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君玄见他,微微一笑:“速度挺快……安南王府都控制住了?”
凌山点头:“嗯,都控制起来了,按照王上您的吩咐,王府中不是修者但有罪过的坐牢,没罪的旁系驱逐出国,嫡系和那些王府修者,现在都赶着喝孟婆汤了……”
“欧阳家那边也一样。但统计安南王府的场业和财富需要一些时间,王胖子那边已经在做了。”
“舆论那边也彻底倒向我们这边,欧阳博这些年罪行累累,百姓中也不是没有人知道的,只不过之前势力太大,一直敢怒不敢言。”
“现在需要关心的是,龙皇那边……”说到这里,凌山躬身小心翼翼的问道:“王上,这南境……咱们要不要接手?”
“怎么?玄武殿主的位置还不够你大山潇洒吗?”凌君玄半开玩笑道。
凌山尴尬挠了挠头:“害,王上我大山这辈子都是您的亲卫,什么权不权的我真玩不转的,只是觉得这么让出去,可惜了。”
“人贵在知足,我的憋屈,龙皇看得一清二楚,但这不是我收权的理由。”凌君玄负手看向富丽堂皇的安南王府。
“大山,你说,要是我凌君玄嘴上说着为兄弟们报仇,实际上却利用这份仇恨成全我四境共主的实力,甚至做了龙皇,那我还是你愿意追随的王吗?”
“王上……我——”凌山身子一震,正要开口,凌君玄抬手打断。
“没有人不爱权。大山,我也一样的。但我手中的权,如果需要用兄弟的血去浇筑,需要众叛亲离去换这血染的江山,那我宁愿不要。”
“我灭安南王府报仇,龙皇为我顶住舆论,事后他收回南境,这是交易。”凌君玄说到这里,回头拍了拍凌山肩膀:
“权、财名声,不过云烟,但为人处世的立足之心一旦失去了,那就跟死了没什么区别。我活着回来,是要弥补那些亏欠的人,告慰那些逝去的人,了结那些欺我辱我的人。”
“什么江山霸业、权财美色……随他去吧。”
“王上……”凌山瞬间红了眼眶,紧紧抱着拳,不知所言。
“好了,伤春悲秋的事,后面再说。”凌君玄笑了笑:“欧阳博现在正要逃出南境,你带人把守边境。如遇强者,不要动手,以免兄弟们吃亏。”
“王上的意思是——他留的‘后路’开始出手了?”凌山神情一震。
“嗯,这也是我没立刻杀了他的理由……他要是就这么死了,我怎么以此为由,去西境跟南境做事呢?”凌君玄说到这里,眼里划过冷光。
嘴角也勾起阴谋的笑容。
放走安南王,本就是他故意为之,要不然杀他可不要太容易了。
他要以那其他两境救援的大宗师做铺垫,收拾剩下的两王!
与此同时。
南境与东、西二境接壤的三处不知名的地点,分别出现了一个大宗师和三个宗师的身影。
三点一线,几乎涵盖了半截长江的上中下三条路线。
就等着欧阳博身影出现了。
其中最为靠近南都的那地点最为明显。
一位大宗师正坐在江边钓鱼,三位宗师有一位正在为他泡茶,另外两人也恭维的讨好着。
“张老,按理说咱们这渡口距离南都最近的,安南王要是失败,应该很快赶过来才是,现在消息都传出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人影?”一人道。
“狡兔还三窟的嘛,我们能想到的,凌君玄未必想不到,今日我们和长老估计就是来南境钓钓鱼看看热闹的。”另外一人也笑了起来。
“张老,茶泡好了……也不知道王上怎么想的,南境的王怎么样,关我们西境什么事,这不是明摆着得罪北境么?”第三人也跟着开口。
听到三人的话,那垂钓的长老笑了起来:“你们啊,还是太年轻了。凌君玄年纪轻轻不但是镇北王,还重回了大宗师之境,这对其他三境发展是非常不利的。三王抱团取暖也正常。”
“原来如此,但那凌君玄比起张老应该是不够看的。”第一位宗师连忙恭维。
“那肯定了!张老可是大宗师后期,在我西境数一数二的人物。”第二位也开始了。
第三个宗师正准备开口,却见前方江面上真气闪动,定睛一看,吓得他直接叫了起来:“那是什么?人?长江下游这么宽?她——她竟能用真气踏江而行?”
伴随着他的呼声,另外两位宗师连忙也看了过去。
只见前方白茫茫的江面上,一道倩影乘着清风和起起伏伏的波涛,正朝这边走来。
漫漫江水,她自闲庭信步。
明明一两公里的距离,但再回神时,她竟然已经到了几十米之外,正立在江中,明眸盯着钓鱼的张老。
张老手中鱼竿一哆嗦,唰的站起身,如临大敌的盯着她背后的那把剑。
“北邙剑?!”
“张道宗,西境第一拳宗,四十岁入大宗师,平西王府三大供奉之一。”女人语中几分慵懒。
“你是谁!”大宗师护体罡气加身,张道宗眯着眼,不敢大意。
面前的女人漂亮的过分,但更过分的还是她那凌天的剑意!
仿佛她此刻站在江中,就是定江神剑一般,让人不敢忽视。
“北境,凌孤雁。”女人拿出腰间的酒壶,痛饮一口,才笑着道。
凌孤雁?!
听到这三个字,旁边三个宗师瞬间瞪大眼睛。
“北邙剑神?那个原本有可能成为龙国唯一女王的人!凌义绝的女儿!”
“她怎么会在这?不是说出国了吗?”
“太年轻了!据说她是二十岁进的大宗师之境,天煞孤星的命格虽然举世无亲,但这修炼的速度真的太快了!”
张道宗也吃了一惊,问道:“凌剑神,今天到此,意欲何为?”
“问剑!”
一句说完,凌孤雁擦了擦嘴边酒渍,随手拔出了北邙剑。
唰!
瞬间平稳的江面波涛汹涌。
北邙剑带着无边的剑气纵横长江两岸,随后直冲张道宗而去。
“好强的剑意!”
“这就是北邙剑的压迫感吗?”
“张老,怎么办?”
张道宗此时也被吓到了。
他西境第一掌宗的名头虽然唬人,但跟剑修是没法比的。
更别说还是一个同他一样大宗师后期的剑宗了。
根本打不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