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别把我逼急了,小心我召唤十大阴帅跟你同归于尽!”秦笸箩恶狠狠的说道。
“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说罢,陈海打了个响指。霎时间,一条条金光锁链从那滴血中窜了出来,转眼间就把秦笸箩捆的严严实实。镇压、封印,秦笸箩体内鼓荡的神魂之力迅速凝滞。
一直以来被他压制在内心的恐惧在此刻强烈反弹,秦笸箩脸上显露出绝望的神色。就在这时,他的这缕神魂皮肤表面迅速结晶,伴随着咔嚓咔嚓的脆响,秦笸箩挣扎的动作逐渐定格,乍眼一看仿若一尊栩栩如生的水晶雕像。
陈海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脑门,秦笸箩骤然散作点点金光。
陈海信手一捞,那些金光便在他掌心中凝聚成一部厚厚的线装书籍。
秦笸箩这辈子的经历这部线装书籍上都有记录。
从他修习的术法到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无所不包,内容极为详尽。
陈海对他的生平事迹不感兴趣,直接翻到操控堰童的那一页。
看完之后他恍然大悟,难怪堰童虽是僵尸却跟活人无异,感情秦笸箩在背后下了这么大的苦功。
且不说一合道境修士的遗蜕有多难寻,单单说那第二元婴的炼制之法就让陈海望而却步。
没得办法,门槛太高了,首先,他必须拿到一枚完好无损的元婴,单单这一个要求门槛就高的吓人。
再然后,他还得寻找四十九条上品阴脉用以蕴养这枚元婴,这个要求就很苛刻了,谁不知道天底下的上品阴脉都是有主的,一个萝卜一个坑,光是凑齐这四十九条上品阴脉就少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到了这一步,九九八十一难才算是起了个头。
将那枚元婴蕴养到合用的程度就得往里融入上百种妖兽精魂了。
什么时辰添加什么妖兽精魂都是有要求的,次序不能乱,更不能差火候,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就得从头来过。
整个过程需要持续八十一年之久,什么好人经得住这么熬?
陈海瞥了眼堰童,一脸遗憾的叹了口气。
还是把他带回去吧,毕竟他还是某位合道境大能的遗蜕。以后他的后人要是找过来说不定还能卖一份香火情。
左右留在这儿也无事可做,陈海翻手亮出玉葫芦收走那条巨蟒,再带上堰童驾云飞去。
与此同时,天光重现。
落日昏黄,好大一轮圆镜跌入海平面,一半在水面上,一半在水面下,日光撒照,波光粼粼好似镀了层金。无人知在这偏僻海域曾爆发一场大战。唯一围观见证者,唯有那几只在海面上盘旋不去的海鸥。
水鬼皆退去。
暮色流远。
待到日光消逝,万物该好眠。
……
当看到陈海使出如改天换地这般的通天手段,完颜甫不禁长叹,昆吾山不愧是昆吾山,他们输的不冤。她放下手中的人皮鼓,朝着孙思邈跪了下来。
“我服了。”
道不尽的心酸,说不完的苦涩。完颜甫长吁一口气,竭力稳住声线,继续说道:“此后,我完颜甫愿奉陈公子为主,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还望尊上不计前嫌,收留我这败家之犬。婢不胜感激。”
孙思邈表情颇为自豪,倒不是因为收服了一元婴境修士,而是因为陈海方才施展出来的那些手段够硬,够高,够强,很给他提气。
徒弟有出息,他这个当师父的脸上也倍有面子。
“悬崖勒马,回头是岸。老道我又不是嗜杀之人,既然你愿意诚心悔过,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孙思邈说话间便给完颜甫的神魂上下了一道禁制,恰巧这时天光重现,孙思邈扫了一眼这昏黄天幕,笑着发问:“猜猜,谁赢了?”
“自然是尊上高徒。”完颜甫语气酸酸的,秦笸箩这人她之前就认识,彼此也算是知根知底。她是知道的,秦笸箩苦修千年才有现在这修为,而今却被一个不足百年的后辈压着打。这公平吗?有个好出身就真这么重要吗?
完颜甫嘴上不说,但在心里她却是对陈海嗤之以鼻。
在她看来,陈海不过是依仗宗门荫蔽才有今天这成就,她自认为要是能跟陈海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她的修为定会强于陈海许多。
孙思邈多老辣一修士,一眼就瞧出完颜甫在盘算什么。
不怪她这么想,当看到陈海借来应龙之力调用星辰之力千里大挪移时,其实他的心境也起了不小的波澜,其中便有几分羡慕。
龙族血脉果然得天独厚。
羡慕不来啊。
“一步登天。”孙思邈无来由的来了句这个。
完颜甫不解其意,面具之下是张满是疑惑的脸。
孙思邈站在大坝上发了会儿呆,突然想起他那二徒弟自打跑出去拦截那两个金丹期修士就没了动静,他气的胡子眉毛一块跳。
“这个混小子,跑哪儿去了?!”
陈家栋该这样回:此间乐,不思蜀矣。
此刻正有两个衣装半褪的美娇娘依偎在他怀里,左边那个伺候他喝酒,右边那个伺候他吃瓜果。还有一个,低眉垂首,素手挽琴。琴音涓涓流淌,陈家栋两眼不离那位抚琴美人,笑的意味深长。
抚琴那位便是苏灵儿。
这一世她玩的更花哨,对外宣称卖艺不卖身。
听老鸨讲,现在她头夜已经炒到黄金万两,想要做她塌上之宾的恩客都能从东城门排到西城门,她是懂饥饿营销的。
胭脂俗粉他也享受够了,大手一挥,把这间屋子里其他人都赶了出去。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冷清下来。
陈家栋盘腿而坐,笑吟吟的瞅着珠帘后的苏灵儿。
琴音戛然而止。
苏灵儿按住琴弦,薄纱面巾下樱唇微微颤抖。
“怎么不弹了?继续。”陈家栋一脸唏嘘的说道。
“婢女卖艺不卖身,还望公子垂怜。”苏灵儿怯生生的说道。
陈家栋笑了,摊开双手:“我又没说要睡你,你紧张什么?继续,惹老子不高兴了,老子活剥了你。”
苏灵儿咽了口唾沫,稍作迟疑,她抬手放在了琴弦上。陈家栋端着一杯酒,晃晃悠悠的走过来挑开珠帘,自上而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妙人。
苏灵儿愈发紧张,以至于弹了几百遍的曲子都弹错了音。就在这时,陈家栋突然开口:“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一根琴弦崩断。
苏灵儿心底顿时掀起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