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华国有句古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听完这话，那个白人男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上。
——是了是了，这是福龙会的风格。众所周知，福龙会的头目杀人之前总会把他刚才那句话挂在嘴边。
他下意识低下头，愕然发现陈海从他可乐杯中抽出吸管，慢条斯理的捻搓吸管尖锐的那一端。用吸管杀人？要不要这么夸张！
他紧张的大汗淋漓，下意识朝着那个白人大妈投去求救的眼神。
那个白人大妈叹了口气，操着并不熟练的汉语走上前，恳求道：“这位好汉，卖我苏珊一个面子，不要在我的地盘上杀人，我们可以谈谈。”
陈海转头看向苏珊大妈。
苏珊大妈的右手始终揣在肚兜里，陈海发现她那个肚兜鼓鼓囊囊，看大小，她的肚兜里像是有把左轮手枪。
果然，能在这种地方生存下去的人没一个是简单货色。
初来乍到，陈海不想把这事儿闹大。想了想，他把那个吸管插了回去。
“让他们给我的女伴道歉，他们看我女伴的目光太下流了，这让我感觉他们很不尊重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陈海道。
苏珊大妈用英语把陈海刚才那句话翻译了一遍。
那桌上，一个胳膊上有纹身的白人大汉猛地站起来，看他这气势汹汹的样子，他是想动手喽？陈海朝苏珊大妈投去一个玩味的眼神。
苏珊大妈突然从兜里掏出一把左轮手枪，霎时间，躲在后厨中观望的小青年全提着冲锋枪冲出来，给苏珊大妈壮声势。
“想打，出去打，我这儿没有打架的规矩。”苏珊大妈用不容妥协的语气说道。
“那，出去打？”
事到临头，那个白人壮汉内心却有些发憷。
福龙会几乎各个都是武术高手，别看陈海体型没他壮，肌肉块子也没他的大，可真要打起来，吃亏的那个人多半是他自己。
见他迟迟不作回应，陈海懒得跟他废话了，重新抽出那支吸管，捏着吸管尖锐的一端电光火石间扎进他的太阳穴。那个白人壮汉两眼一翻，颓然倒下，半个身子都扑在饭桌上。
陈海点了根烟，猛吸一口后他扫了苏珊大妈一眼。
四下里鸦雀无声。
周围所有人都沉浸在陈海用吸管杀人的恐惧之中。
“你可以试试，到底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手快。”陈海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他衣领上沾上点血迹，昏暗的灯光下，那点血看上去分外猩红、瘆人。
苏珊大妈看了看陈海，又看了看那把左轮手枪。
短暂的犹豫，她下定决心以闪电般的速度拿起那把左轮手枪抵住陈海的太阳穴。
“在这里，还没有人敢破坏我定下的规矩。”苏珊大妈用中文说道。
“你只说不能在你这里打架，又没说不能在你这里杀人，我有错吗？”
可能是因为陈海说话的语气太过理所应当，有那么一瞬间，苏珊大妈还真觉得陈海这话说得没毛病。
“不对，你敢在我这儿杀人，那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你要为你嚣张埋单。”
“非常抱歉，我这人非常喜欢吃霸王餐。”
陈海冷不丁抬手握住那把左轮手枪，苏珊大妈下意识扣动扳机，几乎同一时间，陈海一歪头，一颗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
砰的一声，橱窗应声破碎。
下一瞬，苏珊大妈手里空了。
她的枪此刻在陈海手里。
“你继续猜，这一次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枪快。”陈海调转枪口，瞄准苏珊大妈的眉心。一枪，陈海只需一枪就能将她爆头。
苏珊大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死亡近在眼前，她不得不强装镇定，不让陈海看出她内心的怯意。
“你要是敢杀我，我发誓，你的同伴一个都走不了。”
说罢，苏珊大妈一挥手，她的人全都调转枪口对准王澜溪。
“我本来就没打算杀你。”说完，陈海话音一转：“而且，我劝你最好别拿我的女伴威胁我。”
一听这话，睚呲兴奋了。
他急吼吼的跳出来挡在王澜溪面前，并且做好了大开杀戒的准备。
这些日子他憋坏了，想到接下来他就能杀人了，他亢奋的眼里都冒红光。
“睚呲，废了他们的手！”
“好嘞！”睚呲深吸一口气，嘴里喷出一把骨剑。
一道剑光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在空中掠过，串糖葫芦般将所有人的掌心洞穿。哀嚎声四起，苏珊大妈手底下那些人望着自己掌心那个窟窿惊惧不已。
苏珊大妈能感觉到压力了，尤其是看到睚呲在一旁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后，她的心情变得愈发沉重。
“我说过了，你最好不要拿我女伴威胁我。”
“可以杀了他们吧，可以杀了他们吧？”睚呲动了杀心，两眼炯炯发亮。
苏珊大妈急得是满头大汗。
她看了看陈海，又看了看睚呲，只觉得这两个人仿佛是那长着尖角，手拿钢叉的红皮恶魔。
“你到底想干什么？”苏珊大妈厉声质问。
“我不是说了吗？道歉，我要让他们向我女伴道歉。”
陈海话音落罢，那桌白人男纷纷跪下来跟王澜溪磕头认错。
王澜溪一脸懵懂。
苏珊大妈深深皱起眉头。
她总觉得陈海的目的没那么简单。
“你们就跪着吧。”
陈海说完带着王澜溪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这边他屁股刚刚沾到凳子，只听呼啦一声，他们身边的人全端着托盘往吧台上挤，转眼间，陈海他们身边就空了一大块。
苏珊大妈急得是大汗涔涔。
他怎么还坐下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
“先给我来一份双人套餐。”陈海拿起桌子上的菜单，看向坐在他对面的睚呲：“你想点点什么？”
“我想吃人肉。”睚呲一扭头，阴涔涔的盯着饭桌上那具白人尸体：“别浪费了，这么一大坨肉，够我吃个半饱了。”
“滚一边去，别让我看到你。”陈海呵斥道。
睚呲吓得一缩脖子，眼神怯怯的。
陈海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随口道：“吃完了别忘了把嘴擦干净，最好再刷个牙，别让我闻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