二岁，年龄也大不到哪里去。
他可能还真是十二岁！
这个恐怖的想法在小胖的心里越发被肯定了起来。
“我叫王大力，是他们的老大，上个月刚满十二岁。”
不待小胖想更多，王大力再次出声重复并强调了一遍自己的话。
柯西部落的其他人还想反驳，但已经确定可能性的小胖却出手拉住了他们。
他们看向小胖，却发现这个家伙一直疯狂使眼色。
王大力见对方不在提出异议，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身询问自己部落的小伙伴。
“瘦猴，你说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大力哥，刚才……”
被叫做瘦猴的精瘦少年连忙走到王大力身边，将这边的情况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不过，他倒是比较公正的，并没有做往里面添油加醋的事情，这也让柯西部落的人没有出声驳斥他。
王大力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沉思了片刻，便对着小胖他们说道：
“事情我都知道了，占理的是瘦猴他们，这只野兔应该归瘦猴他们。”
“并且，之后是你们不对先动的手，所以你们还应该向他们道歉。”
“我的意思就是这样，你们有不同意的吗？”
王大力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温和，搭配他还未变声的稚嫩嗓音其实可以说一点攻击和威胁的意味都没有。
但在柯西部落的少年们看来，王大力这种体格的家伙这么温和的跟自己对话实在是太反差了。
更加吓人了有没有。
还不如凶神恶煞地威胁他们呢。
至少符合刻板印象。
当下又哪敢说一个“不”字呢？
几个人动作一致的连连点头答应表示同意，并在小胖的带领下迅速对陀部落的少年们道歉。
然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逃一样的溜走了。
瘦猴他们看到对方逃走的狼狈模样，心里开心极了，一个个的走过来围在王大力身边，兴奋地说道：
“大力哥，这次全靠你帮我们出气，看那群孬种吓的。”
“走，我们去山里的秘密基地去，把这只野兔烤了，大力哥你吃最肥的那一块。”
所谓的“秘密基地”，不过是几人偶然间在山中发现的一处有溪流穿过的林中空地罢了。
因为罕有人迹，便被这些少年当做了属于自己的小天地。
王大力对着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小伙伴们神情就没那么严肃了，当下也是乐呵呵地同意了他们的话。
随后一群人便众星拱月一般地簇拥着王大力一起走向山里他们的“秘密基地”去了。
…………
傍晚回到部落。
王大力远远地就听到家中传来一声叹息以及爹娘两人的谈话声。
他放慢脚步，小心翼翼，不发出动静地来到屋子外面的院子里，侧耳偷听。
以他的感官敏锐程度，能够清楚地听到一墙之隔的堂屋里他爹娘的讲话声。
“今儿个玄蛇部落那边又遣人过来传话了，说是图腾要求我们这些部落以后每隔三年就要献上一批特殊的贡品。”
“什么贡品？每隔三年一次，应当要很多量吧？”
“要的量倒是不多，但图腾要的这贡品是人啊！”
“人！”
王大力清楚地听到，他娘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倒吸了一口凉气。
紧接着，他娘便压低了声音，仿佛觉得图腾可能在监视他们，小声对自己丈夫说道：
“这是个怎么回事？拿人当贡品的做法，不是已经消停了几十年了吗？”
“唉！我也不知道。”
夫妻二人的对话里涉及到了西荒曾经的历史。
三十年前。
屠鳄还是西荒图腾霸主的年代，西荒图腾兽们大多选择异端香火神道修行法那一套，以杀害生灵达到威慑效果，以恐惧收获香火。
一些凶残的图腾兽还会借助生灵被虐杀而死的怨气与血腥之气修行。
不管是主动或被迫，那时活人献祭之事在人族部落间是十分常见的。
直到后面图腾时代二十八年。
锦绣西荒除害，将屠鳄杀死在大漠中后。
由于自己无法常驻西荒，便弄出来了三方制衡的格局。
具体做法就是先对西荒的图腾兽消灭一批，震慑一批，拉拢一批。
让西荒图腾兽之间依照对信徒的态度和手段分化成了三派——正统香火神道派，混沌中立派，异端邪恶派。
前者守序正义，奉行用爱感化信徒，用行为赢得香火，修行建木所传正统路线，可以说是建木在西荒的追随者。
后者还是老样子，继承屠鳄遗风，走血腥残暴的路子，是每次锦绣出门的重点打击对象，因此在西荒的势力比较微弱。
西荒图腾兽中，走混沌中立路线的数量最多。
毕竟图腾兽们天性就是喜欢折中的。
它们在行事作风，对待信徒的手段、态度等方面介于前面二者之间。
至此，活人献祭的做法在西荒近乎绝迹。
玄蛇之前就是中立派图腾兽的典型代表，谈不上对信徒多好，毕竟没少压榨剥削自己的信徒。
但把它跟异端派图腾兽放在一起相比较吧……
玄蛇好像还是挺温和的。
这也是当初陀部落选择在它管辖下的横须绿洲扎根发展的原因。
别问为什么陀部落不去正统派图腾兽管辖的绿洲发展。
问就是那些绿洲远近闻名，各游民部族趋之若鹜，彼此间竞争激烈，导致入场门票代价高昂，并且位置也早已饱和。
陀部落实力不足，只能退而求其次，来到了横须绿洲。
只是……
当时的他们万万没想到，玄蛇会在二十多年后开历史的倒车。
…………
以上这些历史，距离现在也比较久远了。
屠鳄身死的时候，王虎的年纪跟王大力差不多，算是亲身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
他知道那时西荒的图腾兽到底有多残暴不仁，有多不把人族的命当回事。
正在偷听的王大力却不知道。
此时他的心中虽然也对拿活人当贡品的事情感到愤怒，但却没有王虎的那种恐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