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到来,当第一抹阳光照射到布洛克莱昂的树冠层时,三人再度上路。
在布蕾恩的带领下,他们穿越了几座雾气氤氲、蜿蜒曲折的山谷,于中午时分到达了一处宽阔的林间草地休息。
到达这里已经算是穿越了布洛克莱昂的外围。
“布蕾恩,布洛克莱昂发生什么事了?”杰洛特坐在一块干枯的树桩上,询问着树精。
维特也看向她。
猎魔人不是盲目无知的人,许多树精飞跃森林的声音这一路上不断传入他们的耳中,这让杰洛特和维特意识到树精们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是否有人闯入了布洛克莱昂的深处?”维特想到了在最外围死掉的那个男孩,以及棕发树精一开始颇具敌意的动作。
布蕾恩心里挣扎了一下,她心里明白这些可以算的上是树精的机密,但是鉴于猎魔人们的友好态度,以及邓卡的热情对待。
她决定开口:“在你们来这里之前,有一对人类从南方进入了森林,我不知道他们是来自哪个国家,但他们好像是在森林里找寻着某人。”
“他们在找谁?”杰洛特问道。
听到这里,维特似乎了什么……
“好像是一个孩子,一个女孩。”布蕾恩皱起眉,叹了口气。
果然!
维特想到了,他猛地看向布蕾恩,明白了那股熟悉之感来自哪里。
他知道那女孩是谁了。
希里。
“怎么了?维特。”年轻猎魔人变化的表情引起了杰洛特的注意,他问道。
“没事。”维特摇摇头,说道:“没有树精的帮助,一个女孩很难在布洛克莱昂生存下去吧?”
“当然,所以她迷路了,就连找她的那群人也迷路了,你们看到的那个人类就是这样。”布蕾恩说道。
“糟了,那这么说他能从布洛克莱昂的最南方穿越到我们进入森林时的北方,恐怕花费了不少的功夫,那么那个女孩?!”维特急躁地说道,语气里还带着些许慌乱。
维特心里虽然清楚身为命运之子的希里没那么容易殒命,但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他隐隐察觉到了命运的偏离。
不过维特还是有些害怕,因为一旦希里在布洛克莱昂出现了什么意外,那么他之前所作的为之清扫障碍的行动就会变得毫无意义。
“如果没有姐妹找到那孩子的话,恐怕就……”
布蕾恩没把后续的话说出口,但在场的三人都心知肚明。
“维特,你怎么了?你……有些反常。”杰洛特察觉出了维特的异样,“是昨夜又梦见到什么了吗?”
“嗯。”情急之下维特只能再次以命运的启示当作借口。
“……我看到了,不,我梦见到了那个从南方来的孩子是一个相当关键的人物,无论是对世界,还是对我们。”
“从南方来……”杰洛特沉吟。
见杰洛特还是一脸不敢相信,维特不得不当起了谜语人,说道:“在梦中,我看见命运的丝线将你和那女孩紧密相连,我想那恐怕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
“你们在说什么?你们认识那女孩?”布蕾恩问道。
杰洛特却没有回应她,在听了维特的话后,他便陷入了沉思,一种十分着急地想要尽快找到希里的迫切感,和不敢多想的绝望将他笼罩。
杰洛特感觉自己仿佛坠入深渊,想要努力抓住什么,周围却只剩下虚无。
“走吧,杰洛特。我……能感受到那女孩应该还没有身处危险之中,但这是布洛克莱昂,死亡与生存都是悄无声息的。”维特安慰道。
他的心里同样急迫。
“好!那我们走。”
杰洛特猛地从地上站起,将心中的一切杂念抛在脑后,他不相信命运,或者说他主动反抗命运,并非害怕命运的无常或者随之而来的死亡。
他已经活得够久了,他这一生的经历是寻常人几辈子加起来都赶不上的,他只是不想……
“布蕾恩,能否询问一下你的姐妹们,是否看到了那女孩的踪迹,或者说哪里的动静有点大?”恢复理智的杰洛特,冷静地询问道。
布蕾恩此时好像也明白了那个女孩对于两人的重要性,她同样不希望看到女孩的死亡,但她必须要说的是:“格温布雷德,我同意带你们去寻找那个女孩,但我想你必须要知道的是,既然她独自逃到了布洛克莱昂,那么她就会成为布洛克莱昂之子,成为树精。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就算是你们两个要强行带她走,布洛克莱昂也不会同意的,树精不会去掠夺人类的孩子,但进入森林的弃女……会喝下布洛克莱昂之水,成为森林的一部分。到时候,我会阻止你们的。”
布蕾恩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充满了挣扎。
“我知道只有艾思娜女士能决定树精们的去留,我知道……”杰洛特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痛苦的神色,“我们会去找她的……”
“艾思娜女士不会同意的!”布蕾恩大喊道。
“到时候再说。”
维特见树精似乎有些不愿意帮忙,于是连忙说道:“不管艾思娜女士会不会同意,我们先去找到那女孩吧,反正怎么都需要去一趟杜恩·卡纳尔。”
“嗯,维特说得对。”杰洛特点点头,转向布蕾恩,“拜托你,布蕾恩,至少让我先找到她……”
布蕾恩犹豫片刻,随后带着两人离开草地,在森林中的另一块月石上,吹响口哨。
“啾啾唔——啾啾唔——”
急切的声音在遮天蔽日的森林间回荡,惊扰了一群在树叶下藏身的鸟雀。
很快,一个绿色皮肤,用一些树叶遮挡住隐私部位的,红棕发色的树精从三人前方的一棵大树后探出头来。
“布蕾恩?Vara?”她看着月石上的布蕾恩问道。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一个人过去。”布蕾恩吩咐了一句后,便在几个跳跃间来到了红棕发色的树精身旁。
两个树精用着带有树精方言的上古语交流着,虽然有些话传入了猎魔人的耳中,但却依稀只能听懂其中的少部分意思。
“她在说,好像在某个方向发现了什么,是有一只巨蜈蚣钻出了地面!还有别的……我听不懂了!该死的!树精们难道不会巡视自己的地盘吗?!”杰洛特骂道。
杰洛特努力想要从树精们的嘴里听出巨蜈蚣方位,但她们的话说得实在太快了,他难以辨认。
“别着急,冷静下来杰洛特,她还活着。”
维特的话不再是单纯的安慰,他的心中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感应,虽然那感觉在方向有些虚无缥缈,但却有着勃勃生机。
维特还没有忘记布洛克莱昂遍地都是陷阱这件事,无论如何,他们都需要布蕾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