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芸的车在新福小区大门口停下,她刚要跟着一起下车,柳南溪就已经沿着马路飞奔而走了,只留下一句“等我十分钟”。
他甚至没有进小区。
看着柳南溪的背影在转角处消失,宁小芸由衷地感慨:“好强的反侦察意识。”
十分钟后,柳南溪带着两个男人重新出现在车边。
这两个男人样貌都不俗,其中一个又高又壮,头戴一顶毛线帽,虽然一副胡渣邋遢的样子,却能看出是个帅大叔。
另一人看上去更年轻,一头长发扎成高马尾,身姿挺拔如修竹,轮廓更柔和一些,只是不知为何满脸糟心的样子。
一看就不好惹。
宁小芸很想问问这两人是谁,但再看柳南溪,却见他片刻还是个干净清爽的小帅哥,此时满脸黑灰,连头发都像是被火熏过的样子。
她眼里顿时露出满满的心疼之色,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吼柳南溪了,看看人家为自己付出了多少。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
车内,柳南溪顾不得擦脸上的黑灰,赶紧介绍双方认识。
“这两位是我家长辈。”他小心斟酌用词,说完后又等了两秒钟,见天上并没有什么动静,这才继续道:“他们道行高深,你姐姐的事可以放心交给他们。”
他故意介绍的比较含糊,宁小芸倒也不介意,毕竟世外高人都是这样的,这段时间以来,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于是她乖乖巧巧向两人问好:“两位大师好,我是柳南溪的……”
“同学!”柳南溪赶紧在一旁插话。
朵萌奇怪地看他一眼:“吼这么大声干嘛?我又没聋!”
柳南溪尬笑,他太了解宁小芸了,等她把话说出来,他就等着挨祖师爷的掌心雷吧!
宁小芸被抢了话,果然幽怨地看他一眼,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江俢篁对两人间的眼神交流视若无睹,虽然是第一次坐这样的高级汽车,也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不像朵萌已经在摸屁股下的真皮坐垫了。
“把情况说一下。”
宁小芸这才把视线从柳南溪身上收回,向三人介绍她姐姐最近的异状。
宁小芸的姐姐,宁天音,作为家中长女,她从小就展露出异于常人的能力和铁血手腕,在她大学还未毕业时,宁父就开始让她接手家族生意。
当时宁家的生意还没有现在这样如日中天,人们说起宁家,也不过是本地小有名气的富豪罢了。
可是在宁天音手里,宁家就像是坐着火箭升天一样,短短十余年的时间,从一个小小的富商一路发展成为行业龙头,宁天音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传奇人物。
但是按照历史定律,但凡传奇人物,总有不足之处。
在世人眼里,宁天音的不足之处就是:她今年已经35岁,始终没有要结婚的迹象。
在她更年轻一些的时候,也曾经有多几段感情,然而当时的她已经是整个家族的掌舵人,霸道强势的性格初见端倪,即便是真心相爱的男人,也无法忍受屈居在她的霸道之下,即便有人为了权势而伏低做小,可是等真的站在宁天音身边时,没有人能控制得住伸向权力的手。
宁天音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久而久之,她就成了孤家寡人。
然而就在最近,一个男人的出现,让这一切都变了。
这个男人是在某天夜里出现的,那天晚上风雨交加,宁天音照旧工作到很晚才回家,但她这次却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她带回来一个受伤的男人。
据宁天音说,这个男人是冒冒失失撞到了他们的车才受的伤,原本不想理会,但这人非要赔偿,偏偏身上又一分钱也没有,宁天音怕他一个人留在大雨中会出事,就暂时把人带回来了。
“事情从这里开始就很奇怪了!”宁小芸恨恨地拍着座椅扶手,“怕他出事就让助理把人送到医院去啊!为什么把一个陌生男人带回家?这很诡异不是吗?!”
朵萌却若有所思地歪着头:“原来还可以这样啊……”
柳南溪惊恐地看他,什么叫原来还可以这样?你想干啥!
宁小芸没听清朵萌的话,继续道:“那男人就更奇怪了!我因为第二天约了小姐妹一起出门,所以起得很早,结果你们猜我看到什么了?”
“什么?”柳南溪被她的叙述弄得毛毛的,“看、看到他在换人皮?”
宁小芸一愣:“伱想什么呢?我看到他在厨房做早饭!”
这有啥奇怪的。
柳南溪心说,他刚刚回家的时候,祖师爷也在厨房做饭呢……他说啥了吗?
“不是!我家有厨师啊!他把厨师赶出来,说要亲自给姐姐做一顿饭,还说姐姐胃不好,一定要按时吃饭才行……”宁小芸气得脸都红了,“我姐到底什么时候胃不好了啊!为什么连我这个亲妹妹都不知道!”
“更离谱的是!我姐姐居然没发现早餐不是厨师做的,我家厨师他有自己的摆盘风格啊!那么明显的诧异,我姐愣是没发现,等吃了几口之后,才问为什么今天的早餐味道不一样。”
“等那男人站出来,说早餐是自己特意做的,我姐又突然发脾气了,说那男人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想用这种手段吸引我姐的注意力……”
“然后,那男人就哭着跑出去了……”
宁小芸说到这里,用力喘了几口气,看样子是气得不行了。
“我那时太天真了,根本没想到后面会发生那么多事情。几天后,我姐又一次把那男人带回家了,他俩居然背着我偷偷好上了!”
这很难评啊……
“好上就好上吧,我其实巴不得姐姐早点结婚,免得其他人总是用一副‘下崽母猪’的眼神看我。可是自从我姐跟这男人在一起后,就像是完全变了个人,前一刻两人还如胶似漆的,下一刻她就让人在雨里罚跪。”
“跪就跪吧,结果才跪了十分钟,又让人去给他撑伞,那男人淋了雨发了烧,姐姐就大发雷霆,说治不好就让所有人陪葬!”
宁小芸正说得义愤填膺,车子缓缓停了下来,她用力拍了一下座椅扶手:“总之我姐就跟中了邪似的,尽干一些不是人能干得出来的事!”
车上三人听了一路,柳南溪早已目瞪口呆,就连江俢篁都是一副没眼看的表情。
宁小芸和宁天音一起住,房子就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穿过一片苍郁树林,一座古典风格的洋楼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几人刚从车上下来,就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提着箱子飞奔而过。
宁小芸顿时露出一脸头疼的表情:“看样子今天又要陪葬了。”
柳南溪不明所以,三人一狗跟在宁小芸后面刚进屋,就听到一道满含怒气的女声从楼上传来。
“他要是出点事,我要你们所有人都给他陪葬!”