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妙龄少女,嘴角勾起一抹婉约的微笑,轻声道:“参合庄之名,乃是隐世之秘,外间之人岂能轻易得知?大师父又是从何处听闻的呢?”
鸠摩智双手合十,微微颔首,道:“贫僧与慕容先生乃是知己之交,今日特地前来,只为在老友墓前献上我的一片诚心,以履行昔日之约。同时,也希望能有幸一睹慕容公子的风采。”
少女微微蹙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随后缓缓道:“这可真是巧了,慕容公子恰好在前两日出门远行,大师父若是早来三日,或许就能与公子相遇了。”
鸠摩智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惆怅之色,他轻声道:“与公子擦肩而过,实在是令人遗憾。不过,贫僧从吐蕃国远道而来,跋山涉水,不辞万里之遥,只为在慕容先生墓前献上一拜,以了却当年心中的那份夙愿。”
那少女闻言,微微颔首,声音清脆如泉水击石:“大师父既是慕容老爷的挚友,便请先至府上稍坐,享用一杯清茶,再由我前去通报。您意下如何?”
鸠摩智目光转向那少女,见她眉目清秀,气质婉约,不禁好奇地问道:“小娘子乃是公子府上何人?在下该如何称呼?”
那少女闻言,嘴角泛起一抹动人的微笑,如同春花初绽,她轻声回答:“哦,我是这府中一名卑微的丫鬟,名唤阿碧。我平日负责为公子抚琴吹笛,以供公子消遣。您切莫称呼我为‘大娘子’‘小娘子’的,我实不敢当。”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浓郁的苏州土白,本非寻常人能轻易领略其意,然而,她身为武林世家中的一名侍婢,显然在平日里接触了不少官话,因此在她的言语中,总会巧妙地穿插些许官话,以使人能大致理解其意。鸠摩智与胡枫等虽非本地人,但也能勉强领会其意。
鸠摩智此刻心中对这位侍婢充满了敬意,他微微低头,毕恭毕敬地回应道:“不敢劳烦姑娘。”
阿碧轻轻一笑,她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温柔而又动听。她说道:“此处前往燕子坞的琴韵小筑,皆是水路相连,倘若诸位都欲前往,我愿亲自划船相送,可好?”她每问一句“可好”,都是满含期待与询问,仿佛是在与人商量而非命令,那份温婉与殷勤,让人难以拒绝。
鸠摩智微微颔首,语气中透着一丝感激:“阿碧姑娘,此番辛苦你了。”他紧紧握住胡枫的手,二人身影一纵,轻盈地跃上了那艘静候于水边的小舟。小舟在二人的重量下,只是微微下沉了几分,但水面却依旧平静如镜,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阿碧站在岸边,目送着两人上船,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眼神中仿佛包含着对鸠摩智轻功的赞赏,又似是在说:“真是好身手啊!”
过彦之站在一旁,低声询问:“师叔,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他们此行本是来寻找慕容氏报仇雪恨的,然而眼下却落得如此狼狈不堪的境地,这对他来说,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他心中的尴尬与无奈,都化作了这一声低低的询问。
阿碧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温柔而明媚。她轻启朱唇,声音如同清泉般流淌:“两位大爷远道而来,光临苏州,若是没有急事缠身,不妨到小女子的陋居稍作休息,品一杯清茶,尝一尝自制的点心。别看这船儿小巧,便是再添上几人,它也绝不会因此沉没。”
随着她的话语,阿碧轻轻划动小舟,小船便如同一只轻盈的燕子,悄然飘至柳树的绿荫之下。她伸出那双如玉般的手,轻轻地将算盘和软鞭收起,转而开始拨弄起算珠。算珠在她手中跳跃,发出铮铮的悦耳之声。
胡枫侧耳倾听,不禁惊喜道:“姑娘,你拨弄算珠的声音,竟如同琴音一般悦耳。莫非你弹奏的,是那‘采桑子’的曲调?”原来,阿碧拨弄算珠的轻重疾徐,竟自成节奏,宛若两句清脆灵动的“采桑子”乐曲,令人陶醉。
阿碧明媚如春光的一笑,朱唇轻启,语带柔情道:“公子,您深知音律之妙,是否也愿轻拨琴弦,共谱一曲呢?”
胡枫瞥见她的天真与亲和,如同山间清泉,心头不禁泛起一丝暖意,他哈哈一笑,戏谑道:“我若会弹,只怕也只会弹出算盘的噼啪之声。”言罢,他转向一旁的崔百泉,打趣道:“崔先生,您的算盘在姑娘手中,仿佛化作了仙乐飘飘的玉琴。”
崔百泉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嘴角扯出一丝苦涩而又敬佩的笑容,他道:“姑娘真是妙人,我这寻常至极的算盘,在您手中,竟也能演绎出如此动听的旋律。”
阿碧轻叹一声,语气中满是歉意:“哎呀,真是对不起崔大爷,这竟是你的算盘么?这打造得可真是精细,让人眼前一亮。想必崔大爷家中定是金银满屋,连这小小的算盘都是用金子来制作的。霍大爷,我这就还给你。”
她左手托着那金算盘,手臂伸直向前,可崔百泉却身在岸边,一时间难以触及。那算盘对他来说,不仅是个工具,更是陪伴他多年的老友,心中自然是万般不舍。于是,他轻轻一跃,身姿矫健,犹如灵鹿一般,轻盈地落在船头,伸手将算盘稳稳地接了过来。他侧过头去,目光如炬,瞪了鸠摩智一眼,仿佛要把他吃掉一般。
而鸠摩智始终面带笑意,眼神慈祥而平和,仿佛未曾察觉这微妙的气氛。他面对崔百泉的怒目而视,却并未有丝毫的愠色,反而更显得他的城府之深,令人难以捉摸。
阿碧轻轻地将左手提起,软鞭的鞭梢优雅地高扬,如同一只待舞的凤凰。她的右手,纤细而有力,五指在软鞭上灵巧地一勒,如同琴师轻抚琴弦。手指甲轻轻触碰到软鞭上凸起的棱角,瞬间,空气中回荡起一阵清亮而悦耳的声音,那声音犹如山涧清泉的叮咚,又如玉盘落珠的玲珑,叮、玲、东、珑,每一声都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江湖的传奇。
软鞭,这件曾在江湖中斗过大江南北、黑道白道英豪的兵刃,此刻在阿碧洁白柔嫩的手中,仿佛脱胎换骨,化身为一件动人的乐器。它不再只是冷酷无情的武器,而是充满了生命与情感的演奏者。
胡枫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他情不自禁地叫道:“妙极,妙极!姑娘,你竟能将这软鞭化作乐器,弹奏出如此美妙的乐曲,真乃江湖一大奇观。请你再为我们弹奏一曲,让大家领略这别样的江湖风情。”
阿碧对着过彦之轻轻一笑,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如同晨露中的珍珠。她指着那手中的软鞭,柔声说道:“这软鞭,可是这位大爷的宝贝?我方才无知,随意摆弄,真是无礼之至。大爷,不妨也上船来,待会儿我为您摘些新鲜的鲜红菱,尝尝这江南水乡的甜。”
过彦之的心中,师仇如烈火焚烧,对姑苏慕容一族的仇恨如同利刃般尖锐。然而,面对眼前这位天真烂漫、笑语盈盈的小姑娘,他心中的恨意却如同被冰雪覆盖,难以爆发。他心想:“她若真的引我到那庄上去,倒也是个机会。无论如何,我也要先为恩师讨回几分公道。”于是,他点了点头,身影一跃,便轻盈地落在了船上。
阿碧娴熟地将手中的软鞭轻轻卷起,动作如行云流水,优雅而又不失力量。她微笑着将软鞭递给了一旁的过彦之,随后,她轻轻一推木桨,小舟便如同一只轻盈的燕子,向西方的水面悄然滑去。
崔百泉与过彦之两人目光交汇,彼此间传递着深深的忧虑。他们都明白,今日之行,可谓是深入虎穴,生死未卜。慕容氏素以狠辣手段闻名,让人不寒而栗。而眼前的这位小姑娘,虽然外表柔和温雅,看似无害,但谁又能保证这不是慕容氏精心设计的骄敌之计?他们担心,这小姑娘的温柔只是表象,其真实目的可能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进而给慕容氏创造可乘之机。
两人心中虽然疑虑重重,但面上却都保持着冷静与坚定。他们知道,如今充满未知与危险,只有时刻保持警惕,才能活命。
在湖上的航行中,舟船几经蜿蜒,悄然间,便遁入了一片广阔的湖泊之中。放眼望去,只见湖面烟波浩渺,如同天地相接的画卷,无边无际。
过彦之的心头不禁涌起一股寒意,暗自忖度:“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太湖?我与崔师叔皆不谙水性,若是这狡猾的小妮子心生歹意,只需轻轻一翻舟船,我俩便会如同两块石头,沉入这浩渺的湖中,成为鱼鳖的盘中餐。如此,还谈何替师报仇,雪耻江湖?”
他的思绪在湖风中飘散,但心中的警惕却如湖面上的涟漪,越扩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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