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个叫万发强的家伙进入他的视线。
这人外号卖货郎，只要钱给到位，没有什么东西是他搞不来的。
张贺武大喜过望，脑子一热就给他打了过去。
出乎他意料的是对方竟然接了，而且接电话的速度还很快。
张贺武反倒紧张起来，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来。
“张老板，你这个点给我打电话，不会是为了消遣我的吧？”万发强耐着性子继续说道：“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改天我请你吃饭赔罪。”
“你怎么还没睡？”张贺武话一说出口，便懊恼的直拍额头。
这开场白简直太蠢了。
他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张老板，你有所不知，干我们这行的都是昼伏夜出，现在这个点正是我挣钱的好时候，所以说，您要是没什么事就别耽搁我挣钱了。”
“我有事，我找你真有事。”张贺武赶忙说道。
“哦？”万发强来了兴趣：“张老板，您想买点什么？”
张贺武手心全是汗，他攥起拳头，逼着自己开口道：“毒药，无色无味的毒药。”
“还要什么？”万发强接着问。
张贺武犹豫了，考虑了老半天，他试探的问：“你能搞来枪吗？”
“什么枪？”
“手枪就行。”
“汉阳造还是制式的？”
“我不太懂，你给我讲讲。”张贺武道。
“汉阳造就是本地土作坊搞出来的，价格相对比较便宜，但是吧，故障率高，不是卡弹就是炸膛。至于制式的就是正规军工厂造出来的，好使，但是贵。”
“那要贵的。”张贺武不假思索的说道。
“你等等，我找找看啊。”万发强翻开存货单，快速扫了一眼。
“算你走运，我仓库里还有把鹰国产的M1911，看在咱俩交情的份上，我送你一百发子弹，你是自己来拿，还是我找人给你送过去？”
“你找人给我送过来吧。”
“一共两万块钱，概不赊账，你把钱打在我账户上，账户你记一下，1424……”
凌晨七点。
张贺武在镜子前仔仔细细刮了遍胡子，再换上他衣柜里最贵的那套西装。落地镜中，他似乎又恢复了往日里的精明强干，张贺武自嘲的笑了笑，犹豫片刻，他拿起那把M1911手枪别在腰带上。
凌晨七点二十五分。
他在路边摊喝了碗皮蛋瘦肉粥，吃了三笼蒸饺。他吃得很仔细，仪态端正肃穆，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在吃路边摊，而是在品味大餐。
凌晨七点四十分。
他开车抵达青禾大酒店。
在他办公室门口，他碰见了老鬼。
张贺武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张先生，听我的声音耳熟吗？”
耳熟吗？
那可太耳熟了。
就是你们杀了我老婆孩子！
张贺武脸上没有表现出丝毫恨意，只是冷冰冰的说道：“风渊庭已经给你们空出来了，那就是最好的包间。”
老鬼长松一口气，脸上笑容洋溢：“真是麻烦您了，张先生。”
“不麻烦，不麻烦。”
张贺武默默在心里补充道：“待会儿我就杀光你们，让你们血债血偿！”
老鬼走了，点餐去了。
张贺武走进办公室反锁上门。
直到这时，他才拿出兜里装着的那瓶无色无味的神经毒药。
“放心吧，我会很关照你们的。”
张贺武晃了晃药瓶，一簇气泡从瓶底缓缓上浮。他盯着那些气泡上浮又炸开，眼底升腾着复仇的火光。
上午九点，一辆迈巴赫缓缓停在陈海别墅门口。
司机推门下车，绕过车头，走到门前按响门铃。
“接我的人来了。”
陈海看了眼对面坐着的李子成：“你确定不跟我一起去？”
“不了。”李子成歪头往床上一倒：“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他解释。”
“对了，提前跟你通个气，瘸腿李惹到我了，我打算做掉他。”
李子成眼皮都不抬一下。
陈海自讨没趣，下楼去了。
韩湘渝已经打扮好了，她还和以前一样，穿了一身酒红色的露背镶钻深v晚礼裙，顾盼之间媚感天成，一出场便能艳压群芳。
“怎么样？”韩湘渝抬手按在陈海胸口上，上身前倾，几乎贴在陈海身上。
她直勾勾盯着陈海的眼睛，吐气如兰，勾魂摄魄。
她想看到陈海心神摇曳的样子，只可惜，只可惜不管她怎么释放魅力陈海依旧摆了一张臭脸。
韩湘渝脸上挂不住了，一把推开陈海，转过身抱着手臂气哼哼的嘟起嘴。
哄不好了，怎么着都哄不好了。
韩湘渝发誓，就算陈海说破嘴皮子，舌头生莲花，也别想把她哄好！
“外面冷。”
陈海脱下羽绒服，不由分说披在她肩膀上。
韩湘渝一愣。
紧接着，她又看到陈海拿着她的右手塞进羽绒服袖子里，接着是左手，最后陈海又帮她拉上羽绒服拉链。
到这一步，韩湘渝已经压不住嘴角了。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此刻笑得跟个白痴一样。
“走吧？”
“诶？”
粉红泡泡破了。
韩湘渝回过神来。
这时陈海已经走了，韩湘渝赶紧屁颠屁颠跟上去。
哄？用得着哄吗？
瞧瞧韩湘渝，她现在开心坏了，走路都在发飘。
司机拉开后排车门，立在一旁躬身行礼：“陈先生，陈夫人，打扰了，丁先生派我过来接您赴宴。”
陈夫人……
韩湘渝把这三个字放在嘴里咀嚼，越是咀嚼，她心情愈发美妙。
更让她感到开心的是这次陈海竟然默认了。
这代表着什么？她还是蛮有机会的嘛。
韩湘渝得意洋洋，什么白绫，什么芽衣子，她通通不放在眼里。
“去哪儿吃？”陈海边问边推了韩湘渝后背一把，韩湘渝喜滋滋的钻进车里，她注意到一个小细节，那就是陈海在她弯腰的同时抬起手垫在她脑袋上面，防止她撞头。
这个动作好绅士，最重要的是，这是陈海下意识为她着想的表现。
韩湘渝像每个热恋中的女孩一样，反反复复把那些小细节从记忆深处拉出来慢慢回味，从中找寻自己被爱的证明。
“青禾大酒店、风渊庭。”司机道。
青禾大酒店陈海听说过，百年老字号，徽菜鲁菜粤菜样样精通，样样登峰造极。
他们家最出名的还是那道一百零八碗，刚改革开放那会儿，国家在钟南海国宴厅宴请各国代表，青禾大酒店就是用这道菜征服了万千外宾的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