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金斯船长其实对港口非常熟悉,他一年有数次来到这个港口,即使没有引水员他也能停靠到泊位上,麦金斯船长琢磨着,等船靠岸后,自己是找港务区的工作人员还是直接报警?
可是自己报警又能报什么情况呢?船东抢劫了自己的船只?!
警察会把自己当疯子扔出来。
五号泊位已经在望了,麦金斯船长下令降低航速,右转舵,安娜号稳稳地停靠在了泊位上。
等等,那是什么?这几个在码头上晃荡的人影似乎有些古怪--不等麦金斯船长看清楚码头上用扭曲的姿态行走的古怪人影,阿大和阿汉再度挥舞枪支,把包括麦金斯船长大副在内的所有船员押送到了安全舱。
没错,正如字面显示,这是个安全舱。
为了防备在大洋上遇到海盗,船只通常会准备一个全封闭的舱室,里面备有食物和饮水,一旦海盗登船,船员们全体躲到安全舱里。
海盗们用步枪或手雷根本炸不开紧固的舱室,只要坚持到救援力量来临,船员们就得救了。
可现在,这安全舱反而成了全体船员的禁闭舱,不过,麦金斯船长看到船东带来的一些人--集卡司机也被关在安全舱里,多少松了口气,禁闭而不是谋杀,这就够了。
麦金斯船长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船东大动干戈究竟在折腾什么名堂,同一时间,张健已经启动了数架无人机,向码头上的丧尸们洒下了“化骨水”。
阿大和阿汉站在船头,通过望远镜看着一只又一只丧尸头上冒着皮肉骨头被强酸腐蚀的轻烟,无声无息地倒下,连一点挣扎都没有。
阿大还好,阿汉是第一次目睹丧尸,他看得心惊肉跳,怀疑自己被主人通过巫术带到了一个活地狱。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妻子,那夜在港区公路上,他看见的那个脸上被撕了一个大洞的妻子,是不是也是一具活尸?
不不不,自己回家后,妻子明明完好无损,甚至根本不记得和自己在港区公路相遇的事--她怎么会不记得?自己因为在公路边见到她恐怖的模样,紧急刹车,还害得一个同伴追尾而死。
阿汉握紧了拳,又松开,偷偷瞟了眼气定神闲的张健,一切的一切,都是主人的神通造就的,如今自己已经归顺主人,一切都无须疑问,只要去做就行了。
一段时间后,张健收回了无人机,对阿大阿汉道:“上码头,搜索躲在建筑物内的丧尸,不要漏网,全都干掉。尽量不用枪,用军刺。”
阿大拍了拍自己和阿汉身上的柔性防弹衣:“老板,你放心,瞧好了吧,保证一只丧尸都不会留在码头上。”
张健再次操纵侦查无人机向散装码头外围飞去,以免有不速之客,阿大和阿汉戴上头盔、手套,登上了码头,跨过一具具依然着冒着烟的丧尸尸体,开始搜索各个隐秘的角落。
还真有丧尸躲在角落里,但面对全身防弹衣,连手脚都被头盔、防刺手套、铁头皮靴保护得严严实实的阿大和阿汉,丧尸的啃咬比情人的拥抱还“温柔”。
阿大和阿汉如同捅糖葫芦串一样,用军刺一个又一个把丧尸的脑袋捅穿,终于把这一片港区清理干净了。
两人又把所有的丧尸尸体扔到了大海里,现在,这片散货码头清理得干干净净,连根丧尸毛都找不到。
张健返回安娜号的安全舱,把集卡司机们叫了出来:“干活啦,先把船上的电机和码头上的控制箱联起来,恢复码头机械用电。”
这些集卡司机名义上是司机,其实已经由阿汉带领着参加了很多关于码头机械的培训,所有的培训费都是张健掏的,培训期间还给安家补助,每名司机其实都是一个多面手,码头上涉及的各个工种他们都会做--说不上精通,但只要会就够了。
集卡司机们跟着张健干了两回活,虽然每次这年轻的老板都有古怪的行动,可是给钱是真大方--上次给的碎金子被黑帮抢走后,阿汉又补发了一份钱给他们,除了吃点皮肉苦,集卡司机们并没有什么损失。
听到张健的命令,集卡司机们一涌而出,麦金斯船长和船员们依然被关在安全舱里,但是,他们能够听到外面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传送带的运转声,货船突然微微一沉,曾经有无数次类似经历的麦金斯船长立刻明白过来:有矿物正通过运输带被装载进船舱。
可是这就更令麦金斯船长不解了,如果那个年轻的船东只是想运载货物的话,直接告诉自己一声,办理正常的手续就够了,他为何要突然不经港务局同意,自行装载货物呢?
这时,一直在听外界动静的大副又靠了过来:“麦金斯船长,他们在装货。”
麦金斯船长点点头,大副又道:“你说,这批货是不是见不得人,所以他们没有办正规手续就强行装载?”
麦金斯船长没好气地白了大副一眼:“这是条十万吨级的散装远洋货轮,装满它的船舱要十多个小时,你觉得在这样长的时间里,港务局、警察局是瞎子聋子?”
大副苦着脸道:“这一切都太古怪了,我在海上跑了20多年,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
麦金斯船长叹了口气,他的感受也和大副一样,但他是麦金斯船长,要安抚日渐恐慌的船员们:“无论如何,船东对我们不会进行人身伤害,他还需要我们给他开船呢,好吧,小伙子们,咱们就算是度假了,食物贮藏室里有酒,大家大吃大喝一顿。”
船员们这才安静下来,的确,没有他们,安娜号只是一个铁壳子,船东既然没有第一时间对他们下手,而只是把他们关在安全舱里,那就说明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
船员们在麦金斯船长和大副的安慰下开始吃喝起来,而在码头上,集卡司机们正在挥汗如雨,因为有太多的东西需要他们维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