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禁军强者心中忍不住想到。
这些妖兽的实力都不低，按道理来说，妖兽灵智与实力成正比。
他们跟这些妖兽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没道理一进来就要死拼不顾性命的。
并且……
通过进一步的交手和近距离的观察，这位禁军强者还发现了一些端倪。
这些妖兽的攻击间总会有一些莫名的卡顿和间隔，呈现出来的攻击衔接不太自然。
并且从头到尾除了毫无意义的乱吼之外，没有任何想要跟他们沟通的意思。
这似乎……很像是一句句被远程操控的木偶。
这位禁军强者心中忽然明晰了起来，一个大胆的猜测忽然浮现。
莫非……这些突兀出现，并一言不合就袭击祭祀典仪的妖兽是被某种力量控制住了？
有了这个猜测，这位禁军强者便立马将其告知给在场所有人。
“大家注意一下，这些妖兽是被人操纵了的！”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不仅是正在努力战斗的禁军将士，还有不远处祭台边的众多文臣和祭台之上气运之力加身的女帝。
“被操纵的妖兽，什么意思？到底是何方人马想要扰乱陛下的祭祀典仪？”
在场的文臣也不傻，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中，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端倪，并且开始猜测幕后黑手是谁。
礼部尚书周文身旁一位礼部官员突然出声说道：“操纵妖兽，老夫似乎听闻过这种事情，记忆中这似乎是南疆蛊族惯用的手段。他们经常与南荒密林中的妖兽打交道，擅长通过蛊虫来控制妖兽。”
说着，这位官员突然表情恍然大悟，语气愤恨地说道：“莫非是那些南蛮子因为前些年先帝让他们增加朝贡之事怀恨在心，选择在这个时候来行刺女帝？”
“我觉得这很有可能。”马上就有人附和这位官员的说法。
不过紧接着，一直在祭台旁边站着的，负责贴身保护女帝安全的禁军统领张凯却是开口反驳道：“也不一定是南蛮蛊族，我曾与他们族中的蛊术高手打过交道，对其有些了解。蛊族控兽之术，一般只能操纵一些实力远远低于自己的弱小妖兽。像这些实力都已经堪比金丹境界的妖兽，如果真是蛊族强者在暗中操纵的话，我说实话，以这位蛊族强者的实力，或许直接出来亲自动手把我们都杀了要来的更快。”
“那……张统领是何看法？”询问不是来自于周围的官员，而是来自于祭台上听到了所有谈话内容的女帝。
“这……”张统领一时语塞，他只能看出来操纵妖兽的方法应当不是蛊族的蛊术，但排除了这个答案之后他也是说不出另外的更加合理的猜测了。
于是，张统领只能恭敬地回答道：“臣愚昧，也是不知幕后之法具体是什么。”
听到这个回答，周边群臣和女帝都是叹了一口气。
有的人是出于无奈，如果张统领这位在场修为最高的强者都不知道答案的话，那估计其他人也不知道问题的答案。
而有的人则是一颗紧绷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但，就在前方禁军与妖兽缠斗，后方群臣有人喜有人忧的时候，一道声音突兀的出现在众人耳边。
“是北疆巫族的萨满教。”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到一位身着素白儒袍的俊秀青年慢步走来，同时声音平淡而又不失力量的说道：
“北疆巫族，生活在极北冰原上的几支族群人数不过万人的游民部落，他们的族人皆是萨满教的信徒，信奉上古巫神，钻研神魂修行法门，肉体孱弱而神魂强大，手段多于控魂有关。”
“这些妖兽，就是被控魂了。”
这青年寥寥几句话，便向众人说出来了自己的推断。
然而，在场群臣听完之后的第一个问题不是问北疆巫族的更多情况，而是询问：“你，你是谁？”
这话是由宰相王渊问出来的，李不言淡淡一笑，语气平和地说道：“曾游历过人界诸国的一位旅人罢了。”
这个回答显然是不能让王渊认可的，好在在他还没继续发问之前，旁边有几位知道李不言来历的官员及时凑了上去，在王渊耳边小声告诉了他李不言的来历。
“陛下游学时所结交的朋友？”王渊心中有点不好的感觉，似乎有了某个超出预料的意外出现了。
而同时，没人注意到的角落里，听到李不言的话后有几位官员的脸色突然一变，虽然他们很快就恢复如初，但紧握的双手还是被某人给捕捉到了。
“北疆巫族……朕似乎有所耳闻。”
夏子虞还在祭台上，听到李不言的话语后，脑海里浮现起来了曾经在皇家藏书中看到过的对于人族中一些特别民族的介绍。
如今的人族，虽然大多数都已从几百年前的部落制度中发展到了国家阶段，但或是因为地域原因，或是因为族群传统，还是有一些地方的人族仍旧保持着部落这种社会形态。
北疆的巫族和南荒的蛊族，似乎就是这种情况。
但……夏子虞心中疑惑更深了，忍不住发问道：“夏国与北疆远隔万里，彼此间毫无仇怨可言。巫族之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建木之下，意图行刺于朕呢？”
“这个……”李不言正欲回答，却没想到身旁有人更快抢答。
“这个臣知道！”
一位官员两步走上前朗声说道：“之前诸皇子内乱之时，微臣曾奉废帝命令出使北方燕国帝京寻求援助。在那里，微臣见到了前来朝贡燕帝的北疆巫族使团。”
“！”
这话让在场不少人眼皮一跳，尤其是夏子虞，她绣眉紧皱，喃喃自语道：
“原来是燕国……竟然是燕国吗？”
不过，夏子虞也清楚现在不是思索国际关系的时候，因为不远处禁军将士仍然还在与妖兽搏斗。
并且，他们也不知道着数十只妖兽是否就是燕国此次行刺的全部力量了。
情况不容乐观。
夏子虞低头注视着李不言所在的位置，连忙问道：“李先生，既然您能看出者妖兽幕后的操纵着是北疆巫族，那……您是否知道破解他们控魂之术的方法？”
这个问题也是在场很多人都想问的。
他们一齐向李不言投以目光，都在期待着他会做出怎么样的回答。
“这个……我确实知道。”
李不言先是给与一个肯定的回答，让众人先行落下心中的大石。
而后，他朗声说出一句话：“控魂之法当以涤魂之音来解。”
“？”
“涤魂之音是何法决？”夏子虞面露疑惑，正要问出这句话时，却发现台下的李不言朝突然她使了个眼色。
随后，她的神魂便接收到了一道传讯。
读完之后，夏子虞原本紧皱的眉头忽然就舒缓了。
她看向李不言，二人对视一眼，都默契地微微点头了一下。
“李先生，到底是何解决办法？”
祭台下的其他官员大臣没有察觉到李不言与夏子虞二人之间的小动作，仍然在追问李不言解决巫族控魂之法的方法到底是什么。
这时，却突然听到祭台之上，女帝的声音再度响起。
“诸位肃静，祭祀典仪继续进行！”
“啊？”
在场的官员大臣们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刚才还在商议如何解决控魂之术，现在有突然转了十万八千里又要继续进行祭祀典仪了呢？
但夏子虞却是不管他们的反应，整理一下后站在祭台顶端，面向不远处战况激烈的地方。
帝王的威严之声再度响起——
“以夏国天子之身份，代表夏国境内千万子民，在此向建木仙祖祷告……赐与福缘，安定四方。海内升平，万民安康。”
她诵读的仍旧是祭司祷告之文。
但祈祷的对象却变成了只有建木仙祖一位。
并且再一次，夏子虞的话语除了在给前方禁军将士提供增益的作用之外，似乎还产生了一些其他的影响。
那位至高无上的存在的意志似乎真的听到了夏子虞的祈祷。
一道难以形容的气息降临在九层祭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