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
平西军营帐内，马神龙使给凌君玄解释了这草蛇灰线的来龙去脉。
凌君玄听了很是惊叹，有些时候你还真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
按照马神龙使的说法，楚非是一步闲棋，能用到就用，用不到拉倒。
当年他也是偶然情况才救了楚惊龙的，之后引为知己，伴随了三十多年。
马神龙使是龙皇的嫡系，也就是说三十多年前东方无敌就安插了眼线在楚惊龙身边，只是不到最后时刻不启用罢了。
也正是因为有这颗棋子在，平西军没有发生任何哗变，马神龙使以来，整个西境的军权可以说都归东方无敌了。
这速度不可谓不快。
“本王很好奇。”凌君玄喝了口酒，看向楚非：“要是楚惊龙没死，你会还会这么配合老马么？”
楚非闻言一顿，眼神复杂叹了口气：“说实话，王爷待我恩重如山。也从未调查过我背后的关系，或者说——他其实是有这种感觉的，只是最后却没有揭发。”
说到这里，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跟随王爷三十多年，他有时暴虐嗜杀，城府极深，也会铤而走险，玩阴谋诡计，但他内心深处一定是爱这片土地的。”
“其实就算姐夫不来，平西军也不会乱的。因为我最后得到的命令，就是按兵不动。”楚非说着，将密信拿了出来。
上面果然有楚惊龙的叮嘱和印章。
“所以，楚惊龙是希望你待价而沽，找个好的下家？”马神龙使看完，眼神复杂。
楚非点头：“王爷待下属还是不错的。”
“唉，是是非非，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还是喝酒吧——来，干！”
“干！”
三人举杯，一饮而尽。
凌君玄放下酒杯问道：“既然老马你来了，那西境这边就没问题了。我不管东方无敌给了你什么命令。”
“我凌君玄可以跟你保证，西境权力我一分不动，但百宗这一次帮了我大忙，你的人不能为难。”
听到这话，马神龙使一愣，旁边的楚将军也很震惊的看着凌君玄。
这西境最大的赢家可以说就是凌君玄，结果他竟然不要蛋糕？
这——真的假的！
“王上，你这——说的老马我都感觉在做梦了，为什么？”马神龙使问道。
“好，那我换个说法，我要做两境共主，东方无敌肯吗？”凌君玄道。
“那肯定不能的，覆水难收嘛！”马神龙使立刻摇头。
凌君玄笑道：“那不就得了？虽然我跟东方无敌还没见面，但这一次西境一行，他帮了我多少，我心里有数的。”
“我志不在王位，他要，就都给他吧！前提是不能动我的人，这一点老马你的记好了。”凌君玄举杯道。
“呵呵呵，明白明白！镇北王高风亮节，不慕权力，让人佩服。”马神龙使立刻赔笑。
“你这场面话说得可真恶心。哪有这种人圣人，反正我不是。”凌君玄哈哈笑了起来。
“哈哈哈。”楚将军两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就在气氛很融洽的时刻，突然有士兵慌慌忙忙的跑了进来。
呼~
他一进门就带来了一阵风雪，温酒的烟都浓了几分。
只见那士兵浑身是血，进来之后就躺倒在了地上。
他嘴唇干裂，对着楚非道：“将——将军，寒山急报——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他气息已经很微弱了，显然是一路跑回来的。
门口的两个警卫此时也冲了进来，将他扶住。
“寒山出事了！”楚非笑容定格，三步并作两步起身迅速来到那受伤的士兵前。
亲自运转真气给他疗伤。
可惜，他的实力貌似只有宗师大圆满，根本压制不住这么重的伤势，连让这士兵回光返照都做不到。
马神龙使见状正准备出手。
却见凌君玄更快，一道真气已经打了过去。
唰！
瞬间士兵全身散发着金光，原本惨白的脸色在这一刻也开始慢慢恢复红润。
但这是回光返照，就吊着一口气，凌君玄真气一撤他必死无疑。
“多谢！”楚非回头对着凌君玄抱拳。
凌君玄摇了摇头，继续喝酒。
楚非也顾不上多说，立刻拉住那士兵的手着急道：“寒山到底怎么了？”
“寒山急报——”士兵一边咳嗽一边道：“印佛国——派了八千士兵和一千佛陀偷袭寒山，边防将士快……守不住了……呃！”
说完，士兵没撑住，断了气。
“印佛！又是这群瘪三！每次西境一有大事，他们就来趁火打劫！”楚非怒气冲冲。
“带他下去，好好安葬，给家人的抚恤金翻倍。”
“是，将军！”旁边亲卫带着人出去。
营帐里又只剩下凌君玄三人。
楚非脸色很不好看，甚至可以说忧心忡忡，他转身回到了主座，强笑道：“王爷，对不住了，这酒怕是喝不下去了。我得即刻前往寒山一趟。”
说着，他就要起身，却被马神龙使一把拉住，眼神凝重：“你打算带多少人？这是小规模冲突，你要是带超过一万人，那就是扩大战争，带少了你自己就回不来了。”
“对面八千人，我自也带八千人！这群瘪三我最清楚了，真打他们是不敢的，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寒山不能有失，不然西境就成人家的后花园了。”楚非面色凝重。
这倒是实话，马神龙使显然是明白寒山对西境的重要性的，这要是不知不觉的失手了，到时候想要拿出来，那就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博弈了。
走到那一步，其实龙国已经是劣势了，因为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才能拿回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但他拉住楚非的手却并没有放，再次追问：“你带八千人，那剩下的三十万大军谁来带？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你要是不坐镇平西军营，大军哗变了怎么办？”
一句话瞬间让楚非沉默了。
的确，那回来的十万虚弱的将士将镇北王凌君玄形容成鬼神级别的人物了，什么肉身抗炮弹，什么闯十万军阵如如入无人之境……
搞得剩下的这三十万大军也成了惊弓之鸟，生怕镇北王一个不爽，把平西军都给灭了。
自己要是不在了，那很容易让他们军心涣散，有心人只要一煽动，那立刻就哗变，酿成灾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