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冬妮想了想,突然后退半步,朝他深深鞠了一躬。
搞不清楚她在想什么。
陈海表情有些错愕。
刘冬妮也没做出解释,转身上了车。
那辆加长林肯逐渐消失在陈海的视野里,陈海抻了个懒腰,不知为何,这一刻他莫名想到了王澜溪。
陈海上了楼径直回到房间。
王澜溪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桌子上还有她没吃完的甜点。
陈海走过去坐在她的对面,这次他静下心来,好好看着她。
看着看着,他突然自嘲的笑了。
韩湘渝说得对,自己就不该把她带在身边。
现在好了,他狠不下心下手了。
怎么处置她成了陈海此刻乃至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最为困扰的问题。
就当他胡思乱想之际,王澜溪突然睁开眼,直勾勾的盯着陈海,瞳孔犹如熔金般狞亮。
王澜溪一直都是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以至于陈海都忘了她也是龙,一头龙化后破坏力不亚于芽衣子不亚于白绫的人形巨龙!
陈海警惕起来,神情异常凝重。
街上传来尖锐的警笛声。
由远及近,又迅速飘远。
客厅重归寂静。
陈海眯缝起双眼,浑身神经就好似一根绷紧的弓弦。
空气中充斥着暴风雨即将来临的低气压,仿佛一触就会歇斯底里的疯狂起来。
过了很久,王澜溪炙亮的瞳孔不知缘由徐徐黯淡,她又恢复成平时那副无害模样。
“你回来了。”她笑着说。
陈海不敢放松警惕,有些冷淡的点点头。
王澜溪不以为意,拿起一块巧克力蛋糕一口咬下半个,大口咀嚼,腮帮子鼓鼓的,好似一个小仓鼠。
陈海脑门上始终挂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她到底是怎么了?
莫名其妙的爆发出这么强的攻击性又莫名其妙偃旗息鼓。
陈海百思不得其解,鬼使神差的,他转过头顺着她方才的视线望去。
一团疑似狙击镜的反光的光斑在他视线中一闪而逝,陈海瞪大双眼,他知道原因了。
陈海脸色一沉,不由分说将王澜溪从椅子上拉了起来,领着她一头钻进卧室。
就这样王澜溪还不忘吃东西,一边吃还一脸懵懂的看着陈海。
陈海将她推进衣帽间,关上门,打开灯。
“你在这儿等我,我出去办点事,我没回来之前你千万别出去,能明白吗?”
王澜溪点了点头。
“那我走了。”
陈海转身刚要出门,手里就被王澜溪塞了一个甜甜圈。
“路上吃。”
王澜溪这话说的无比认真。
陈海顿时哭笑不得。
他是出去找人干架的,又不是出去郊游,拿着个甜甜圈找人干架合适吗?
明显不合适啊。
“别闹。”说着,陈海就要把那个甜甜圈放回去。
“路上吃。”王澜溪又把这话重复了一遍,执拗的不像话,
现在该咋办?
拿着呗。
王澜溪现在无论是心智还是智商都跟小孩子差不了多少,好哄。
陈海拿上那个甜甜圈,火急火燎的冲了出去。
他站在窗台前往外看,运用嘲风的天赋能力,他将对面那栋大楼出现反光的那个房间看了个通透。
果不其然,那个房间里确实藏了杀手。
拢共三个人,穿着一模一样的白色甲胄,打扮像个忍者。
终于碰上个像模像样的对手了。
陈海翻上窗台,推开窗。
对方的狙击手见状索性把红外射线一开,一个红色的小光点落在陈海眉心上,陈海忽然笑了,短暂的蓄力,猛地纵身跃起。与此同时,对面传来一声巨大的炮响,一颗穿甲弹脱膛而出,势如出海蛟龙。
陈海人在半空,电光火石间,他徒手接住那颗穿甲弹,掌心立刻变得血肉模糊。那个狙击手有条不紊的拉动枪栓,退出弹壳,然后再推上枪栓,把眼贴在瞄准镜上继续瞄准。
他用的是一把重型巴雷特狙击枪,威力巨大,业界就有位大前辈曾用一把巴雷特重型狙击枪打出连续击杀五名修真者的战绩。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复制那位大前辈的传奇战绩。
一秒钟不到的间隙,陈海已经将距离拉近了二十米。也就是说,他还有一枪的机会。没有任何犹豫,那个狙击手果断勾动扳机。伴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一颗穿甲弹窜出枪口,强大的后坐力震得他整个肩膀微微发麻。
结果怎么样?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盯着瞄准镜,神情期待,内心紧张。
几乎在同一瞬间,他看到陈海胸口溅起一团血花,整个人也从半空中跌了下去。
成了?!
那名狙击手紧忙端起那把重型巴雷特步枪,三步并两步走到窗边。
陈海倒在了马路牙子上。
他想着再上层保险,于是他打开三脚架,将重型巴雷特狙击枪往地上一放,提起枪托,垂下枪口,通过瞄准镜瞄准目标。
此刻,他的视野里只有瞄准镜后那个十字分割的世界。
呼。
他果断地扣动扳机。
在他的视角下,时间流速依旧如此。然而在陈海的视角下,整个世界已经慢到近乎静止。不是因为他操控了时间,而是因为他的速度太快了。他仅仅做了一个简单的转身的动作,衣服就与空气摩擦起火。
那颗穿甲弹在滞涩的空气中穿行,一点一点的向前突进,赤红色的弹道使得那颗穿甲弹看上去就如同一团天降的流火。
那颗嵌在他胸腔里的穿甲弹被迅速长合的肌肉纤维给顶了出去,创口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陈海点燃了黄金瞳,与此同时,他的皮肤表面隐隐泛起一枚枚鳞片的轮廓。毫无征兆可言,他突然原地消失,再出现时,他已经来到那颗穿甲弹的下方。
眼看着那颗穿甲弹就要击中他的眉心,陈海抬手握住那颗穿甲弹,以极其恐怖的握力瞬间将其捏成薄片。
下一瞬,他出现在那个狙击手身后,一掌拍碎了他的天灵盖。狂乱的气流姗姗来迟,将这房间里的家具刮得东倒西歪。
剩下那两个杀手怔怔望着突然惨死的同伴,以至于都忘了开火。
陈海牢记上次的教训,不等他们反应,他拔出那名狙击手腰间别着的那把手枪,接连开了两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