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飞深叹一口气:“张健,抱歉,把你一个平头老百姓卷进这件事里。借用民船实施这次行动,是我向上级提出的方案,其实上级一开始是反对的,认为不能把普通民营企业家卷进来,可是这次任务实在是太紧迫,局势紧张--”
张健抬起手:“你不用说了,我的太外公是三五支队游击战士,打过小日本,把老蒋赶到了小岛上,甚至还参加抗美援朝,干过美国佬。我帮国家做点小事是应该的。”
徐飞当然知道张健的这些资料,当时他之所以挑中张健,也正是看中张健这一点,但他苦笑道:“一旦货物被查出,你不仅会被罚天价的罚款,甚至有可能坐牢。”
张健耸耸肩膀:“咱们把货物扔水里就行了。”
徐飞一怔:“什么?”
张健道:“咱们把货物用吊机暂时扔到海里,等所谓的国际刑警一上船,任他们怎么查,也查不到。等他们走了,再把货物重新从海里吊出来。”
徐飞哭笑不得:“你当M国情报人员是吃干饭的?人家派潜水员或海下侦察器一查,就把货物查出来了!”
张健挥挥手:“你听我的。”
张健匆忙回到驾驶舱,不顾麦金斯船长疑惑的视线,拉响了警报:“所有人员听着,这不是演习,我们面临海盗的袭击!所有人员立刻进入安全舱!”
麦金斯船长正为国际刑警的停船检查命令头大,他跑船这样多年,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他担心的是,如果船东真在船上运载了什么违禁品,自己这个船长也脱不了干系。
听到张健命令所有人员进入安全舱,麦金斯一个激灵,不由自主想起了在菲佣国港口奇特的经历--他咬了咬牙,不管了,只要自己能够摆脱国际刑警的追究,管他新船东搞什么鬼。
麦金斯船长亲自带队,和全体船员进入了安全舱,在关上门的那一刻,他甚至还有闲心向门外的张健和徐飞挤了挤眼:“祝你们一切顺利。”
徐飞一头雾水,他根本不明白张健在折腾什么,雷达上,已经能够看到假冒国际刑警组织的M国情报人员的船只信号了,他们正在快速逼近,半个小时后就将截停安娜号。
但是,此时此刻,除了信任张健,徐飞别无他法。
张健和徐飞来到甲板上,打了个卫星电话,然后对徐飞道:“你去开吊机,把货物吊放到海里。”
徐飞叹了口气,爬上船上的吊机,开始吊运浅浅地掩埋在矿物下的箱子,箱子很快被吊到了海里,箱子半沉半浮在海面上,只要不是瞎子,一眼就能看到。
张健对徐飞道:“你去把麦金斯他们放出来吧,防海盗演习结束了。我要打个电话。”
徐飞张开嘴,又闭上,算了,自己就陪着张健疯一把,反正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看着徐飞消失在通向安全舱的舷梯下,张健通过卫星电话,让安娜号从丧尸世界回到了现实世界,漂泊在船只边的特殊货物瞬时消失不见。
安娜号恢复了正常航行,麦金斯听从了所谓的国际刑警的命令,停机停船下锚,安娜号随着波浪一起一伏,每个船员都面面相觑,不知接下来自己会面临怎样的命运。
而徐飞的双眼却死死盯着附近的一片海域,他发誓,自己亲手吊装的特殊货箱就在那片海域,可是现在,那片海域空空荡荡的。
发生什么了?!张健究竟施了什么手段,把货箱隐藏起来了?难道是弄沉了?不可能!就算是弄沉了,M国情报人员也能从海底重新捞出来,这一带水深才只有300多米,根本隐藏不住任何东西。
就在徐飞惊疑不定时,所谓的国际刑警组织船只已经靠近安娜号,张健示意麦金斯放下舷梯,很快,一群穿着制服的人员登上了安娜号,他们不顾麦金斯的抗议,在他面前晃了一下一份所谓的法律文书,就开始搜查货船。
他们只奔着货舱而去,粗暴地翻找着矿物堆--张健和徐飞对视了一眼,M国情报人员目的明确,情报不知在哪个环节被走漏了!
该死,咱们的内部总是有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蛀虫,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经济利益,就出卖国家!
然而,无论是M国情报人员把矿物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掏出各种仪器搜索,都找不到任何异常。
M国情报人员大声下着令,很快,有快艇和潜水人员开始搜索附近一带的海域--正如徐飞此前所料,M国情报人员第一反应就是货物被扔海里了。
徐飞不知不觉握住了拳头,他的内心很复杂,既希望对手找不到特殊货物,可又担心特殊货物不知去向--M国情报人员海面海底大动干戈都找不到,自己等会儿又怎么可能找得回来?
这要是真把特殊货物弄丢了,这趟任务可就砸自己手里了。
不知过了多久,所谓的国际刑警组织把安娜号和附近的海域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麦金斯在张健的暗中示意下,向他们大声抗议,要求他们赔偿自己的船期损失,甚至扬言要把这一切告诉给记者--他已经拍下了全部的视频。
所谓的国际刑警当然知道自己是假冒的,真要是捅到官方层面,自己也落不了好,何况,他们的确没在船上或附近海域找到任务目标,那任务目标有几吨重,可不是藏在裤袋里能够躲过所有人眼睛的。
难道情报有误?
情报来源并不是专业人员,他只是个夜间在码头边钓鱼的钓鱼佬,无意中用手机拍摄自己钓到的鱼时,拍下了对岸的货船在吊装货物,然后又随手发到了朋友圈里。
棱镜系统的自动搜索功能从无数张照片中发现了这一线索,经过情报人员的再三分析,认为货箱里装的是华国最新研发的海底侦听系统,如果安置在海底一条极重要的航道上,M国的核潜艇从这一带经过的话,将如同脱了裤衩裸奔的醉汉,被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