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所谓的才子们,包括那李二郎,皆是愣了一下。
有些敏锐的已经发现了周煦此词中的不寻常,也正因为敏锐,心里更清楚若是此时跳出来阻止,必然会被盯上不能容人的耻辱家。
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名望或许比生命还要重要,于是自然不会有人跳出来当出头鸟,只能任由周煦继续嘲讽。
“笑矣乎,笑矣乎。
君不见沧浪老人歌一曲,还道沧浪濯吾足。
平生不解谋此身,虚作离骚遣人读。”
这三句所有人都听懂了。
这个世界也是有诗经的,屈原和离骚更是家喻户晓。
可怜的屈大夫,连自己保身都无术,却虚作《离骚》教人读。
何意?
这厮是不是在骂大家伙强充大尾巴狼?
好像是吧。
肯定是啊。
“噗嗤”
周煦忽的听到徐脂虎嗤笑,不满的侧头瞪了一眼,小声说,“本公子在作诗,正经点。”
转过头来,继续。
“笑矣乎,笑矣乎。
赵有豫让楚屈平,卖身买得千年名。
巢由洗耳有何益,夷齐饿死终无成。”
真可笑呀,真可笑。
赵国有个豫让,楚国有个屈平,卖身却只买得千载虚名。
许由洗耳又有什么用?伯夷和叔齐饿死也至无所成。
至此,稍微有点墨水的人都明白过来了,这句句字字,都是在骂大家伙沽名钓誉。
那字字句句,都在嘲讽大家伙为了自己的前途名望,不惜出卖自己的底线,下贱到从一个女子身上做文章。
一时间,楼下几乎所有人都在怒目而视,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此刻的周煦怕是早就被千刀万剐喽。
然这厮自诩一身钢筋铁骨,没人杀的了他,故而面对这些宛若刀子的目光,怡然不惧,继续信口拈来。
“君爱身后名,我爱眼前酒。
饮酒眼前乐,虚名何处有。
男儿穷通当有时,曲腰向君君不知。
猛虎不看几上肉,洪炉不铸囊中锥。”
君爱身后之名,我爱眼前之酒。
饮酒眼前即能享乐,虚名身后又在何处?
男儿穷通当有时,今日之不遇,并非将来也没有时机。如今我曲腰向君,君却不明白这个道理。
猛虎向来不食案上之死肉,洪炉也不铸囊中锥一类的小玩意儿。
好嘛,你这算是强行切题吗?
炫耀自己的君子之风,鄙视大家伙的小人行径?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少人钢牙咬的嘎嘣响,都快滋出火星子了。
那李二郎更是面沉似水,目犯杀意。
周煦没看到的是,身边的徐脂虎看向他的目光已然变味,复杂莫名。
“笑矣乎,笑矣乎。
宁武子,朱买臣,扣角行歌背负薪。
今日逢君君不识,岂得不如佯狂人。”
真可笑呀,真可笑。
宁武子和朱买臣,当年也是叩着牛角唱歌,背着柴薪诵书。
这些一时遭困顿的贤土若今日逢君,君却看不出来,岂不令人佯狂而傲世哉!
一时间,饶是怒火滔天,所有人的脸都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真狠啊。
借由古人的气节,简直是将大家伙的连绵踩在泥巴里猛跺啊。
一时间,满堂鸦雀无声。
在场大多都是读书人,做不到向市井无赖那般跳脚大骂。
想找回面子,唯有从诗词入手。
然面对这首李太白的大作,却实在是无缝插针。
甚至找不到一丁点反击的破绽。
归根结底,周煦把握住了最关键的一点,你们这么一群大男人,聚众来嘲讽一个女子,且不论这女子是不是真的下贱,你们的出发点就是下贱的。
所以,哪怕你们今晚做出了旷世大作,依然是下贱的。
且今晚这首‘笑歌行’,必然会在短时间内流传出去,介时,所有与会者都将被盯在耻辱柱上,想翻身,门都没有。
首当其冲的,自然便是点题的李二郎。
他的麻烦还不在之后,就在眼下。
聪明人有的是,当务之急是赶紧把自己给择干净。
周煦这里无处下手,那么便只能从挑头的李二郎身上下手。
反正今夜过后,李二郎铁定是废了,不踩你踩谁?
“好词,好句,这位兄台真乃大才啊。”
“在下不才,却敢断定,此词必能流传千古,今日能有幸在场,实乃此生最大的荣耀。”
“李二郎,你说呢?”
“他还有脸说,堂堂一个状元郎,竟如此龌龊,实乃我离阳之耻。”
“哼,枉费我等尚还以你为荣,呸,李二郎,我今日便与你割袍断义,自此后两不相干。”
“然也,我离阳文脉,岂能容你这等宵小之徒,待我回京,必要向丞相亲禀你的下贱行径。”
“还不快滚,有你在,我等何来酒兴?”
……
“噗……”
无尽的咒骂声中,李二郎的脸色瞬息万变,终成猪肝色,狂喷一口鲜血之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可惜这一幕周煦却无缘得见。
早在他念完诗后,还没来得及人前显圣臭屁炫耀呢便被徐脂虎和二乔一左一右强行架走。
为防被他人发现,尚还偷偷摸摸的走了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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