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还雾蒙蒙的。
大同城中,蹄声如雷,无数官兵围住王、靳、梁、范四家。
官兵粗暴地破门而入,“陆抚台有令,王、靳、梁、范四家勾连白莲妖人,杀官造反,罪恶滔天,即刻抄家拿人!”
但这范家人似乎早有准备,院中是手持棍棒长刀的凶悍家丁,范家走南闯北自然需要人押送货物,因此养着大批的家奴保驾护航,此时全部被范永斗调集到老宅之中。
“东主说了,杀一个赏银五十两,杀两个赏银百两,大家可要想清楚了,这些官兵可是想要你们的命,投降也是死,不如拼上一把博一个荣华富贵!”管家大声喊道。
那些家丁护卫已经被反复洗脑,参与造反,可是要灭九族的,他们这些人也逃不掉!既然如此,还不如和官兵拼了!
一群人竟然嚎叫着,冲了上来,甚至有的拿出了火铳。
“冥顽不灵,敢抵抗者,就地格杀!”把总喝道。
官兵举起火枪无情地扣动了板机。
“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响起,前排的家丁身上爆开血花,直接倒地。
连续三轮齐射,直接杀死上百号家丁,地上躺了一片,还有没死的在不断哀嚎,剩下的人顿时冷静下来。
有人吓得丢掉武器,“官爷,我要投降!我只是被范永斗骗了!”
“对啊,我们什么都没干啊!”
一大片人直接跪地投降了,剩下一些冥顽不灵的还冲上来,很快被射杀当场,剩下一些墙头草顿时也怂了。
投降的全部被抓住,用绳子捆了双手串在一起。
官兵冲入后院,那些范家子弟还想反抗,一律格杀,杀了十多人,剩下的怕了。官兵一拥而上,拳打脚踢,全部打翻,捆绑了。一些人被吓得当场瘫倒在地,屎尿齐流!
各院之中,一片鸡飞狗跳,哭喊哀嚎!
那些女眷丫鬟也不放过,全部绑了,便是连半大的孩子也被捆缚着双手。
后院祠堂,范永斗坐在圈椅上,范永茂冲进来。
“大哥快走吧,官兵已经冲进来了,前面根本挡不住!”
“逃?又能逃到哪里去!”范永斗凄然一笑。
“我范永斗两代人的基业就毁在你这畜生手中——”
范永斗猛地站起,范永茂突然瞪大眼睛,在他的小腹,一把匕首深深扎入其中。
范永茂瞪大眼睛,身体无力地倒在地上。
范永斗缓缓走出祠堂,外面已经是布满官兵。
相比于范家,其他三家实力要差上一截,掀起的浪花更小,有两家想要连夜逃跑,但却是发现不但城门被官兵重兵把守,便是他们家宅都被团团围住,哪里还出得去!
四家所有商铺产业全部被查封,所有伙计仆人全部被抓,着实在城中闹出大动静来。
但这四家曾经伙同白莲教劫掠大同,不少人都遭了殃,如今这四家被灭,所有百姓都拍手称赞。
三日之后,城中心的十字街,四牌楼下搭起高台。
一大早,这十字街已经是人满为患,大家都伸着头等着看巡抚老爷公审四家!
太阳逐渐升起,一群官兵押送着四辆囚车而来,除了前面四辆囚车分别关押着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和梁嘉宾。后面还跟着一长串的人,全部被绑着双手,浩浩荡荡,竟然绵延了一两里地!
“打死这些奸商!”
“这些奸贼,前年大旱,这些奸贼囤积居奇,一石米竟然卖到了十两,简直丧尽良心!”
“打死他们!”
百姓们捡起石头土块就朝他们丢去,范永斗四人是重点目标,很快便伤痕累累,痛呼不止!
等一众犯人全部押到了场上,陆延登上高台。
“尔等罪责有四!一者参与造反谋逆,劫掠百姓!”
“二者,走私军械粮草,贩予建奴!”
“三者,横行乡里,草菅人命!”
“四者,囤积居奇,抬高粮价!”
“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和梁嘉宾四人十恶不赦,凌迟处死!”
“从犯一百三十二人,全部处斩!”
“其余人等一千五百二十一人发落为奴,女眷打落教坊司,永为乐籍!”
陆延宣布完主要罪状,又有通判上来宣读其详细罪证。
比如,光是从范家各处仓库便搜出了五百多套兵甲,火铳一百多支,粮食五千余石!
以及其他各家仓库之中粮食也有上千石,家中金银计数百万两!
又列出其各种罪状,强抢民女,殴杀他人,抢占民田等十数条罪状。
百姓们或许对于他们私通建奴没什么反应,但强抢民女,殴杀他人,抢占民田这就不能忍了。
石头土块雨点般朝台上砸去,通判都吓得落荒而逃。
陆延看了下时辰,“时辰已到,即刻行刑!”
“大人,大人饶命啊,我愿意交待,那些甲胄火器,都是朱彝焘提供给我的!”
“还有这种事情,好,那我将其带人与你当场对峙!”陆延道,“继续行刑!”
“哎哎,等等,我不是都招了吗,怎么还要行刑!若是小人死了,那就是死无对证了!”
“嘿嘿!范老爷放心好了,我的手艺没话说,保证你能坚持三天,片够三千六百片才死,给我按住他!”刽子手嘿嘿一笑。
范永斗被按在地上,由刽子手施凌迟之刑。
每一片肉被割下,范永斗都要惨叫。
旁边靳良玉三人因为没懂得凌迟的刽子手被迫在旁观,看着范永斗被一刀刀凌迟,那简直像是割在他们身上!每一刀割下,他们都要颤抖一下!
而后面的从犯,一个个被拖上来斩首,每一声惨叫就有一颗人头落地,血腥味冲天而起!
梁嘉宾浑身抖若筛糠,胯下一片湿漉漉,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朱彝焘是被朱彝㬎绑着送来的。
朱彝焘口中大喊:“我乃是皇室宗亲,陆延!你没有资格拿我!”
他看到场上那血腥的一幕,早已经吓得两腿战战!
朱彝㬎巴不得他去死,立即道:“陆大人,父王还未下葬,这朱彝焘便干出这种事情,我作为代王世子,可以代表代藩做主,若是罪证确凿,任凭陆大人处置!”
“混账,你这奸贼便是想要连同外人害死我,好当王爷!我不服!”朱彝焘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