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介所里议论纷纷:
“我靠,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拖鞋大佬,穿着背心,拖着人字拖,其实是隐形的大富豪?”
“我看不像。我听了小美刚才报的几处房产,都不算什么真正的豪宅,要说是投资吧,这些老房子都没有什么增长的潜力。”
“得了吧,要我说,那就是个骗子,反正一张嘴,把天一广场买下来都行。”
冯美这时又弱弱地道:“那个,他给我微信转了笔钱,算是订金。”
众人又扑到冯美手机前,果然看到微信里有笔钱,其实订金不多,一套房子也就是5000元,但11套房产算下来,也有5、6万了,没有人会扔出5、6万,就是为了开个玩笑捉弄一下一个刚入行的小中介。
大妈中介用肥厚的手掌重重拍了拍冯美瘦弱的肩膀:“小美,你这次可是走大运了!没说的,姐我一定帮你把这笔大生意敲定!”
其实这话不用大妈中介说,这对中介所来说也是块肥肉,在房地产总体不景气的情况下,这样一笔生意如果做成了,光提成就能维持中介所运行一段时间了,所以,中介所一定会全力以赴。
大妈中介搂着冯美的肩膀,瞪了其他如同鲨鱼一样围上来的男女中介,把冯美带到一边的角落里,悄声问道:“小美,你有那位先生的手机吗?”
冯美随口就把手机号报给了大妈中介,迟疑了一下道:“那个,大姐,我家里急着用钱,你能先把这笔生意的提成支一点给我吗?我、我不用太多,先给几千应个急--”
大妈中介一皱眉:“小美啊,虽然那位先生打了几万元订金进来,可是这笔生意成不成还两说,咱们等合同签了,就给你提成,不急这一时,哈哈哈--对了,你知道那位先生家住哪里?他刚才走得那样匆忙,又是去办什么事了?啥时回咱们中介所正式看房子,办手续?”
冯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住哪里,不过他说,咱们中介所里的房源不够多,他要到别的中介所看房产信息--”
大妈中介如遭电击,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你说那先生一口气在咱们所里买了7套房子还不够,还想买更多的房子?!你、你怎么不拉住他?!就算咱们没有相关信息,咱们也可以帮他调剂啊,这把客户转介绍给别的中介所,咱们也能赚钱的。哎呀,你这傻丫头,白白放走了一个财神爷!”
不提中介所里新人冯美被其他中介又妒又羡,张健满城转悠,又看中几套房子,不过,手头的现金有些不够,他只能暂时付点订金,希望房东能保留半年,半年内他不买,订金吃没,最近房地产市场遇冷,房东原本就卖不掉房子,就算张健反悔,房东能赚笔订金也是好的。
张健提前布局房地产后,再次回到丧尸世界,开动挖掘机,继续阳光城拆迁工程。
在单调的机械声中,张健有些不耐烦--效率太低了,为了搜集财物,这样拆迁需要花费自己大量时间和精力,而且在粗暴野蛮的拆迁中,不少物品都被不小心损失了。
说到底,居民家中的财物不够多,在电子支付的年代,大量的金钱都成了数字符号,可是数字货币却不是自己能够搜刮的。
张健再次想起了柳汀街的那几家银行,要是能开着挖掘机冲进银行,三下五除二把防盗门给挖开,再抓破保险箱--那里面的钱才多呢。
只不过,在阳光城外面,丧尸数量实在是太多,虽然挖掘机一爪子拍下去,杀丧尸如苍蝇,可是张健不能保证挖掘机在工作中不会出故障,只要有个万一,自己就被困在挖掘机里了,就算丧尸不能弄破特别加固的挖掘机驾驶室,自己也会活生生饿死渴死在里面。
要谨慎,要谨慎,在丧尸世界,财物是搜刮不完的,但自己的小命只有一条。
张健边思索边操纵挖掘机砸开了一堵墙,一道影子一闪,倒塌的墙后冲出一只丧尸,扑到驾驶室上,一双腐烂的手掌疯狂地扒拉着玻璃门,向张健吼叫着。
一只丧尸,从留着的头发看,那是只女丧尸。
张健见多了这一幕,总有丧尸躲在角落里,冷不丁扑过来,偏偏又凑巧避开了机械爪攻击的角度,这时候,就需要自己费些手脚了。
张健把挖掘机车窗打开一些,丧尸的头迫不及待钻了进来,冲着张健虚空咬着牙,但是大半个身子依然卡在外面。
真是够蠢的。
张健吹着口哨,拎起了驾驶室里备着的一把榔头,高高举起,只要一下子,榔头就能在这只女丧尸脑门上开个洞--然而,他熟练无比的动作突然顿住了,打量着女丧尸身上穿的房产中介所的制服,又再仔细端详了一阵子它被撕咬过的只剩下半边完好的脸--
这不是前不久刚刚接待过自己的房地产中介冯美嘛。
张健对冯美的感觉不错,在其他中介都懒得接待自己时,她给自己端了一杯茶,耐心地介绍各种房产情况。
可没想到,在丧尸世界的冯美,已经变成丧尸了。她身上有好几处被撕咬的痕迹,想来是被别的丧尸先攻击,然后死去,再变成丧尸的。
可怜的姑娘,在被撕咬的过程中,一定非常害怕,非常痛苦吧。
不过,在现实世界中,另一位面的冯美依然活得好好的,所以,张健并没有为丧尸世界冯美的悲惨下场感到多少难受。
更准确地说,他无动于衷--他在丧尸世界里的阳光城小区不知道杀过多少丧尸了,和现实世界对应,就是他的邻居、物管人员、散步的大叔大妈、玩游戏的小朋友,如果他要为每个死在他手里的丧尸感怀一下,还要不要干正经事了?
所以,去死吧,真正地死吧。
张健再次扬起胳膊,但是,当榔头落到冯美丧尸脑门上时,他的手偏了偏--咚咚咚,金属榔头和皮肉骨头碰撞的声音在狭小的挖掘机驾驶室里响起,带着黑色尸液的血肉碎骨渣溅了驾驶室一地,有些甚至溅到了玻璃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