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爔刚回王府,准备随便找个房间睡下,就听见门口传来敲门声。
怎么睡个觉都不安宁。
来到门口,打开大门,温厚胖脸唰的出现在面前。
“老四,大哥来看你了。”
看见来人是朱高炽,朱高爔有些诧异。
“大哥?你怎么来了。”
平常来说,朱高炽基本上不会出门的,腿脚不便。
去哪都不方便,于是干脆不出门。
自从住进太子府,一年都难出一次。
朱高爔从太监手里接过朱高炽,走进王府内。
“你常年不在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这个当大哥的,肯定要来看看。”
在对待兄弟方面,朱高炽确实是很厚道。
也是少有,当了太子,依旧能够对兄弟怀揣兄弟情。
毕竟很多皇室,都是兄弟相残。
“大哥,你要是想看我,我去太子府就行了。”
“不必你亲自前来。”
对待自己这位大哥,朱高爔自然是尊敬。
他虽然做不到仁德兼具,不过他倒是很尊敬仁德兼具的人,比如朱高炽。
在他的搀扶下,朱高炽来到庭院内石凳上坐下。
而后给其倒了杯水,便和朱高炽面对面坐下。
“大哥,你这次找我,应该有事吧。”
“我一回来,你就着急忙慌来了。”
朱高炽憨厚的胖脸,微微一笑。
“老四,你还是那么聪明。”
“我这次来,确实有事和你商量。”
可惜,这股聪明劲,用到歪门邪道上去了。
要是用在正道上,说不定朱高爔也能够成就一番名头。
五岁便能够识字,且识字量不比十几岁的学子差。
足以见得,其天赋很好,脑袋瓜子转的很快。
“什么事?”
“昨天,爹和群臣商议,给你封王之事。”
“你也知道,天下安定,你的功劳不可磨灭,所以便打算封你为湘王。”
“这件事本该去年落实的,可一直拖到现在,大哥给你赔个不是。”
朱高炽语气温和的说道。
在朱高炽看来,封王之事一拖再拖,就是朝廷的原因。
有功之臣得不到封赏,就是朝廷的错。
而他身为太子,自然需要为朝廷的错,而承担责任。
朱高爔倒是无所谓道。
“你不用和我道歉,你也知道,我从来不在乎这些名声。”
“封不封王,都无所谓了。”
对于封功这种事,朱高爔倒是并没太大的欲望。
封了王,又不能多块肉,没封又少块肉。
虽说他曾大力资助靖难钱财,不过朱棣为了奖赏自己。
也给予了自己一道特权。
凡是朱高爔所盗之财物,即可十倍价格卖给朝廷。
同时,能够调动各地锦衣卫检察权。
简单来说,给钱,给情报。
虽然没啥用,但朱棣能够奖赏的,对自己也基本没啥用。
朱高炽摇了摇头。
“这怎么能行,你身为父皇的儿子,那就是皇子。”
“身为皇子,且有功的皇子,哪有不封王的道理,于情于理不合。”
朱高爔耸了耸肩。
“那就封呗,这种事,不是你们就能决定的吗?”
“哪里需要问过我。”
闻言,朱高炽却是深深叹息一口气。
这种事确实就是他们一句话的事情。
可关键就在,朱高爔的身份和职业上。
说好听点,叫摸金校尉。
说难听点,盗墓贼。
从朱高炽的神色上,朱高爔也能够猜到朱高炽来此的目的了。
“大哥,我估计这封王有条件吧?”
“嗯,最终经过大臣商议,若想要封王,你必须金盆洗手,从今往后不得再下墓。”
“你也知道,礼部那些人,死要面子。”
朱高炽有些无奈,虽然礼部那些人迂腐,死要面子。
可这事,也不能怪礼部,毕竟盗墓贼封王。
却是亘古未有之。
说出来也不好听,若让百姓知晓,也会有损国家颜面。
这也是朱高炽心中最为纠结的地方。
没有朱高爔的摸金,就没有靖难的成功。
可摸金始终上不了台面。
万事都不能两全,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不得下墓?”
“大哥,你回去告诉皇上吧,我不要这个封王了。”
朱高爔未有犹豫,直言道。
他的性命,就在墓穴上了,不让盗墓就相当于断了他的生路。
他现在还欠了二十五年寿命没还。
怎么可能就此罢手?想要活命,就必须一条路走到黑。
对朱高爔而言,性命比名声重要。
他可体验过,一岁牙牙学语的年纪,却对死亡无能为力的无力感。
自然而然,有些畏惧和害怕死亡。
“哎呀老四,现在天下已经太平安康,难道你就不能听大哥一言吗?”
“你整日盗墓,母后不知有多担忧你。”
“你今年才十三岁,难道就非得一条路走到黑吗?!”
“你还有大把的未来,大把的女人,金钱,权力等着你。”
“难道就非得这么倔干嘛啊?!”
朱高炽是真心为朱高爔感觉到惋惜。
十三岁的年纪,本就该是欢快的童年,享受着各种快乐。
何必如此拼命?
古往今来,多少所谓的摸金校尉死在没有人知晓的墓穴中。
尸骨无存,甚至亲人连他们死了没有,都不知道。
永存在暗无天日的地底下。
朱高燧微微摇了摇头:“大哥,你不懂。”
看着朱高爔这死倔的脾气,朱高炽也罕见的拔高了音量。
“老四!难道你就不能为你的家人着想吗?!为了娘着想吗?!”
“难道你就非得死在暗无天日的墓穴里,你才甘心吗?!”
朱高爔却依旧不为所动。
朱高炽也是被气的用手拍石桌,苦口婆心的劝说。
“老四你干嘛啊,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刀尖舔血?!!!”
“难道你就非得当地下的老鼠?!!!”
“说好听点,你叫不忘初心,说难听点,你这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迂腐!不懂变通!愚蠢!蠢货!!!”
“听大哥一句劝,放手吧,你年轻。”
“你这辈子,不能只属于地底。”
朱高爔也知道,朱高炽是在为自己着想,对于朱高炽说的气话。
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只有关心自己的人,才会因为自己安危而生气,感觉到不平。
可朱高炽并不懂,自己若金盆洗手,那面临自己的。
那就是还不上寿命,而身死道消。
“行了,大哥,我回来还没好好休息,你就啰里啰唆的,烦死了。”
朱高炽气不打一处来。
他不明白,为什么朱高爔这么执着,难道摸金校尉就真的这么好?
多少人想当王爷,都没有这个机会。
又有多少摸金校尉想要过安宁的生活,却又望而不得。
这些摸金校尉,但凡要有权有钱,谁愿意干这种事?
怎么朱高爔反而有钱有权,却就喜欢干这种事?他很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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