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久违的接到了他二师兄陈家栋的电话,向来大大咧咧的陈家栋现在说话却变得吞吞吐吐起来。陈海猜到了答案,沉默片刻,他试着问道:“是不是澜溪还有那孩子被人绑架了?”
杜山一听乔乔遭遇不测,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陈家栋无奈苦笑:“就知道瞒不住你,此事是司马家所为。我已向掌教师尊请示,他老人家已经同意了,三天后,咱们昆吾山三代弟子将集体问剑旭城,向那司马老贼讨个公道。”
司马家?
陈海深深皱起眉头。
他想不明白,他从未跟司马家打过交道,怎么就跟司马家结仇了?
不等陈海开口询问,陈家栋就出言解释道:“在你之前,国内一直都是司马家担负研究克制修真者的武器的重任。国家在这个项目上投入了大量资金,然而司马家却一直拿不出像样的成果。国主已经对司马家颇有微词。小师弟,你不该在这个节骨眼上跳出来,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司马家怎么可能不对你下手?”
“明白了。”陈海淡淡的说道。
“那你明白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吗?”陈家栋接着问道。
“三年一小步,五年一大步,可劲儿打脸司马家,让他们的脸消不了肿。”陈海脱口而出。
陈家栋在电话那头合掌而笑,笑完了他高高竖起大拇指,大声赞叹道:“昆吾山走出来的就没有孬种,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司马家就不该招惹咱们昆吾山,他么的,几百年没血洗修真界了,那些后辈真当我昆吾山是好欺负的吗?”
“没别的事我挂电话了,我这边还有事没处理。”陈海边说边瞥了田仲达一眼,眼神意味深长。
“行,三天后,我们旭城见。”
陈家栋挂断电话。
陈海忧心忡忡,径直走到田仲达面前,不由分说将两根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
果然是出问题了,这才一会儿的功夫,田仲达的脉象就变的浮散无根,稍按则无,至数不齐。
医经有诗曰:“散似杨花散漫飞,去来无定至难剂”。
此脉象多见于元气离散,脏腑精气衰败。
这是怎么搞的?
陈海脱掉田仲达的上衣,绕着他转了两圈,最后发现在他脊椎附近的心俞穴以及肾俞穴上有浅淡的血迹。
破案了。
好歹毒的手法。
此二穴被破,轻则心、肾之气将绝,重则当场毙命。
杀人用钝刀,好狠的心啊。
陈海合上眼,竭力平心静气思考对策。若是他身上还有修为,治疗此症易如反掌。可他现在修为尽失,只能用药石给他调理身体,延长寿命。问题是街边卖的那些中草药蕴含的药力根本就达不到要求。
“他是不是要死了?”杜山见他愁眉不展,走过来张口问道。
田仲达马上向陈海投去一个紧张兮兮的眼神。被他这样看着,陈海话到嘴边却怎么也不好意思张口。
“很难治?”杜山接着问。
纠结片刻,陈海慢慢点头。
“连龙血都治不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陈海眼前一亮,豁然明悟。
他早前就拿龙血做过临床试验,将小剂量的龙血注入人体不会引发异变,只会增强自愈力。事不宜迟,陈海拿起水果刀,在指肚上用力一划。结果这一刀下去并未见血,指肚上只有一道清晰的白印。
陈海人都傻了。
这是什么情况?
杜山默默递给他一把不知用什么材质打造的短刀,陈海拿来就用。
这下见血了。
非但见血了,还差点见到骨头。
这把刀够锋利的啊!
陈海顾不上感慨,拿来杯子,将血滴入杯中。陈海想了想,又往那杯中添了些清水。
“喝了它。”
田仲达不疑有他,拿起杯子送到嘴边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一股松香在他唇齿间激荡开来,余香久久不绝。
田仲达一脸享受的闭上双眼,细细感受体内的变化。他先是感觉一股热流遍走全身,继而他又感觉全身细胞都在颤栗,血肉中像是蕴含着无穷生机。从干瘪变充盈,从充盈变圆满,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而这种体验,会让人上瘾。
随着龙血的药力在他体内完全释放,这种感觉也渐渐消退。
空虚感潮涌而来。
田仲达睁开眼,着了魔似的死死盯着陈海手指上残留的鲜血。
突然,他动了。
他发了疯似的扑到陈海身上,一把抓住陈海的手,像狗一样去舔陈海手指上的血,其癫狂程度,比那瘾君子更甚。
他的手劲儿大的很。
一个骨瘦如柴的孩子此刻却能捏疼陈海的手腕。
陈海要是个普通人,现在手恐怕都得断掉了。
“造孽啊,你到底是救了他,还是害了他?”
杜山说罢抬手握住田仲达的后脖颈向后一拽,田仲达倒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到墙上。田仲达屁股刚着地就手忙脚乱的朝着陈海爬去。
当他爬到陈海脚边,陈海蹲下来,轻轻抚摸他那头乱糟糟的金发。田仲达抬起头,脸上既有痛苦也有哀求。
陈海看不下去了,一记手刀砍在他脑后。
田仲达两眼一翻,扑倒在地,就此昏迷了过去。
陈海将他抱起来放到床上,临走前还给他盖上被子。
杜山就在客厅里等着他。
陈海回来刚坐下,杜山就抓起个背垫砸到他头上。
“你发什么疯?!”陈海两眼瞪的溜圆,不说怒发冲冠也差不多少。
“你老婆被人绑架了你撒手不管我没话说,可我干闺女呢?我干闺女也被绑架了!”
“谁是你干闺女?乔乔?”陈海问道。
“明知故问。”杜山挠挠头皮,难得正经了一次:“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乔乔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刘彻肯定撂挑子。我话就说到这儿,你自己好好想想。”
“就这事?”陈海随手把那个背垫又扔了回去。
“这事难道还不够严重?”杜山反问。
陈海往沙发上一躺,抬起一只手垫在脑后。杜山看见他这惫懒的样子就来气,拿起之前那把短刀用力往桌子上一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