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鼎渭正想着如何劝说陆延这个年轻人不要太飘,和蒙古还是以和为贵之时。
外面传来吵杂的声音。
陆延与朱鼎渭出去,便看到一群人围住曹文诏以及两个陆家家丁,对面那群人之中,便有刚才才见过的朱彝焘。
朱彝焘得意洋洋:“混账东西,你便是与刚才那小子一伙的是吧!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我还想着去哪里找你呢,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给我拿下他们,本少爷要让他们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就在那群家丁欲要动手之时,朱鼎渭喝道:“都给我住手,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朱彝焘道:“父王,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这大胆贱民居然敢当街殴打我,若是我不给他一个教训,今后代王府的威严何存!”
朱鼎渭皱起眉头:“竟然有此事?”
陆延连忙开口:“王爷,此事乃是误会。”
“我麾下将领当街看到恶奴欺凌女子,这才愤而出手,我看这些恶奴定然是打着王府的名义在外面横行霸道,若是不处置,恐怕败坏王爷的名声啊。”
“胡说!”朱彝焘怒道。
朱鼎渭立即出手拦住他后面的话,“好啊,本王向来是公正严明的,你们这些恶奴敢败坏我的名声,给我拖下去打!”
“还有你,看来是我太过纵容了,没有一点家教,给我回去闭门思过!咳咳咳!”
朱鼎渭不由剧烈咳嗽起来,身子根本无法站直,连忙有贴身的内侍扶住他。
朱彝焘被内史太监带到后面,依然愤愤不平,便找到母亲王氏。
“娘,事情就是这样,爹竟然向着外人,不给我做主!”朱彝焘狠狠打翻一只茶盏。
王氏问道:“李公公,不知道今日上门的贵客是何人啊?”
李公公道:“回夫人,今日来府上的乃是镇安伯,驸马都尉陆继之。”
朱彝焘眉头拧起:“是他!”
王氏摸出一锭银子送到李公公手中:“劳烦李公公了。”
李公公顿时喜笑颜开告退离去。
王氏把门关上,这才坐到朱彝焘对面。
“焘儿,那陆继之如今可是皇帝面前的红人,还将乐安公主下嫁于他,这样的人不可轻易得罪啊!”
朱彝焘道:“那我就白受了这委屈不成,我咽不下这口气!”
王氏皱起眉头:“焘儿,前两日我听李医师说了,你父王的肺疾越来越严重,恐怕.......”
朱彝焘一惊,“真的如此么?”
王氏道:“焘儿,若是你父王此时殡天,你可连一个郡王爵位都捞不到!”
“这偌大的王府都要归了朱彝㬎,你甘心么!”
明朝廷为了遏制宗室大量增长,在朱鼎渭出生的这年,朝廷规定亲王、郡王等宗室成员的“滥妾”之子为庶人,不仅不能袭封,连爵位都不能有。
朱彝焘怒而拍案:“凭什么,他朱彝㬎不过就是投了个好出身,凭什么他就能当代王,我什么都没有!”
王氏抓住他的手:“朱彝㬎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等他坐上了代王位,这王府在没有咱们的容身之处,怕是连活路都没有!”
朱彝焘身子一颤,“那,那我想办法弄死他!”
王氏摇了摇头:“焘儿不可冲动。朱彝㬎若是横死,你定然是朝廷第一个怀疑的对象。”
朱彝焘道:“娘,那你说孩儿该怎么办?”
“你这孩子,怎么一点脑筋都不用,这办法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王氏道。
“那陆继之乃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只要向其揭发一些朱彝㬎的罪证,他在皇帝面前一说,朱彝㬎便再也无缘王位了!”
朱彝焘拍手道:“娘真是女诸葛,快告诉孩儿该怎么办?”
王氏道:“你啊,便如此如此........”
朱彝焘离开之后,朱鼎渭剧烈咳嗽不止,竟然还咳出血来。
幸好有仆从端来汤药给朱鼎渭服用之后,咳嗽才逐渐平缓。
“王爷,这是........”陆延关切道。
朱鼎渭摆摆手:“老毛病了,这天寒总是会犯病.......咳咳,无妨!”
“王爷还是得保重身体才是。”陆延道。
朱鼎渭犯病之后,精神头差了很多,陆延也就没有多打扰,起身告辞。
王府长史郭朝顺送他出府,出了大殿,有一内侍送上一个托盘,郭朝顺揭开绸布,便见上面摆着两支老山参,看品相至少是上百年的好货。还有一座二十厘米的赤红血珊瑚。
郭朝顺道:“这些东西是王爷给的见面礼,他老人家说了伯爷是驸马都尉,那就是一家人了,关于毛衣之事,也不用那么着急。”
陆延点点头:“多谢郭长史,你替我多谢王爷。”
西大街马鞍胡同。
“曹将军,已经到了地方,小女子多谢将军相救!”拓跋瑶说道。
“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曹变蛟说道。
拓跋瑶突然上前,抓住曹变蛟的手。
曹变蛟下意识就想要抽回手来,却是担心伤了人家姑娘,硬生生忍住。
拓跋瑶抓住曹变蛟的手道:“将军,你的手伤到了。”
曹变蛟本是一个冲锋陷阵的猛将,便是面对数万敌骑也是面不改色,但如今,他却是慌了。
“无,无妨的,我回去自己上点药就好了!”
拓跋瑶嘻嘻笑了起来:“将军是英勇无敌的大将军,难道还怕我一个小女子不成!”
“谁,谁怕了!”曹变蛟明明脸色涨红,确要装作若无其事。
拓跋瑶笑得眉眼弯弯,“我替将军包扎伤口。”
她说着,取出一方手帕,小心地替曹变蛟包扎好。
“多谢曹将军,小女子告辞。”说罢,挥了挥手转身走进那条小巷。
“再会。”等到她的身影消失,曹变蛟才轻声嘟囔了一句。
曹变蛟下意识抬起右手,鼻尖似乎还能闻到一股幽幽的香气。
他甩了甩头,翻身上马,“驾!”
曹变蛟骑马离开了小巷。
拓跋瑶走进巷子,左右一看,这才取出钥匙打开一扇木门。
等她关上门,后面两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冒了出来。
“小妹,你为何又回来了?”
拓跋瑶的脸色严肃,哪里还有刚才的羞涩:“大哥、二哥,计划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