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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婧见被陈贞慧抢了字谜,十分不快:“喂,这字谜可是我们先看上了!”

“哦,是这样吗,我看两位兄台举棋不定,正想上来帮忙呢!”陈贞慧故作歉意说道。

“哼,谁说我猜不出的!”冉婧气呼呼地说道。

“那公子请吧。”陈贞慧做了个请的手势。

张嫣道:“一边是红,一边是绿,一边喜风,一边喜雨。这谜底应该是‘秋’字!”

冉婧惊喜拍手:“这,果然如此,张姐姐真是聪明!”

“姑娘果然冰雪聪明,蕙质兰心!”陈贞慧称赞道。

冉婧就见不得这家伙的模样,指着一个彩灯道:“你猜猜那题!”

陈贞慧只是瞧了一眼便道:“池里不见水,地上不见泥,谜底是‘也’字!”

“恭喜陈公子答对,已经答对了五题了。”摊主高声喊道。

冉婧气道:“再来,这题是,白头雄心志不移。”

陈贞慧笑道:“是恁字。”

冉婧连出数题,结果全部被陈贞慧答了上来。

冉婧左看右看,扯下最顶层的字谜,“半角荷池人独立,还将分泪哭残花,又该何解!”

陈贞慧带着微笑:“是莅字,这位兄台既然考了我这么多题,来而不往非礼也,那我也考你一题。”

陈贞慧没有去看那些谜题,而是自己出了一个,“四四方方一座城,里边住着十万兵,另有八万去打仗,还有二万守着城。”

“这........”冉婧一下子被问住了,她抓耳挠腮想了半天,但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她看向朱徽媞,看到她那茫然的大眼睛,显然是不懂答案的。冉婧又看向张嫣,张嫣微微摇头。

此时,周围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看着热闹,见此嘘声一片,冉婧又气又急。

可惜字谜这东西不是急就能解出来的,反而越是着急越是没有一点头绪。

“四四方方一座城,里边住着十万兵,另有八万去打仗,还有二万守着城。此题谜底为‘界’。”

一人分开人群走了进来,陈贞慧皱眉看向来人。

此人不过一个少年,着翠青道袍,一头乌发用木簪束起,其身材修长,皮肤白皙如玉,一双眼睛澄澈清亮。

后面还跟着一个青衫白裙的小姑娘,抓着两串糖葫芦。

冉婧瞧见来人,顿时大喜:“陆延,是你,你来得正好!”

她一下跑过来,抓住陆延的手。

但随即反应过来,连忙送开手,但已经是羞红了脸。

陆延朝她略一拱手:“冉兄,朱兄!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上你们!”

又向张嫣施了一礼:“见过嫂子。”

朱徽媞大而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下意识就忽略了冉婧刚才的唐突,“陆,陆兄,幸会。”

张嫣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陈贞慧有些失落,这样珠圆玉润的女子,竟然是已经嫁作他人妇,虽然没看到面容,但光看那身姿,那风情,便已经在他所见的女子之中独领风骚!

陈贞慧上前道:“在下陈贞慧,字定生,常州府人士。”

“在下陆延。”陆延淡淡道。

陈贞慧一愣,上下大量他:“这,阁下可是华亭人士?”

陆延还没答话,杨爱已经得意洋洋的道:“我家公子便是镇安伯,还不行礼!”

陈贞慧十分惊诧,但还是拱手一礼:“在下拜见伯爷。我曾经听天如(张溥)说过伯爷,今日才得以一见。”

陆延摆手:“我听闻张师兄在苏州建立复社,只是不知道如何了?”

陈贞慧道:“天如兄与来章兄(张采)以东林人后继为己任,组织社团,主张改良,以宗经复古、切实尚用相号召,切磋学问,砥砺品行。”

“如今已经有云间几社、香山同社、浙西闻社、江北南社、江西则社等十一个社团加入了。”

“天如兄真准备在吴江尹山举行大会,我此番是来京城看看能不能找到志同道合之人的。”

“呵呵,张师兄倒是办的不错。”陆延淡淡笑道。

陈贞慧道:“我听闻伯爷文采斐然,不知可否向伯爷讨教一番。”

陆延盯着他,陈贞慧虽然一脸真诚模样,但此人特意跑到北京,又岂会那么简单。

陈贞慧文章风采,著名于时,与冒襄、侯方域、方以智,合称“四公子”。

还曾经与吴应箕、顾杲一起写了《留都防乱檄》,揭贴于南京,声讨阮大铖。

结果便是因此,阮大铖数次想要复出都被东林党和复社阻止,因此对陈贞慧怀恨在心。

弘光朝之时,立即对陈贞慧进行报复。

这家伙名为向自己讨教诗词文章,怕是想要借此扬名。

如今,这娘娘庙会正是京城人最多的地儿,这里也聚集了很多读书人,陆延不但是新科状元,还是大破盛京的英雄,虽然之后在大同失利,但其名字早已经传遍大江南北了。

若是能力压陆延一头,那他陈贞慧的名字便将响彻京城,甚至闻名天下!

这家伙把自己当成刷声望的工具人,不过倒是要看看这小子有几分本事,一个不好,那刷声望不成,反而成了笑话!

陈贞慧道:“既然是比试文采,那总要有个题目,不如请这位女公子出题如何?”

张嫣转头看了陆延一眼,淡淡道:“可以。”

她看着这少年,对方明明年纪不大,却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她倒是想看看能不能考倒他!

张嫣瞧见旁边桌案上的芭蕉叶,那摊主似乎是用来铺桌子的。

张嫣将其取了来:“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两位不如便以芭蕉为题,如何?”

陈贞慧道:“我没有问题。”

“可以。”陆延微微颔首。

陈贞慧沉吟一声道:“浓似春云淡似烟,参差绿到大江边。独坐窗前听风雨,雨打芭蕉声声怜。”

这诗一出,顿时便有围观的士子轰然叫好。

“此诗婉丽闲雅,真是难得的佳作!”

“不错!我便曾听闻常州陈定生,少年聪慧,早以文采名动江南!”

“只是不知道镇安伯能不能胜过他了!”

“那当然是镇安伯厉害了,人家可是状元,而那陈贞慧只是一介举人,如何能比!”

“那也不一定,科举可不考诗词,而是比经史子集,圣人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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