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宽阔的卢卡翁宅院,戏剧般的划分出三个“阵营”。
迪蒙和西迪被米恩所控制的城卫团团围住,而默尔森则遵从自己的想法——他要以保护卢卡翁家的人为前提,再静观其变。
二十多名城卫将迪蒙两人围的密不透风,西迪却游刃有余般挂着一抹自信的笑。
“主,请您放心,这场闹剧马上便会结束。”
“不要伤害城卫。”迪蒙紧张的脱口而出,显然是在害怕西迪接下来的动作。
但他转念一想,还有个列拉金在远远观望这一幕。
一旦迪蒙受到伤害,列拉金免不了要动手。
他心念一动,想要召回远处的列拉金。
魔典于空气内抖动不安,在接受到迪蒙召回的“指令”时,空无反应。
召不回来……迪蒙心里猛的一颤!
随即他忙对西迪问道:“列拉金在远边,有没有办法能让他停下攻击?”
“列拉金?”西迪细长的眼眸弯成月牙,嘴角咧开一个奇怪的笑容:
“主,自有我为您分忧,轮不到他。”
“可……”
迪蒙刚要说话,西迪的身影瞬间消失在面前,在原地留下一团漆黑雾体。
黑雾追随在西迪的身后,他此刻仿佛一只肉眼捕捉不到的“乌鸦”,高速腾挪在城卫的队伍内。
“睡吧。”
西迪嘴里传来命令般的口吻,他每腾挪到一名城卫面前,那黑雾都会借机钻进城卫的鼻中。
“吸食”黑雾后的城卫仿佛失去意识般昏迷,二十多名城卫无一例外全部倒下,并伴有微弱的呼吸声。
等做完这一切,西迪甩了甩臂甲右手,似有期待的看向迪蒙。
没有危机生命……迪蒙点了点头,忍下对这能力的震惊,说道:“干的不错。”
“您谬赞了。”西迪沉着回应,脸上却是藏不住的得意,他扭过头,锁定住了米恩。
被西迪目光所指的米恩,背后,已浸满了冷汗。
他的仪式,“四季魂替”失去效果了,那连接着他和城卫之间的“线”,被西迪轻松的“扭断”。
这是他敢于面对默尔森的最大仰仗,配合他的披风,至少可以立于不败之地,等待下一步的到来。
所以他才敢来搏一搏卢卡翁家族的炼金配方。
但这一切,经久这个凭空出现的贵族青年,和那个城卫,使米恩陷入被动的劣势。
‘为了妖术结社。’
他在心中默念,仿佛在鼓舞着自己。
“妖术结社?”
西迪再一次将米恩所想挪进了现实,这贵族青年不屑一笑,展开冰冷的双臂,向米恩走去。
“那为了你背后的结社,请你彻底消失在我主的面前吧。”
米恩从惊恐中回不过神,直到那覆满臂甲的拳狠狠砸在他的脸上。
血色的液体在鼻腔喷涌而出,经受这一拳的米恩,被直直打退到花园的栅栏上。
只是一拳,他的大脑仿佛破裂般痛,即将要把什么液体倾泻于整个颅内。
痛感、恐惧、死亡迫近的压力。
失去仪式的庇护,犹如失去疼爱他的“母亲”。
米恩拨开披风,他抽出腰间的匕首,随后手臂用力,近乎癫狂般扎进左上肩胛内。
这反常的行为令迪蒙嘴角嘶出冷气。
要自杀?
脑中闪过一丝猜测,但即将发生的事,推翻了他心中所想。
米恩攥住匕首,从左上肩胛以倾斜的角度,“呲”的一下,斜斩到腰,划开一道狰狞的伤口,大量的血液奔涌而出,止不住的扑腾在草地和花枝上。
宅邸前,正在观看这一切的默尔森猛然看向“狼怪”鲁尼。
“我的孩子!”
耳边是伊登夫人绝望般的声音。
狼怪的身体竟在突变扭曲,在膨胀和收缩之间,脱离了默尔森的雷电锁链。
它坍缩为成一团覆满毛发的微型肉球,默尔森反应迅速,抬手映射出一张阴影质感的手掌,想要抓住那肉球。
肉球如同流星划过,错开了手掌,径直冲进米恩的嘴里。
迪蒙结合伊登的话,又扫视了一圈,这才发现那自始至终的狼怪是鲁尼。
……
吞食鲁尼的米恩,上半身如倾泻的血红瀑布,在那伤口内呈现一道渗人的沟壑。
“为了妖术结社!!”
歇斯底里的一吼,从米恩身上的那道划痕起始,层层开裂,皮肉向后倾斜,像是被对折的纸,彻底崩成两半,炸出一道诡谲的血雾。
血雾有意识般稳定、持续的扩张,内部则是模糊不清,遮挡着内里的物体。
“呜——”
似是一道深海鲸鱼般的鸣声从血雾内传来,扩散于在场人的耳中。
迪蒙冷汗浃背,他发觉那声音就如同莉莉丝娜一样,动摇着人的心神。
下一刻,疯狂降临,混乱发生——
兰诺抽出家主佩剑,一剑捅入伊登夫人的体内,并且机械般缓缓将剑抽离,再推入。
默尔森双手对准兰诺,凝聚着能瞬间将人体蒸发的魔法元素。
这异变令迪蒙心惊肉跳,他的思维停止了片刻。
“你们在干什么?!停下来!”
迪蒙高声制止,但场面依旧维持着“自相残杀”。
伊登夫人的裙摆前已被深红染透,默尔森的魔法即将成型,宅邸前的所有人即将消散在那雷电中。
西迪周身缭绕黑雾,一步冲出,停在这几人的身前,将一缕缕黑雾送入他们的鼻腔内。
混乱停止,所有人都昏睡倒下,包括奄奄一息的伊登夫人。
“她死了。”西迪轻淡的说了一句。
迪蒙的神经如同绷断的琴弦,无法平静。
此刻血雾内,有东西在膨胀和收缩,犹如搏动的心脏。
“让它消失。”
“主,如果现在弄碎它,也许整个城镇都会变成刚刚那样。”
“那我们为什么没有受到影响?”迪蒙疑问道。
“可能……我们意志天生就是疯狂的吧。”西迪裂开的尖牙闪着银光,按耐不住的看向狄蒙:“主,要让它消失吗?”
“不,等等。”迪蒙稳住心神,那结果不是他想要的。
“看样子,来不及了。”西迪失落的声音响起。
血雾在一丝一丝剥离般的散开,从雾内显露出一个左高右低的长形肉块,高度和体积像是一座趴倒的小型山峰。
肉壁起伏着长短不一的青色经络,偶尔在往外渗出黑红液体,虽然形状隐晦模糊,但能依稀看的出来。
这是一个血肉堆积成的天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