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刚说了一骨碌话,准备坐下歇会,便听掌声传来。立马扭脸一看,不是贾瑛那个冤家又道是谁?
随后,她便听被平儿领过来贾瑛走到近前,朗声说道;
“今起个大早儿,本准备过来探望珍大哥好些没、没成想,竟歪打正着看了出包公审案。却是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说罢,贾瑛还促狭隐晦对凤姐儿挑了挑眉,又朝前边领他进来的平儿挑了挑眉。
风姐儿见了他,遂火气不打一处来。
当日若不是他痴缠着,昨日怎会被秦氏那浪蹄子拿住把柄,要挟于她。
故没好气冷哼一声,扭身自顾自倒茶说道;“既然戏都看完了,还留着作甚?还不快去看望你那好哥哥去。“
“呃.....”贾瑛闻之语塞,暗道;不是你把小爷请来的么。
不过随即眼睛一转,他故意咳嗽两声后,直接上前走到凤姐儿身侧。先是自顾自也拿起茶杯,倒了杯茶热茶,接着便坐在贵妃榻梁一侧的太师椅上,细细呡着道;
“不急不急,嗓子干的紧,喝杯茶再去无妨。”
“促狭鬼、”
凤姐儿见他这幅无赖模样,低啐了口,方才扭头对来旺媳妇儿她们吩咐道;“昨日到尤大嫂那探望,大嫂因珍大哥犯病,心力交瘁,不大进食。
你等且去西边厨房,命鲍二做一些细粥,精致开胃小菜,带过来。待会,我看望珍大哥时带过去。”说罢,看了呡茶眼贾瑛,又道;“平儿留下上茶伺候,丰儿,彩明你们到外间候着吧,有人寻我进来通报、“
待众人皆出去,抱厦内独留平儿、贾瑛与王熙凤三人后,凤姐儿方才上前一把扯住贾瑛喝茶的胳膊,银牙咬碎低唬道;
“跟我进来!”
贾瑛斜着看她一眼,指着茶杯露出一个无辜的眼神,又舔了舔嘴唇,作不满状;“不能喝了茶?”
凤姐儿直接气笑了!
遂上前一把把茶杯夺过来,碰!地放在一旁。用那双喷火的丹凤眼狠狠瞪着他,也不说话。
贾瑛感觉有些不自在,颇为尴尬摸了下鼻头,方才又讪讪一笑,咕哝了句;“至于么!”
“咯咯咯.......“
他这句话,倒是把一旁的平儿逗笑了,浑觉瑛少爷心也忒大了些。
很快,平儿被王熙凤扭头狠剜了眼,赶忙用手帕捂住嘴唇收声。
抱厦厅大厅后方一间静室内,风姐儿刚拽着贾瑛衣袖进来后,便一个转身反手巴掌呼了过去,贾瑛见黑影袭来,脑袋微微一偏,反手抓住对方手腕,恶狠狠道;
“疯婆娘,闹够没有?别把爷当成任你搓扁揉圆的琏二、哼!”
说罢,手腕用力,险些把凤姐儿甩了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贾瑛自不去看她,黑着脸寻了炕上褥子坐下。
凤姐儿感觉自己委屈极了,眼泪吧嗒、吧嗒、落在地上。
大约过了半炷香时间,风姐儿方才缓缓起身,不再看贾瑛,转头准备出静室。
刚推开门,身后再次传来男人不悦的声音;“哪里去?”
凤姐儿不自觉脚步一顿,扭脸恶狠狠,仿佛要吃了贾瑛一般岔道;“不消你管!”
贾瑛眉头立刻一皱。
他从褥子上起身,缓缓走到王熙凤面前,逼视着她那对喷火的三角丹凤眼,一字一顿道;“我说了,我不是琏二,在爷面前,收起你那奶奶脾气。”
“你待怎样?“
凤姐儿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语气发颤斥道。
“砰!”
贾瑛冷哼一声,一个飞踹,室门发出一声巨响重重合上。
刚听到内里争吵,准备上前劝解的平儿脚步一停,错愕当场。
随即
“啪!啪!啪!.....”
连续不断,雨点一般的巴掌声传入平儿耳际。
平儿脸,刷的红了一片。
“敢不敢了?“
“放开我!”
“敢不敢了!嗯?”
“我和你拼了!”
“啪、啪、啪.......“
“放了我吧!不...不敢了.....嘶......疼.....呜呜......“
“再敢哭?”
“吱呀—”
平儿吓了一跳,忙跳开,
遂见贾瑛一脸轻松对自己发笑,忙上前回礼唤了声;“瑛少爷...呵....呵呵......“
声音小若蚊蝇。
贾瑛不置可否点点头,径直走出室门,对一脸尴尬的平儿道;“进去吧,照顾好你家奶奶!”
当他说到“奶奶”两个字时,贾瑛啪!拍了下手。
室内凤姐儿,条件反射一个颤栗!
注视着着平儿进了静室,贾瑛摸了摸下巴,暗道;“王熙凤这小娘皮就不能惯着她,惯会偷奸耍滑的货色。”又看了看自己微微发红的手掌;“不过,身材是真有料,Q弹Q弹的。
若不是还要去会会另一个狐狸精,非.......”
贾瑛离开后,静室内。
“嘶....疼,别动......你去看看那遭瘟的走了没?”
平儿点点头,下了炕,踱步跑到门口听了听,又悄悄打开门缝探头一看,方才回头对屋内道;
“奶奶,那人走了。”
“走了好......!”
王熙凤龇牙咧嘴准备起身,可一动,臀部火辣辣的疼让她不禁倒抽口凉气,恶狠狠呢喃;“这个天杀的!……“
这边,贾瑛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秦氏,而是进了荟芳园,溜溜达达换了一副心情,方才向天香楼走去。
路上遇到几个修花的婆子,问了秦氏的住处,贾瑛径直来到天香楼秦氏楼下。
他打发守门的丫头进去通报,不多时秦氏的贴身丫头便匆匆下楼,来到贾瑛身前回道;“我家奶奶请瑛叔上去。”
贾瑛点头,跟着瑞珠来到二楼会客厅。
不多时,一名靓丽的妇人便掀开帘子入内。刚进来,小妇人便檀口微张,嬉笑叫道;
“嗳哟哟~稀客、稀客!
瑛叔叔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贾瑛闻言,抬头,瞧着对方,嘴里喷喷有声。
指着四处装饰,感概道;“岂敢岂敢,怕是野鸡掉进了凤凰窝才对。”
“咯咯咯......不想瑛叔叔如此风趣!
瑞珠,快给客人上茶。
把前日刚送来的明前龙井给瑛叔叔冲一碗解渴。”
说罢,秦氏还扭头,俏皮的向贾瑛眨眨眼。
贾瑛撇嘴,暗道;“这秦氏却是不比王熙凤。风姐儿虽说性子刚强,但没啥文化谋算。只要号准了她的脉,比她更强!其自好任自己拿捏。
但面前这秦氏却不同!
看着柔弱,人畜无害,但其世事通明,心有成算,却不那么好对付。”
不过,也就是难缠一些,大不了给其上些手段。主动权,还是握在他贾瑛手里。
……
之后,贾瑛和秦氏相对而坐,也没再调侃机锋,只说了些家常,论了些诗词。
等她丫鬟瑞珠摆碗放碟,一杯热水冲的五六片嫩叶杯中翻滚,贾瑛只觉鼻头发痒,眉目便是一亮!
忍不住夸赞道;“好茶!”
“叔叔都不曾尝一口半口,怎么断定好茶?”秦氏笑吟吟接话道。
贾瑛再猛抽一鼻头,方长舒口气;“茶香芬芳宜人,色泽青璃透亮,闻之若春意袭来。
如此不是好茶,什么才能算好?”
“既是好茶,叔叔快且尝尝……侄媳妇儿这里还有不少,走时候给叔叔带一些回去,可好?”
秦氏伸出涂抹豆蔻的玉指,推着茶杯地下托碟,朝贾瑛边挪了挪。
贾瑛点头,端起茶杯,刮了浮沫,方才细细品茗。随后,放下茶杯,自觉唇齿留香,遂眼含笑意抱拳感谢;
“多谢招待。”
“咯咯咯....
自瑛叔叔打进门起,便是如此客气......”
说罢,秦氏扭头对丫头瑞珠道;“你等且到外间候着吧,瑛叔叔想是收了凤嫂子的差派,我求的事情有了眉目,贺喜来了。”
瑞珠是秦氏的陪嫁,闻言,面色为难看了贾瑛一眼,小声对秦氏道;“奶奶,不好了,毕竟是外男。”
秦氏却笑着摆摆手;“人是凤姐姐派来接我愁的,又是自家长辈,一个府里住着,哪有那么些外道,平白闹得生分了。”
瑞珠闻之,无法!只得带了宝珠及两名小丫头出了厅内。
贾瑛见人都走完了,正待开口,一根葱白玉指已然顶在他的唇边。
贾瑛疑惑看去,便见秦氏朝外间瞟了一眼,方低声说道;“叔叔内里叙说,这里却不是地方。”
贾瑛闻言,饶有兴趣上下打量对方两眼,直接起身便朝其卧室走去。
秦氏跟着掀开珠帘,推开纱幔,进去便看到;贾瑛正站在梳妆台前,把那枚安禄山掷过伤了太真乳的木瓜捧在手心验看。
遂莲步移到其身侧,轻道;“叔叔看的如此入迷,莫非是想起前唐旧事?”
“你说它的故事?”
贾瑛随意掂了掂手中的木瓜,斜眼看向秦氏。
秦氏点头。
“砰!”……
贾瑛随手把手中木瓜置于原处,拍拍手;“我可不不是安禄山。”
随即,他猛然伸手曲指,轻轻托住秦氏光洁白皙的下巴,直视对方如水眸子,一字一顿道;
“你、更、不、是、杨、太、真!”
秦氏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大胆,直接便上手,瞳孔微微放大。立刻一身潇洒转身,腰肢转动,脱离贾瑛拿捏。
待稳当,似嗔似怪瞥了贾瑛一眼,方才重新挂上笑意;
“侄媳妇儿自不想做什么杨太真,落个没下场!
可架不住,有人欲作唐明皇。
叔叔你说,妾身是从呢,还是不从呢?
属实让人好生作难!”
“明皇落魄马嵬驿,贵妃自挂东南枝,却不是个好出路啊!”贾瑛盯着对方眼睛,语气认真道。
秦氏闻之点点头,忽又似悲上心头,眼底泪光闪烁,突然,她一把拉住贾瑛胳膊;
“叔叔指条明路。”
“这事儿凤姐儿办不了,也没法办!”
贾瑛没有直接回答,先先是四下看了一圈,见秦氏卧房除了梳妆台前有个锦墩屋内没有座位。
便摆脱秦氏拉扯,径直走向连珠花帐边,掀开衣襟直接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